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点不谈,姓祁的还算好用。
够大,够爽。
像这种品行端正,清俊高冷的仙尊,在修真界可是抢手货,没有哪个魔没幻想过将泊雁仙尊圈作炉鼎,日日双修,只可惜——
没人打得过。
在修真界没吃着,现在吃着了,倒也算了却一桩遗愿。
苗霜穿好衣服,从祁雁身边经过。
他肉身已死,唯余神魂尚在,若是离了这个书中世界,只怕也要灰飞烟灭,回去是没可能了,不如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虽然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让他心有不甘,但有死对头睡,也姑且能忍,只待哪天祁雁恢复了记忆再杀他一次,或者被他所杀,也就一了百了,没什么遗憾了。
苗霜坐在镜前,开始梳妆。
昨夜他身体享受,脑子也没闲着,已将这部书的内容大致梳理了一遍——现在他所处的剧情,正是这本书的开篇,两人在新婚之夜做恨的那段。
书里的“苗霜”因幼时经历了那场惨无人道的大巫选拔,亲眼看着同伴惨死,父母被杀,对苗寨心生怨恨,性子也变得乖戾疯癫,在雍国军队攻打过来时果断选择了投敌,为博得大雍皇帝信任,不惜自献“命蛊”之血以示忠诚。
命蛊就是那只和大巫绑定的蛊王,二者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向谁献出命蛊的血,就意味着大巫不能再对那个人下蛊,并对他言听计从。
苗霜对于书中的自己,评价只有四个字:可悲可恨。
明明有千般手段,却偏偏选择了最窝囊的一种,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种行为实属狗急跳墙,愚蠢之至。
背叛部族投效大雍,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雍国的水远比苗寨更深。
原主按照大雍皇帝的旨意,伪装成普通苗医,表面和祁雁成亲给他冲喜,为他治伤,实则千方百计地下毒折磨他,逼迫他说出圣蛊的下落。
但即便这样祁雁也没招。
成亲三年,祁雁就被折磨了三年,屡屡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对原主和皇帝恨上加恨,人也变得愈发阴沉寡言。
这位大将军忍辱负重,韬光养晦暗中谋划,终于在三年后夺回兵权,杀了昏君一统天下。
而原主则被大军乱踢践踏致死,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可见这书的作者立场分明,坚定站在“邪不压正”的那一边。
这样的结局让苗霜越看越气,边看边骂,看一页撕一页。
书被他撕掉了半本,剩下的嘛,就全是两人床笫之欢的香艳画面了。
别人玩纯爱,他俩玩纯恨,越恨越做越做越恨,那叫一个激情四射酸爽无比,步步到胃根根见血,还次次都不重样。
于是苗霜保留下了这半本“精华”,没事就掏出来反刍两下。
一想到书中描写的有多激烈,苗霜就忍不住回头看向床上昏睡的人,嘴角不太愉快地往下一撇。
还没醒。
太虚了,得补。
不然怎么跟他做恨?
皇帝让他给祁雁下毒消耗他的元气,但皇帝又算什么东西?
他这辈子最讨厌被人控制,原主如何和他苗霜无关。
还没人能教一个魔尊怎样做反派。
苗霜站起身来,开门叫来佣人。
“我初来乍到,对这将军府还不熟悉,你带我四处转转。”
那下人愣了一下,恭敬道:“是,夫人请。”
*
祁雁再次醒来已是午时。
他身体重伤未愈,又被苗霜不加节制地折腾了半宿,只觉浑身骨头都散了架。
打仗时日夜行军都没这么累过。
祁雁咬紧牙关,强撑着坐起身来,被褥之上一片狼藉,红白之物无声诉说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居然真的和一个男人睡了。
还是个苗人。
真是荒唐。
祁雁用力闭眼,把污脏的被子掀到一边,不愿再看。
艰难把自己挪上轮椅,想要离开房间,一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的桌上有着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蛇?
他的卧房里居然会有蛇?
