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这位沈家小姐,近来在京城内名声大噪。
一是沈相这般位高权重的人竟会将自己的女儿养在乡下,而且据可靠的小道消息,还不是什么京郊的乡下,可是送到了西南。
二是她甫一回京,就遭到了长公主的不喜,凡事家里有带出嫁的女儿的,都仔仔细细交代,千万别和沈清棠走得太近,免得婚事出了差错,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开不得玩笑。
三是她进宫得了太后的赏赐,这下众人有些拿捏不准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了。
沈清棠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谣传,夏荷当作笑话讲给她听时,她还觉得颇为有趣,毕竟这可是在西南听不见的话。
京城果然是个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话从沈清棠的耳朵里过一遍,她丝毫不在意。
“小姐,用不用派人出手?”秋月问道。
“不是还有父亲吗?父亲会任由人这样贬低我这个女儿?”
当然不会,这些话在京城沸沸扬扬传了两日,便消失殆尽。
因着这事,皇帝派人送了好些赏赐来,安慰她这个沈相的女儿。
如此的朝局并不明朗,皇帝还得依仗沈相,面子上的事不能过意不去。
于是,长公主被召进宫挨了一顿训,还是当着沈相的面,给足了沈相面子。这样一来,那些流言蜚语就像从未出现过似的,各家又纷纷递了帖子到沈府,邀沈清棠出游。
“旁人当作烦恼的事,你倒好,在院子里这般闲适度日。”
沈玠一进院子,就看到沈清棠坐在秋千上,柔软的毛皮垫子垫在下面,不会有半点不适。
“父亲一人操劳便好,何必一家人都为着这点小事兴师动众的。”
“你还未曾告诉我,此番进京所为何事?”
“信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吗?”
“哼,年初,你急急送来一封信,要我将你接回京城。”
“回京城便是我的目的,西南偏远,我腻烦了。”
“清棠,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出事。”沈玠的语气缓和下来,“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别一脚淌进一滩浑水里。”
“皇城重地,再安全不是了,我如何会出事呢?”
沈玠政务繁忙,交代了几句话,又匆匆离去,沈清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他们竟有十四年未见面了。
四岁的生辰一过,她就到了西南开始所谓的养病。
只是没想到这一病养了足足十四年。
想到沈玠方才说的话,沈清棠只觉得他好笑,浑水?她何须主动淌进去,从她一踏进西南的地界,便是入了一滩浑水。
既如此,属于京城的好戏也该上演了。
她得拿到钥匙。
这就是她来京城的目的。
赏花宴一事已过去月余,前前后后有许多帖子送到沈家,于是沈清棠借着春日好风光的说辞,回帖邀各家千金游湖踏春。
虽然沈清棠也想临到头再给长公主递帖子,但总归不太合适,毕竟这事儿在明面上都翻篇了,她再揪着不放,难免显得自己没肚量。
于是这帖子也就照常递给了长公主,日子定在了四月初七。
帖子递出去没两天,沈清棠听到个有意思的消息,长公主百般针对她是因为她想招沈玠做驸马。
“驸马?难不成父亲在京城挂着丧妻的名头?”沈清棠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娘亲还好端端地在蜀地待着,入京这么些日子也未曾听见过类似的只言片语,怎地突然冒出个长公主想招父亲做驸马的传言出来,连个影儿都摸不着。
夏荷弄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只道:“奴婢这就不清楚了,这也是奴婢今日出门采买才听见的,说得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倒像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有些意思……”
“原是这些人这些年来未曾见过夫人,宴会都是老爷独自一人赴宴,旁人问到,老爷也只说夫人陪你去养病了,可是小姐如今回京,夫人却也没跟着回来,这才议论纷纷。”秋月在一旁解释道,“长公主也一直未曾招驸马,这些街坊百姓最爱听这种情情爱爱,这就牵扯到一块儿去了。”
“去查查,消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奴婢知道了。”
有了这个消息,沈清棠就将报复回去的念头先收着了。
也许会挖出更有意思的东西。
闲处光阴易过,转眼就到了四月初七。
踏春宴这天毫无波澜,倒是各家千金对着沈清棠姐姐妹妹的,叫得亲热,全然不见从前那副疏离模样。
顾蓁还是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大抵是前段时间被唤进宫挨了训,倒也按耐住性子,没挑事儿。
这天沈清棠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顾蓁多次,愣是看不出来顾蓁会心悦她的父亲。
顾蓁虽为长公主,年岁却比她大不了多少,正值青春年华,图她爹有她这么大的女儿?
好在踏春宴结束,她就收到了秋月递来的消息,是张一指宽的纸条,卷成一卷,纸上寥寥两字写着“宫里”。
“若是宫里放出来的消息,也不奇怪。”沈清棠笑道,“但这位长公主似乎跟他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呐……”
这样去回味顾蓁对她的态度,一切皆有迹可循了。
“夏守正找到了吗?”末了,沈清棠想到这个名字,随口问秋月。
“还没有下落,听人说,夏守正一直在蜀地长居,未曾见过他和其他人有来往。”
“那他知道他来见过我吗?”
