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姜凤皇的心头一紧,踉跄的爬起来,抓住来报的人:“可是他发现了?!他怎么会发现?”她来不及细想,就往外跑,朝着冷宫的方向。
小汪子在后面喊着:“哎呦,我的陛下啊,贤妃娘娘的胎还没保住呢。”
韩太医拍拍他的肩膀,将手曲成拳放在自己的胸口,点头道:“放心吧,臣一定保住贤妃娘娘腹中皇子。”
小汪子左右努嘴,拉住欲飞出去的姜凤皇,低声道:“陛下,就怕是摄政王的计谋。”
姜凤皇哪里听的这些,力气大的拖行着小汪子就往外走。
小汪子无奈撒手,使眼色给粉蝶,后者不闻不问在给隋芳菱掖被角。
曹太医按住韩太医的手,一脸期待道:“韩大人上次同我说的药方~~~~”
韩太医看搓着手的曹太医,自袖中捏出一张药方,低声道:“你要滑胎的作甚?”
“这你就别管了,下次请你喝酒。”
曹太医宝贝的将药方收起来,喜笑颜开道:“韩大人还是跟上陛下吧,冷宫那位,重要的很。”
冷宫的那位啊?确实重要,但同时危险。
韩太医捋了一下胡子,有点哭笑不得地跟上已经跑的没影的姜凤皇的后尘。
小汪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偌大的后宫,冷宫偏居一隅,距离紫金宫可谓是一个东边一个西边,偏姜凤皇跑得虎虎生威。
明晃晃的大太阳挂在天上,姜凤皇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她怎么会自戕呢?
“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姜凤皇手死死攥着心口的衣服,看着门前荒凉,寸草丛生的青苔石阶上是一扇关的死死的门。
姜凤皇平稳了一下呼吸,姜昱为何会出手?!
小汪子大唱一声:“皇上驾到。”
风轻轻绕过门口杂草,姜凤皇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敲敲小汪子的脑袋:“你一天都在想什么?”
小汪子捂着头:“奴才还是觉得是姜昱的阴谋。”
姜凤皇轻轻推开门,摇头道:“不能的。”
门吱呀吱呀地打开,入目是半人高的杂草,姜凤皇深呼吸,手里攥着袖子,一步一步的走向被杂草掩住的殿门口。
“啊!”一个身着单衣的女人疯疯癫癫地大叫这跑了出来,“陛下救我,杀人了。”
姜凤皇被人抱个满怀,身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瞧是昨晚的任华岁,她脸上全是慌张,手里还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剑,血水顺着剑锋溅在地上,聚成一个小血洼。
任华岁的身体紧紧绷着,像是木板一样硌着姜凤皇。
姜凤皇眼睛看向屋里,颤抖着声音道:“你说谁死了?”
任华岁的脸上还有惊吓过度的泪水,仰着脸上气不接下气道:“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拉着臣妾的手一只念念叨叨的说着,臣妾实在是害怕,不得不跑到偏殿睡了一觉。一早上醒来,醒来就看到那个疯女人胸口插着把剑,在……在流血,人都没气了。绝对不是我杀的,皇上你要相信我啊。”
姜凤皇的心头像是被人拧了一把,疼得不能够呼吸。
唯一爱她的人也离她而去了?
小汪子小心道:“陛下进去看看吧。”
姜凤皇脚下不稳,任华岁蹙眉猛地将剑丢开。
“小汪子,十六年了,为什么会是今天?”姜凤皇自顾自说着,不期待人回答,也不会有人回答。
她忍辱负重十六年,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的母后还活着。
她疯疯癫癫的,但是她还是会对她嘘寒问暖,难得清醒的时候会拉起她的手说放弃一切带她逃走。
再后来,她犯了错,姜昱就将母后囚禁在了冷宫,她不得探望。
曾经她也以为母后是装疯,可是她怎么会选择自戕?!
“小汪子,”姜凤皇声音颤抖,脸上是一片泪痕,“安葬了吧。”
说罢,姜凤皇实在不忍看风华绝代的母后死后的形容枯槁,转身就要走。
腿被人抓住,垂眸是任华岁抱住了她的大腿,姜凤皇长吁一口气,心累道:“放开……”
任华岁两眼泪汪汪道:“我看见了,是姜昱的暗莲营,是姜昱派人杀了那个疯女人。”
尽管不知道哪个疯女人是谁,但就冲着姜凤皇的痛哭流涕,想必一定是对他极其重要的人。
姜凤皇低下头扒拉开任华岁,叹了一口气道:“暗莲营是隋家的暗线,不必拿朕做枪。”
任华岁不死心:“我知道姜昱的秘密,难道陛下不好奇吗?”
姜凤皇没心情说这些,将任华岁带离了冷宫。
小汪子疑惑道:“摄政王问起来怎么办?”
姜凤皇懒懒的抬起眉毛:“朕一介傀儡暴君,喜怒无常朝令夕改又怎么了?”
小汪子悻悻闭嘴。
姜凤皇手里端详着冷宫里的那把寒光凛冽的剑,这是母后的佩剑,原本应随父皇一同入葬,何故出现在冷宫,冰冷冷地插在母后的身上。
“小汪子,你何故怀疑是姜昱之阴谋?”