轮椅来到桌前,只见那蛇一动不动,似是死了。
注视着这条误入此间又莫名逝去的弱小生命,祁雁阴沉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怜悯,他试图将这蛇带出去埋在树下,指尖碰到蛇身的刹那,一动不动的蛇却突然蜷缩起来。
冰冷的蛇身缠上他的手腕,带来腻滑又怪异的触感,却不知为何缠得七扭八歪,屡次差点从他手上掉下去。
祁雁皱眉看着这条奇怪的蛇,再看到桌上空了的酒杯,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蛇居然偷喝了昨晚剩下的合卺酒。
不是死了,只是醉了。
脑子正常的蛇大概不会主动喝人类的酒,看来这蛇不是凡物。
蛇身雪白,眼睛血红,和那白发赤眸的苗人出奇神似。
这东西……
祁雁捉住了还在晕头转向的蛇,指尖掐住它的咽喉。
数月前他率兵攻打苗寨,提前进行了一番周密调查,得知苗寨有一位善用蛊毒的大巫,很可能对他们构成巨大威胁,他千般提防,可直到最后斩杀苗寨款首,这位所谓的大巫都没出手。
据传,大巫能驭使千百种毒物,但属其伴生“命蛊”毒性最强,命蛊比普通毒物更具灵性,难以提防。
莫非这条蛇就是传闻所说的“命蛊”,苗霜就是那大巫?
祁雁指尖慢慢下移,抵住了蛇的七寸。
命蛊与大巫异身同命,如果他杀了这命蛊,就算不能真的杀死苗霜,也一定能给予他重创。
祁雁深黑的眼眸中涌起杀意,被他捏在手里的蛇却好像全无所觉,红玛瑙般的的小豆眼中透着不谙世事的清澈和愚蠢,殷红蛇信吞吞吐吐,还讨好似的伸出尾尖,亲昵地勾了勾他的手指。
祁雁:“……”
或许是他搞错了。
一条毫无危机意识的蠢蛇,怎么看也和那蛇蝎心肠的苗人不沾边。
他松开钳制,任由蛇在手上爬来爬去,蛇信扫过伤痕累累的手腕,又凉又痒。
忽然,祁雁抬起眉眼。
先前一直不见踪影的苗霜再次出现:“小白,原来你在这里。”
小白?
苗霜冲祁雁腕上的白蛇伸手:“还不回来?想被人剖了做蛇羹?”
白蛇这才不情不愿地游上他掌心。
苗霜把玩着小蛇,笑吟吟道:“它叫小白,是我的伴生命蛊,虽是蛊虫,却有自己的思想——将军可不要将它当做普通长虫,随意打死。”
白蛇被他一通揉搓,似有些不情愿了,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吐着信子钻进他袖口。
祁雁的嗓音嘶哑冰冷:“你当真是那大巫?”
“嗯?我还以为你知道,”苗霜凑近了他,满意地盯着他唇瓣上被自己啃出的伤口,“陛下赐你大婚,竟连新婚妻子的身份都不告诉你,这亲也成了,爱也做了,你却还不知道我是谁。”
那眼神仿佛要将人吞吃入腹,祁雁有些厌恶地别开脸。
苗霜竟真是大巫,这怎么可能?
一个对苗寨举足轻重的苗人,为何会投效异族,又是怎么潜进皇都,得到陛下的赏识?
难道是混在那批从苗寨押回的俘虏当中?
可那批俘虏中的每个人他都亲自审问过,苗霜的容貌极有辨识度,如果他真的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
是通过蛊术改换了容貌吗?
既然这么谨小慎微,又为什么突然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这苗人的每一步棋都走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性格乖戾举止疯癫,甚至行事自相矛盾。
明明投效了大雍,却又好像和陛下不是一条心,他竟看不出他打的什么主意。
他慢慢迎上对方的视线,试探道:“身为大巫,却临阵脱逃,害族人枉死。背叛部族,令人不齿。”
“令人不齿?”苗霜忍不住笑了,伸手扳过他的下巴,“将军,你怕不是忘了自己的罪名?私藏圣蛊,意图谋反——咱俩也算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是也不是?”
祁雁恶狠狠地盯着他,手臂青筋凸起。
果然还是该掐死那条蛇!
苗霜享受着他散发出的杀意,这种让人汗毛倒竖脊背发凉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刺激和畅快,毕竟他在修真界也算难觅敌手,除了泊雁仙尊,没人能对他构成威胁。
万魔峰上日复一日,修炼还是杀人都同样无聊,只有祁雁这个名字能让他提起些许兴致。
苗霜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嘴角,回想起仙风道骨的泊雁仙尊,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形容狼狈的祁雁将军,忽然变得不太愉快。
他还是喜欢他纤尘不染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将长剑捅进他心口,雪白道袍上依然不沾一滴血。
苗霜转身离开。
他叫来府中下人:“将军要沐浴更衣,去烧些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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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下人应声去了,很快便挑了水回来,往浴桶里倒。
挑到第四趟时,苗霜忽然蹙眉:“等等。”
下人停下脚步:“怎么了,夫人?”