“他说他的确寻求过小姐的帮助,还说要给小姐一份谢礼以表感谢。”
“那再让人问问上次他给我讲的故事后续是什么?我还没听到结局呢……”
“奴婢这就传讯回蜀地。”
见沈清棠颔首,秋月便知晓这是同意了,遣人传讯回蜀地,还不忘问近况如何。
这一来一往传讯估摸着又是六七日,沈清棠趁着这几日清闲,便让夏荷寻了些话本来打发时间。
隔日秋月又给了沈清棠一份名单:“这是小姐之前命人整理的名单。”
“去岁冬入蜀地的只这些人?”沈清棠挑眉,显然是不满意这份名单。
“能够查到行踪的的确只有这些。”
“夏守正和这个顶替夏守正的人……”沈清棠看向夏荷,“你觉得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夏荷这会儿看上去沉稳了几分:“能够冒充夏守正出现在小姐面前,官位应该在夏守正之上,不然夏守正身为郡守怎会轻而易举让人冒充他。”
“听上去又和宫里有关啊……怎么宫里的人老想和我作对呢?”
这话夏荷不知道该怎么接,很显然,沈清棠也并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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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解答这个问题。
“再让人找些有关神话的话本子吧,这京城的话本子写得很有意思,跟蜀地的大不相同。”
“蜀地的人都喜欢到茶楼去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这话本子看的人少了,写的人也少了。”夏荷揉着沈清棠的肩膀,接着话,“找话本子这事儿奴婢最擅长了!”
“是啊,毕竟从小就在课上偷看话本子,被抓住过不少次,这看话本子的经验可不就积攒下来了吗?”
沈清棠打趣着夏荷,她们三人年岁相差不大,幼时启蒙课都是一起上的,夏荷将课堂搅得鸡飞狗跳的场景,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姐就会嘲笑奴婢!小姐只管吩咐秋月做事好了?!”夏荷跺脚,使小性子,揉肩的动作却没停下来,“小姐还笑奴婢,从前跟奴婢一起留堂的,不就是小姐吗?”
“是啊,有人偷偷抄了我的课业,连个名字都不晓得改,一下子就被夫子看穿了……”
“安排我和长公主见一面吧。”沈清棠手上的话本子翻到了新的一页,“一家人不在一条船上,总该知道是为什么。”
顾蓁隔了一日就派人捎来回信,前来送信的人是她身边的丫鬟:“长公主最近想看一出戏,不如就请个戏班子,演一出《琉璃瓦》吧。”
秋月应好,承诺会找一个戏班子好好排练一番。
秋月安排的戏班子恰好是蜀地来的,领班人一听是贵人要看,便先唤人来露一手,好让秋月先掌掌眼,免得开罪了贵人。
秋月点头,这事儿本就是小姐交代的,马虎不得。
一出《琉璃瓦》结束,秋月给领班人付了定金,订好日子,交代他们这事儿出不得半点差错,领班人连连应好。
“若是演得好,自是少不了各位的赏赐。”
“多谢秋月姑娘,小的定会好好叮嘱他们。”
四月底的天隐隐添了些暑气,沈清棠特意将地点选在了京郊的一处园子。
这园子鲜少对外开放,但因着园内的好风光,一年四季总有人愿意出高价包下园子,只是园子的主人常常一句“不合眼缘”就将人打发了,是以京城贵族曾时兴将包下园子一事作为炫耀。
前些日子园子就传出闭园的消息,但今日前后两辆低调的马车静悄悄地入园了,未掀起任何波澜。
“沈小姐,上次见面没能和你好好打招呼,之前多有冒犯并非我本意,还请沈小姐莫与我计较才是。”
沈清棠笑笑:“过去的事也就过去了,今日我们可是约好来看戏的。”
见沈清棠目光坦荡,不似还在计较之前的事,顾蓁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她虽为皇室公主,可如今的世道,连皇兄都要看几分世家的颜色,为了牵制世家,他这些年偏宠重用沈玠,便演变成如今三方势力相互牵制的局面。
甚至为了将沈玠牢牢捆在皇家这条船上,动起了联姻的心思。
她一直未曾招驸马,皇兄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也不知道他与母后说了什么,竟使得母后也同意了这门荒谬的亲事。
好在今年年初,皇兄同沈玠提起这事时,沈玠推脱他的结发妻要带着养病的女儿回京了,谁知道,回京城的只有沈清棠一人。
她不愿把亲事草草同利益联系到一起,使了昏招,若是沈清棠讨厌自己,沈玠不会不顾自己女儿的意愿,应下这门荒唐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