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入瓮
    李澈一装模做样地给她分析,说是歹人的窝点在东郊,他先前派暗卫探查过,又令他们驻守在周边的各个重要隘口,玉儿不会离开玉京,只需地毯式排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我们现在……”

    李澈一双手环胸,闭眼道:“去东郊——”

    “静园。”他故意断句,然后微微睁眼,偷看徐令宜的表情。

    果然,没有他的视线覆盖,她自然而然地露出最真实的反应。

    静园。

    徐令宜瞄了他一眼,后者闭眼假寐,一副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模样,只留她一人坐立难安。

    他是想起什么了吗?

    “那是……那是何处?”徐令宜试探性地问道。

    李澈一睁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令本就心虚的她更加没底气。

    早知道她会明知故问,李澈一从善如流地对答道:“我的一处私宅,用来——”

    他舔唇,微顿。

    徐令宜绷直了背,眼神落在他即将开启的双唇上,宛如等待死亡宣判的罪犯。

    “暗卫情报营。”李澈一说。

    徐令宜偷偷舒了一口气,然后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李澈一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并且相当满意。

    徐令宜,在你恍惚的片刻中,是否想起了我们的曾经?那情意翻涌的爱巢,喧嚣之外的桃源。你我远离世俗,许下永生永世的诺言,你说你爱我,说你会永远爱我……可到头来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

    徐令宜总觉得今日怪怪的,无形中,好似一直有双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隆冬的雪天,她竟燥热至极,抬手解了大氅后,用李澈一的帕子擦了擦汗涔涔的额角和包裹在衣领下的细白脖颈。

    李澈一咽了咽口水,那是他的贴身手帕,他明明白白就是故意的,无耻到近乎坦荡的地步。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死死摁住,像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在短兵相接之际,狠狠地咬上一口,惩罚她违背誓言的不忠。

    恨有多浓,思念就有多浓,哪怕他不承认,也不能抹杀掉未了的情愫。

    每一句“我恨你”,都是在说“我还爱你”。

    -

    到了静园,李澈一率先下车,转身冲掀帘子的徐令宜伸了伸手。

    “马凳坏了。”李澈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不必麻烦荆国公,我自己也可以。”

    李澈一没有撤手的意思,可徐令宜也不吃他那一套,扶着框子便往下跳。

    果然,还是那个固执的犟筋。

    李澈一藏在广袖下的另一只手焦躁地转了转扳指,随后果断且精准地往地上一送。

    徐令宜脚底打滑,一下就栽进他怀里。

    李澈一一把搂住她的腰,随后又病态地嗅了嗅她的发,最后在她的呼痛声中,敛去一切情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扭到脚了。”

    “去屋里。”

    徐令宜痛得呲牙咧嘴,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亲不亲的了,任由他搀扶着,几乎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

    李澈一快恨死她了,所以在下黑手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没有丝毫保留。伤筋动骨算什么,想想自己愚蠢的过去,被她耍得团团转,命都快没了,可这铁石心肠的人,转头就进了那个卖茶叶的怀抱,不弄死她都对不起自己。

    可当他对上那双泪汪汪的含情眼时,内心深处又抑制不住的揪紧,连带着恨意都柔和了几分。于是,他将一切“不正常的帮扶行为”都归结于自己的名士风流,君子气度。

    绝不是爱,我才没那么犯贱!

    熟悉的环境总会勾起些惆怅的回忆,尤其当徐令宜坐下来细细打量后。

    她失神地看向庭院中央光秃秃的一小块空地,想起离开玉京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压断了他与她合种的那棵石榴树苗。

    他咳了一地的血,合着掉落雪地的枝桠,也算是圆了两人等待来年一起看石榴花的愿景。

    侧门处突然传来“嘎吱”一声响,打断了徐令宜的思路。

    她转头,记忆中那张苍白病态的脸与现如今这张冷酷俊秀的容颜重合在一起。

    他还活着,真好……

    李澈一本想将药摔下就走,没成想一进门就瞧见她那眉头紧蹙,暗自神伤的模样,竟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于是,他松口道:“刚飞鸽来信,说玉儿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他现在在哪里?”徐令宜激动地单脚跳起来。

    她在女娘中已经算得上高个子,但站在身姿挺拔的李澈一面前却只堪堪到肩膀处,再加上四肢纤细,说句娇小可人也不过分。

    李澈一垂着眼睛盯着她看,见她嘴角笑出的梨涡,心也跟着飘了一下,可随即又被铺天盖地的怨念覆盖。

    徐令宜,这些年,没有我,你也过得很好,对不对?那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

    他沉默片刻,双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沉浸在欢喜中的徐令宜被这一动作惊吓到迅速抽离。

