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来福尴尬地站在门前,敲门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正在他准备离开时,却听见屋里响起夫人的声音:“来福,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进来。”

    来福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自己站在这里竟被发现了,一时间尴尬更甚,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只得做好了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的打算,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祁雁眉头紧锁,刚才苗霜给他捋右手的筋,差点没把他疼死,这苗人确实对他有深仇大恨,把他往死里按。

    到现在他手还有点抖,手腕附近的皮肤红了一片,不过效果显著,手指灵活了许多。

    他慢慢系好了之前没系上的衣服,但这落在来福眼中,自然而然变成了“将军和夫人刚刚结束一场酣战,将军才穿上衣服”,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些。

    将军和夫人穿衣服的速度真快啊,想必是非常熟练了,就比如之前在祠堂……

    来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多说为妙,将军想要,夫人也愿意满足他,两人你情我愿,没他一个小厮什么事。

    将军和夫人感情真好啊。

    这种时候再多嘴,就太不礼貌了。

    但愿将军别再把自己做晕了,不过看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似有冷汗,果然还是很勉强吧。

    唉。

    来福心情沉重地走上前:“昨日夫人说,让小的每天下午给将军按摩。”

    苗霜:“你来得正好,现在就按吧,正好我歇会儿。”

    来福:“……”

    唉。

    将军身体不好,还非想要,每次都要辛苦夫人,夫人替将军操心府里的事,又要照顾将军本人,可见情之深爱之切。

    他还是多替夫人分担些,不能辜负了夫人的厚望。

    想着,来福又振作起来,祁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有些莫名其妙。

    结束了今日份的按摩,本就因生病和苗霜一番折腾而浑身疲乏的祁雁精神放松下来,早早休息了。

    一连歇了三天,敷完最后一次药,苗霜解下他腕上的绷带:“感觉如何?”

    祁雁活动了一下右手。

    手筋已经完全不疼了,之前那种不得劲的感觉也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手腕上的伤疤还在,他几乎感觉不出这只手受过伤。

    他试着拿筷子、握笔,手指用起来十分顺畅灵活,和他受伤之前没有任何差别。

    让他甚至觉得自己又能握得了长|枪,挽得了弓箭。

    他不禁因为激动而滚了滚喉结,发出了相识多日来第一句由衷的赞叹:“你这蛊术……当真了得。”

    如果这样的蛊术……或者称之为医术能用在战场上,那些因战争而断手断脚的将士们,是否也能重新拥有健全的躯体?

    “那是自然,”苗霜抱着胳膊,十分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等着对方再夸两句,却见祁雁不知为何出了神,瞬间又不高兴了,轻轻踹了一脚他的小腿:“想什么呢?”

    祁雁回过神来:“没什么。”

    他冲苗霜伸出左手:“现在可以治这只了吧?”

    苗霜嘴角一撇:“不治。”

    祁雁:“?”

    不是说好的?怎么还出尔反尔?

    “你这身体状况太差了,我可不想每天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先调养一段时间再说。”

    祁雁:“……”

    不过是发了次烧而已,哪有那么夸张?

    而且都治了一半了又停下,算哪门子事?

    但不论他如何不愿意,苗霜说不治就不治,祁雁一连被灌了大半个月的药,居然也难喝习惯了。

    京都在他调养身体的时间里彻底迈入了冬天,第一场雪纷纷而落,下得不算大,瓦片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整个将军府染上一层素净的白。

    祁雁坐在檐廊下,身上披着厚重的貂裘,温热的手炉贴着缠绕绷带的左腕——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喝下的汤药真起了效果,治疗左手时除了蛊虫噬咬的疼痛,他再没感觉到什么其他的不适。

    苗霜倚在几步开外的柱子上,把手伸到檐外去接雪花,火红的狐狸毛披风在这雪景中鲜艳又热烈。

    祁雁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他问:“大漠的雪是什么样子?”

    祁雁愣了一下。

    回想起这是自己病中的呓语,他沉思了一下,看向院子里薄薄的积雪:“很壮观,绵延起伏,无边无际,被阳光照耀的那面沙丘上的雪总是最先融化,像是蜿蜒的长河。”

    苗霜听着他的描述,似乎能想象出那画面,那是在京都晏安绝对不可能见到的景象。

    “如果能再回到塞北,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祁雁说。

    苗霜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什么动静,紧接着是来福的惊呼:“小心!”

    苗霜和祁雁同时扭过头——

    来福正端着水盆要去倒水,经过拐角时避让不及,和从另一边跑来的人撞个正着。

    那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喜庆的红棉袄,和他这么一撞,整个人啪叽一下扑到了地上,棉袄的帽子扣下来盖住了脑袋,手里握着的木头小剑也摔脱了手,顺着地面滑出去,正停在祁雁跟前。

    来福急忙放下水盆,将女孩扶了起来:“没事吧?”

    地上的积雪被擦出一块人形,露出下面的地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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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福帮女孩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雪和灰,又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早在冰天雪地里冻得通红,两只手都擦破了,鲜血直流。

    来福吓了一跳,忙问:“疼不疼?”

    女孩抬起同样冻得通红的小脸,吸了吸鼻子,脆生生道:“不疼!”

    “……你这孩子,”来福无语了,“先进屋,我去给你找药。”

    一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苗霜,登时像见到了救星般:“夫人!您那有伤药吗?”

    “我的药可都含虫,你确定要用?”

    “这……”

    苗霜走到女孩跟前,故意吓唬她,笑眯眯道:“小满,哥哥用虫子给你治伤,怕不怕?”

    “不怕呀,”卢小满完全没被他吓到,“虫子可好玩啦,爹爹带我捉过蛐蛐,把两只公蛐蛐放在一个笼子里,它们就会打架,还带我去捉萤火虫送给娘亲,可漂亮了,娘亲很喜欢!”

    “好,那你把手伸出来。”

    卢小满乖乖伸出了手。

    苗霜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的蛊虫捏到她手上,蛊虫寻着血腥味,开始吸食她的伤口。

    卢小满戳了戳那只白白胖胖的蛊虫:“苗霜哥哥,它长得好可爱。”

    “等它变成蛾子你就不觉得可爱了。”

    “蛾子也很可爱啊。”

    祁雁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弯腰捡起了落在台阶下的木头小剑。

    这小女孩倒也有趣,摔了一跤竟不哭不闹,甚至不怕苗霜的蛊虫。

    蛊虫吸食完污血,在伤口表面留下一层透明的膜,伤口便神奇地不再流血了,卢小满高兴地说:“苗霜哥哥,我的手好啦!”

    苗霜收了蛊虫:“下雪路滑,别总在府里跑来跑去。”

    卢小满应了声,又想起什么来,开始四下寻找摔丢的小剑。

    她的视线顺着地上的痕迹延伸到祁雁这边,这才注意到那里还有个人。

    吓得一下子躲到了来福身后。

    小动物害怕祁将军,小孩也同样怕,祁雁拿着那柄小剑,放轻了声音:“你是谁家的孩子?”

    “将军,她是账房卢先生的女儿,卢小满。”来福道。

    账房的事祁雁听苗霜说起过,也猜到了,这些天偶尔会府中有小孩的笑闹声,但他一直在休养身体,很少离开房间,始终也没见过面。

    来福又蹲下身,对卢小满说:“小满,那是祁将军,这座府邸的主人,快去跟将军打个招呼。”

    卢小满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上前来:“祁……叔叔好。”

    祁雁:“……”

    叔叔?

    管苗霜叫哥哥,却管他叫叔叔?

    他有那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