苗霜看着水桶里不停晃动的水,深秋的天气,这新烧的水却不见一丝热气。
他伸手探进水中,触之冰凉。
苗霜眯了眯眼,内心已极为不悦:“我让你烧热水。”
“是烧的热水,夫人,”那下人装模作样地伸手摸了摸,也被冰得一激灵,只得打了个哈哈,“可能是天气太冷,水凉了——小人这就重新换一桶来。”
“天气太冷?”苗霜轻笑出声,“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要多低的温度才能让这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冷得像刚从井里打上来一样?”
他歪了下头:“不如,你来试试?”
话音落下,那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脖子一凉。
一柄短小而锋利的骨刃砍瓜切菜般割开了他的脖颈,一瞬的寂静过后,鲜血喷溅而出。
他下意识伸手去捂,鲜血争先恐后地染了满手,他这才感觉到疼痛和惊恐,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口鼻中咕咕冒出血泡,他满脸惊惧地倒了下去。
水桶落地砸出的声响惊醒了院中吓傻的众人,同样来挑水的下人们纷纷跪倒,惊叫声响作一团。
“都跪下去做什么?”苗霜笑吟吟道,“还不快过来计时,看看这血究竟几时冷?”
鲜血在尸体下聚出一汪血泊,还冒着丝丝热气,苗霜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漫不经心地掏出手帕擦拭沾血的骨刃。
下人们没一个敢上前,却从远处传来尖细的嗓音:“哎呀!这是做什么!老奴我只是去看了一眼后厨——”
祝公公的声音在看到尸体时戛然而止,脸上的肥肉微微抽搐起来。
“不听话的下人,随手收拾了,”苗霜笑道,“身为将军夫人,我还有资格替将军管理这些琐事吧?”
祝公公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亲既已成了,夫人便是府上当家主母,家宅内事理该由您接手。”
苗霜:“既然这样,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里打扫干净?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究竟还想让将军等多久?”
他随手扔了染上血污的手帕,遮住尸体死不瞑目的脸,压低声音:“祝公公却也该回去洗洗,我鼻子灵,您下次如厕时还是多注意些,弄脏衣服事小,若是惹得陛下不快……”
祝公公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至极。
他脸上横肉乱颤,许久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谢……夫人提醒。”
“不客气,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公公请便。”
祝公公转过身,笑容再也挂不住,沉着脸拂袖而去。
下人们在院中忙忙碌碌,搬走了尸体,泼水的泼水,扫地的扫地,很快将门前血迹清理干净。
苗霜的视线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一些看到杀人就会吓破胆的家伙,充其量也只敢在背后嚼嚼舌根,明目张胆给祁雁下绊子使阴招,如果没人挑唆,他们干不出来。
看来是他今早惹了祝公公不快,对方咽不下这口气,却又不敢对他这被皇帝“委以重任”的大巫怎么样,便拿祁雁开刀。
这不阴不阳的死太监,折腾人的手段都这么阴损,姓祁的武功废尽又重伤未愈,要是真在这种天气用冷水洗澡,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苗霜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门口,下人们在他的注视下进出忙碌,只觉如芒在背。
祁雁坐在轮椅里,神色复杂。
这苗人……到底在做什么?
在给他出头?
浴桶里的水重新添好,挑水的下人忙得满头大汗,唯唯诺诺道:“夫人,水……放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
对方如蒙大赦,点头哈腰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苗霜来到祁雁面前:“还不快去?”
祁雁转动轮椅转过屏风,可苗霜却没有回避的意图,他宽衣的手不禁慢了下来。
“磨蹭什么?”苗霜在他身后催促,“连你的形状深浅都知道了,还怕我看你?”
祁雁:“……”
“还是说,”苗霜忽然凑到他耳边,胳膊越过他肩头掸了掸他衣服上的脏污,笑着往他耳窝里吐字,“你其实不想洗,就想留着这些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