    “怎,怎么了?”悲喜落定,理智回巢,先前的疑问全部涌上心间。

    她早觉得他今日不太对劲了,尤其是现在,她清楚分明地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复杂情绪。

    李澈一没有回应她,只是手掌暗暗发力,将人一把按在椅子上,然后在她晃神的瞬间,脱鞋、褪袜,上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你……”徐令宜的脚被他紧紧握在掌心,挣脱不得。

    羞愤和恐惧涌上心头,徐令宜慌乱地推了推他的肩,但蹲在她眼前的人却宛如泰山一般令人难以动摇半分。

    “荆国公,你!我请你自重!”她紧咬贝齿,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来。

    答案已然浮出水面,可她不仅不敢承认,还嘴硬着抱有一丝幻想。

    李澈一被她这句话激怒,手上的动作更加孟浪,顺着滑腻腻的皮肤往上探去。

    徐令宜当场应激,另一条没有受他掌控的腿直直地冲他面门上踹去。

    但李澈一显然早有准备,一个躬身向前,一个简单擒拿,她便以一个大开大合的羞耻姿势被他牢牢固定住。

    他表情玩味,嗤笑道:“熟悉吗?这个感觉……”

    徐令宜的腿被他架在肩头,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她垂着脑袋不敢乱动,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要去找玉儿了……”

    李澈一探头到她耳边,吹气道:“急什么?玉儿这会儿子跟丫鬟嬷嬷们玩的正开心呢,何必打扰他,不如先说说我们的事情。”

    “你骗我!”徐令宜一下琢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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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今日的这般布局,原是自己蠢透顶,才掉入了他的陷阱。

    愤怒的情绪占据上风,她歪头与他对视上,却又在他潮热的呼吸和侵略的目光中节节败退。

    “荆国公今日大喜,我一个寡妇与你有什么好谈的?”

    “徐令宜,你是不是觉得我脑袋磕坏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不提婚事还好,提起这个,李澈一更上火,不过他也知道徐令宜的死穴,于是贴脸进攻,“还是说,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荆国公失心疯了吧,还是被人下了降头,我一个筇州老百姓,跟您能有什么回忆。”都到这份儿上了,徐令宜还是打死不承认,她在赌,赌公主当年的雷霆手段,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李澈一病愈后患有严重的脑部后遗症,精神错乱也是常有的。所以只要没有实锤,她又咬死了捏造的过去,那他就只是在犯病。

    不过很可惜,她这点心思,李澈一门儿清。他被气笑了,松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徐令宜强迫自己镇定,起身推他,“我要走了,荆国公你好自为之。”

    李澈一顶着腮帮子翻了个大白眼,他在笑,也在忍,最后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整个人都扛在肩上。

    开天辟地头一遭,李澈一听到徐令宜连珠炮似的骂脏话,真的是将毕生绝学都用在他身上,他咧嘴苦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徐令宜被他狠狠一摔,天旋地转后,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魂魄渐渐归位,身下柔软的触感提醒她如今身在何处。

    “荆国公近些日子是否因为大婚忌讳而忘了进药?”

    李澈一这次再没了耐心,不等她叭叭完,便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用大拇指狠狠侵略她的朱唇,制止它继续吐露狂言。

    “没听明白吗?我!你熟悉的那个李澈一,回来了!”

    徐令宜呼吸一窒,尽管已经猜到了,可当这句话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心惊肉跳到浑身战栗。

    李澈一在徐令宜惊惧的眼神中扯开领口。

    “你……你要干什么?”

    李澈一痞气十足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你觉得呢?”

    “你要成婚了,你不能对不起崔……”

    “我成狗屁的婚!”李澈一大骂,他现在听不得一个“崔”字,“这一大家骗子,还有我的好母亲,再加上一个你,我都会狠狠报复!”

    他扯开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领子,然后拽下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儿玉,待徐令宜看清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眼熟吗?玉雕大师?镂空技法,还有什么什么光影线条……啊,对了,你当年就是躺在这张床上,同我介绍的,你说,当这块儿玉对准圆月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的一生挚爱。”

    徐令宜颤抖着嘴角,沉默良久,她不仅记得,甚至连细节都铭刻心底。

    她想起那个旖旎的冬日午后,太阳顺着窗子窥视年轻火热的少男少女,衾被半遮住初生婴儿般的躯体。

    她亲自为他戴上这块儿羊脂玉,他新长的胡茬还扎到了她的手。

    她说:“澈一,我会永远爱你。”

    他有些累,在她怀里蹭了蹭后,嘟嘟囔囔地回应了两声。

    ……

    李澈一眼眶发红,咬牙道:“徐令宜,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