小汪子眼观鼻鼻观心,冷不丁的被问,猛地抬头看到姜凤皇眼中的悲伤,恭敬道:“昨晚姜昱走了并未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冷宫。”
姜昱不回家去了冷宫?莫非真的是姜昱杀得母后?他为何要杀母后?而任华岁为何说是见到暗莲营的人出现在冷宫?
昨晚从姜昱走后冷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汪子大气不敢出,提醒道:“陛下,不然让任贵人前来?”
姜凤皇思索一番,眼中的忧愁像是化不开的云雾。
“去请摄政王进宫一叙。”
小汪子抻长脖子,诧异道:“请摄政王?”
姜昱:“嗯,快去!”
……
“参见陛下,”姜昱的礼行的敷衍,抬着头问,“陛下今日未上早朝便罢了,又召见臣做什么?”
姜凤皇看着下首明明出于下位,却是趾高气昂地样子的姜昱,垂下眼眸掩盖眼底深邃的恨意。
在抬眸,便是一个傻乎乎的帝王,她笑道:“任贵人杀掉了朕的母后,皇叔以为朕如何奖赏她呢?”
她继续道:“不然封个嫔位?皇叔意下如何?”
姜昱坐在轮椅里,窗缝里泄进来的光亮打在他地睫毛上,苍老的一张脸上居然流露出一份悲伤。
冲着这份悲伤,姜凤皇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并不是他。
下一瞬,姜昱疯了一般从轮椅上跳了起来,冲到端坐的姜凤皇的身前:“你说什么?!她死了?!”
还以为他发现了母后的疯病有好转,要以绝后患。
姜昱,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母后。
姜凤皇掰开姜昱抓住她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带着残忍的笑意,眼底不达温度:“她害死了朕的父皇,疯疯癫癫的哪里有一国太后之尊?朕小时候就被她虐待,如今她死了,朕说不出来的高兴!”
姜昱一言不发,咬牙切齿地盯着姜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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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皇心头也在滴血,姜昱不不想让她与母后亲厚,就因为她不想,她就不能与母后亲近。
姜昱,你的心也一定很疼吧,谁让你深爱母后却要亲眼看她嫁给心上人呢?!
“臣要带走她的尸体。”
姜凤皇歪着头端详着眼前年过半百的男子,他手握实权,却不得真爱。
“呵呵,”姜凤皇挣脱开姜昱的手,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皇叔要那东西做什么?”
“朕直接让人丢在宫外乱葬场了。”
“还有,皇叔下次能别拽朕的衣领了……”
姜凤皇示弱地喋喋不休,再抬头却连姜昱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姜凤皇唇角勾起一抹笑:“小汪子,快给摄政王送落下的轮椅,别让摄政王摔了。”
不是摄政王,更不可能是暗莲营,剩下的再不是真相也只能是真相,只不过有的是人替朕出手。
姜凤皇盯着藏于桌下的剑,剑鞘泛黄,剑身有些钝了,她找来一方手帕,自顾自地擦拭着,嘴中不由得哼起来那年母后还没疯时曾在她耳边哼唱过得歌谣。
母后,儿臣不笑,请再等等,我一定取姜昱的项上人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声嚎叫自空旷寂静的皇宫里响起,小汪子满头大汗地前来禀报:“陛下,摄政王正在对任贵人动用私刑。”
姜凤皇眼皮都没抬,懒懒道:“朕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哪能管得了手眼通天的摄政王啊。”
小汪子傻眼:“任贵人手里有摄政王的秘密啊。”
姜凤皇眼风扫过来:“你还真信啊!还有……是任嫔,不是任贵人。”
“她本是姜昱眼线,但从她进紫金宫争宠开始,到投身姜昱,又在冷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明什么?”
小汪子:“什么?”
姜凤皇擦拭着剑柄,冷笑一声:“她是姜昱的人,又仿佛不是。”
小汪子:“啊?”
姜凤皇将剑放在桌子上:“朕本不想动她,毕竟也是一个可以在姜昱面前继续装傻的证人,可是她……”
姜凤皇手腕微动,寒光凛凛的剑身从剑鞘里拔了出来,慌了小汪子一眼。雪白的剑身映射着姜凤皇一张盛怒的脸:“可她千不该万不该,染指朕的母后,更不该揣测朕与母后不合的谣言。”
小汪子:“所以她留不得了。”
姜凤皇盯着小汪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知道怎么报复人最爽吗?”
“让一个人被仇人杀死,自此再无报仇的可能,才是最杀人诛心的杀人之法。”
“懂了吗?”
姜凤皇好整以暇地看向懵懂的小汪子,小汪子木讷地点头。
“他若是懂了,就不能待在陛下的身边了。”
一身官服穿的正气凛然的人迈着悠闲的步伐堂而皇之地进了鼎元殿。
姜凤皇慌张:“青天白日的,你怎么来了?”
萧水雯双手一摊:“臣也没办法啊,大臣们怨声载道,偏臣又是其中怨气最大的,他们推举出来臣来请你去议事。”
姜凤皇拍拍呆滞的小汪子,笑道:“呆头呆脑的,去给萧大人赐座。”
萧水雯摆手:“别了,快跟臣走吧。”
姜凤皇抬抬手:“本就是听一群老头分成两批,一批骂朕,一批夸朕。朕上不上早朝都没什么关系,今日为何执意要请朕去议事?!”
萧水雯摇着头,脸上是为难的神色。
姜凤皇心头一颤,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