“合欢宗可有不妥?”江琰谨慎地问。
比起旁人,江琰自然更信任顾景昀。
顾景昀比他还要谨慎:“你知道合欢宗是教什么的吗?”
江琰点头:“传授弟子双修功法。”
竟然真的知道!
可是,按照江琰的性子,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顾景昀思考片刻,缓缓道:“你背一下双修的定义。”
江琰不明所以,但照做:“所谓双修,就是阴阳调和、灵肉双修……”
他把听来的话复述一遍,不放心地问道:“没错吧?”
顾景昀:“…………”
没错是没错。
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江琰道:“我所学的功法与你们不同,需要合欢宗的双修功法去调和。否则,我将永远止步元婴。”
顾景昀闻言一怔,他是知晓江琰一些秘密的,多少能猜到他非去不可的原因与“魔法”有关。
“你怎知合欢宗必定有用?”顾景昀问。
“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我也暂时……回不了家,不如趁此机会学点什么。”江琰的嗓音微低,轻而坚定地说,“也许那正是我的机遇。”
顾景昀就不说话了。
修道之人,最讲究一个“缘”字。
江琰说了这样的话,证明他心意已决,再劝也无用。
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可在情感上,顾景昀内心十分挣扎。
合欢宗。
双修。
江仙君实力那么强,天赋又好,修炼必会一日千里。他气质缥缈脱俗不似凡人,容貌妍丽如画中仙,入了合欢宗,追求者必不会少。
将来,他会跟别人双修吗?
每每想到这里,顾景昀的心就泛起层层涟漪,无法平静。
可他与江琰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又能用什么理由挽留他,阻拦他?
江琰天资卓绝,本就不该是池中鱼、笼中兽。
如何能为一己私心,坏人前程?
就算他将来会被各种能言善辩的、长相不凡的、家财万贯的、境界高深的人追求……
嗯?
顾景昀缓缓松开眉梢。
上面那些形容词,他全都有啊。若真要比较起来,其他小鱼小虾最多只占其一,怎么争得过他?
一念想通,顾景昀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主动问道:“何时启程?”
“明日。再迟怕是赶不及。”江琰道。
顾景昀:“我送你。”
江琰摇头:“你身负要务,合欢宗在西洲,剑宗在东洲。”
一个在西,一个在东,没必要。
顾景昀道:“不去合欢宗,只送到稷州城。”
未动江琰开口,顾景昀立刻道:“为友人送别,不许拒绝。”
“哪有人一送就送出千里的。”江琰失笑。
顾景昀却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心里想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嘴上却道:“仙君真是爱笑话人。”
**
翌日。
江琰照旧晨起练剑,沐浴之后简单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座生活了短短几日的别苑。
他自己的东西不多,反倒是顾景昀仔细准备了好几个乾坤袋,里面要么放着小山一样的灵石堆,要么放着各种颜色的锦衣、腰带、玉佩等物。
江琰想推脱不要,因为顾景昀给他时,表情很是纠结。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景昀神情复杂地叹道,“我既不像你再穿麻袋,又不想让别人看见比仙人还漂亮的你。”
江琰困惑地看着他,手里还捧着几个乾坤袋。
“我何时穿过麻袋?”
难道麻袋是这句话的重点吗……
顾景昀时常怀疑江琰是木头成精,但他没有证据。
“嗯嗯,你没穿过,是我记错了。”
顾景昀很不走心地敷衍着,把人推上飞船,两人身后跟着七宝。
小少年跟在两人身后,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四周,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头仍是老实半垂着的,不敢对来往的修士多看,以免冒犯了人家。
七宝是顾景昀叫来的,给江琰的理由是:“你人生地不熟,让他服侍你起居。等你进了合欢宗,再让七宝回来不迟。”
其中自有私心。
成功加入,七宝就自己回丰安城。
那若是没能被合欢宗收为弟子呢?七宝就能带着人一起回来!
飞船极大,从外部看宏伟又壮观,人站在一艘飞船面前,就像蚂蚁一般。
船上雕梁画栋,竟是盖着一栋又一栋相互连通的阁楼,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每一级别收费不同,房间的位置、装潢也各有不同。
顾景昀一边为江琰介绍,一边带人走进飞船内部的大殿。他让江琰和七宝在原地等他,接着快步离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顾景昀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枚玉牌。
江琰接过一瞧。
——天字一号房。
顾少主真是财大气粗,严格算起来连两天都不到的行程,修炼一入定,时间也就过去了,哪里需要这么贵的包厢。
“你帮我交超速的罚款,我请你坐豪华飞船。”顾景昀笑着调侃,“这叫有来有回。”
江琰欲言又止。
一个只需四十上品灵石,另一个四十后面不知要跟几个零,怎么能比。
“友人之间的情谊正如此道,无需对比,心意最要紧。”顾景昀道。
江琰心想理确实是这个理,但……
回头多塞几瓶高级魔药和附魔道具给他好了。
天字一号房果然极大,地段也好。凭栏远眺,一切良辰美景尽收眼底。
它不知用了何种炼器之法锻造而成,外表看着极小,实则内有洞天,住多少人、放多少物件家私,都不会拥挤。
七宝已经惊叹过一次了,此时一边飞快收拾着房间,一边又忍不住小声感叹道:“不愧是仙人住的房子!”
屋外的阑干处。
江琰走近角落,微微仰头,抬手轻抚顶上一个蓝绿色的孔雀翎羽雕塑。
那雕塑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极尽写实,就像真的有孔雀不慎掉了根翎羽,被拿来做装饰。
顾景昀时刻关注着江琰的一举一动,见他似乎对那根翎羽感兴趣,便道:
“那是翎羽宗的标志。翎羽宗是中洲最大的宗门,掌门人及其麾下的硬实力虽比不上其他门派,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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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极擅钻研商贾之事,财力雄厚,与朝廷世代关系紧密。五湖四海,只要不是死仇,都会卖他们一个面子。”
“它很精妙。”江琰道。
“住在天字房间中的都不是一般人。这种标志代表他们的脸面,翎羽宗请来的匠人自然要上心,雕得越精细越好。”顾景昀道。
江琰微微摇头:“我不是指它的外观。”
顾景昀看向他。
飞船已经起航,结界之外,云间雾气缭绕,如梦似幻。江仙君面如冠玉,眸色清亮,侧颜的每一处线条都完美极了,几乎让人着迷。
“……”
不不不,不能再看了!
顾景昀艰难地把视线从江仙君的脸上挪开。
江琰没等来顾景昀的下一句,也不在意,直接解释道:
“房间内被安了某种空间缩放阵法,这个翎羽是它的阵眼,有说不清的微缩阵法刻在每一根羽毛之上。”
魔法中也有类似的空间魔咒,他学过,并不难学——如果让魔法学院的人听见这句话,大概哀嚎着会跟江琰拼了。
“这种阵法并不难,巧妙的是将一个又一个阵法套在一起,层层镶嵌,环环相扣。”
江琰沉吟片刻,很快做出判断:“房间内隐蔽角落里应该还有至少三个,用以加固阵法。至于其他的翎羽,就真的只是装饰了。”
话音刚落,顾景昀立刻给出反馈。
“仙君真是才华横溢。剑法,魔法,眼下竟然还会阵法,好厉害。”顾景昀很轻地说,唇角含笑。
江琰:“……”
是在夸他不错,可语气怎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顾景昀倾身向前,嗓音沉而磁,此时却带上了一点微不可查的沙哑。
“我看不懂这个空间阵法,仙君教教我,可好?”
“……好。”
江琰不自在地揉了揉耳朵尖,给他细细讲解阵法。
每次顾景昀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都觉得心中莫名泛起痒意,耳根发热,手指会忍不住缩起,克制不住地想去揉耳朵。
该不会是病了吧?
江琰忧心忡忡,思索着回头灌自己几瓶魔药。
“仙君,怎的又不说话了。阵法原理,你才讲了一半。”顾景昀碰了碰江琰的另一只手。
指尖相触,江仙君如惊弓之鸟,条件反射地把手缩回袖中。一息之后,才猛地回神,慌忙道歉。
“抱歉,我不是有意——”
“为何要躲我?”顾景昀轻轻地问。
江琰怔松看他。
“缩手的时候,仙君的心里在想什么?”顾景昀追问道。
江琰支支吾吾不肯说,顾景昀见状,越发不肯轻易放过他,似乎很坚定地想让木头开窍。
江琰实在没办法,终于说了实话。
“……我每次碰你,耳朵都会发红发烫,与你接触的地方也会有很轻微地发痒。所以,我怀疑——”
这跟告白有什么区别?
顾景昀几乎压抑不住心脏的狂跳。
江琰坦诚道:“我怀疑,要么我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要么我对你过敏。”
顾景昀:“………………”
心跳瞬间回稳,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