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何大拿去的,到了地方,他让我在外面等着,一会儿出来一个老道,那是马道士。介绍了一下,我们就去何大拿的家里。
何大拿把事情说了,马道士说。
“这恶灵这么久了,恐怕也是难治住,不管试一下,也许可以,我要摆道场,就在你的后院,你要恶灵要引过来。”
“怎么引?”
“恶灵需要的是动物的血,黑毛的动物,任何的都成。”
我看了何大拿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还不去找。”
我瞪了何大拿一眼之后,走了,黑猫,黑狗……
对于杀动物的事情,我是一直不赞成的,可是到这个时候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去了市场,我在那儿找到了一只猫,黑色的大猫,我还是犹豫了,这只猫买回去,命运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恶灵害人,也只能如此了。
我把猫买回去,马道士看了那只大猫说。
“至少有八斤半了,这样大的猫还真的就不好找,这样猫的血最灵了。”
马道士已经把道场摆好了,还来了几个徒弟,站在各方位,我和何大拿站在一边看,那黑猫的血在一只大黑碗里,看着有点吓人。
马道士盘坐在铺团上,闭着眼睛,念着什么,时而如细雨,时而如落豆,时而急如风,时而缓如月……
我第一次看到做道场,心里面有点紧张。
天刚黑一点,院子里起了风,那风是阴风,和其它的风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到,我退后了几步,何大拿依然站在一边看着。
风骤停,马道士突然大叫一声,跳起来,一马甩,有东西从空中落下了,然后就是道袍挥起来,盖到那上面,我没有看到什么,但是道袍是鼓起来的。
马道士把道袍卷起来,拎着说。
“我们回去了,应该是没有事了,如果再有事,我也弄不了了。”
何大拿给拿了香火钱,他们走了。
那天,何大拿告诉我,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我们玩不起
,真的是玩不起,说不定哪天就把小命玩进去了,人的命如同草芥一样。
那天,我回去牧青把饭菜做好了。
其实,对于当大学讲师的牧青,我一直有一点不理解,就她家的条件,和自身的我条件而言,找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成问题,可是就偏偏的跟我这个炼化师叫上劲儿了。
那天牧青提到骨村的小莹,她说,得救她,不能让她在骨村呆上一辈子。
小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父母的尸骨,从这屋搬那到屋,从那屋再搬到这屋,不停的,每天如此。
我想,小莹的精神出了问题,那是肯定的了。
她在骨村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还能回来吗?我不知道,我完全的就无法说这件事,我告诉牧青,这事过后再说。
出了这事之后,场长让我休息了半个月,我几乎是天天在何大拿那儿呆着,那告诉我,不要再去骨村,把一切都放下来。
其实,我根本就放不下来,我去了富家大院,进去的时候,看到富家老大坐在院子里抽水烟,我坐下了。
“我来看小哲。”
“他跟云白去出玩了,去公园了,你放心,他在这儿就是少爷,我是老爷,云白是太太。”
富家老大虽然败落了,但是依然是摆着少爷的谱。
那天,我离开富家大院,当时真的想掐死这个货了,可是我没有那样做,那样做有意义吗?没有。
我去河边坐着,看着河水,其实,人生就像河水一样,不管怎么人,你都无法停下来,不停的流着,一直到把生命流尽了为止。
牧青再次提出来去骨村,她如果只是想知道死的原因,我没有看出来,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停的拍照片,然后就仔细的看照片,似乎想在照片中发现什么。
我不知道牧青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不能再去。
火葬场炼化间,我坐在椅子上,跟搭档聊天,他说前天死的那个女人,在炼化的时候,竟然
尖叫出来,他怀疑人没有死,可是抱着她进炉子里的时候,人确实是死了。
这样奇怪的事情很多,也总会发生,这并不奇怪。
“其实,在火葬场,炼化室是最邪恶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有的时候就装着看不到,因为我们无法解释,那是阴学上的,一门不被认同的科学。”
“我也是这么想的,何大拿何师傅就是研究这个的,很厉害的一个人,就是人有点疯。”
我不想提到何大拿,似乎在我的生命中,何大拿占的比重有点太大了。
那天我和搭档去喜来楼喝酒,董军就出来了,带着他的小儿子,董小强,几岁大小,很精明的一个孩子。
那天董军让我看了一幅画儿,在他的画室,他的画室没有窗户,永远是昏暗的灯光,画架子有十多个,摆在那天,几乎都是没有完成的作品。
有一幅画儿,在画架子上,蒙着布,黑布,似乎他喜欢用这种黑布,有一面墙全是黑布铺上了。
董军把蒙着的黑布掀开,我一激灵,全部是黑白色调的,一个漆黑的棺材,
白色的尸骨,散落在棺材的四周。
“你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我想你能看懂,送你了。”
其实,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画儿,看着邪恶,诡异,让人想得太多了。
关于董军在画界的传闻是实在太多了,有人喜欢他的画儿,给多少钱不卖,不喜欢他画的人,他到是免费的送人家,一个很怪的人,董军也不和那个画家在一起接触,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我想办一个画展,就在这儿,你能帮我一下吗?”
“那当然了。”
“我要关业七天,这七天,我来布置画展,现在灯光不是太好,全部换掉,然后就是每一个房间……”
董军跟我说了很久,其实,我一点用也没有,甚至可以说帮不上什么忙。
“我需要一些骨头。”
董军最后说了实话,我一愣,要骨头干什么?
他有说,说只有十几块就行,人的骨头。
我没有问他干什么,弄十几块骨头是没有问题的,大家都知道炼化间的事情了。
三天后,我再去的时候,饭店关业装修,我从后门进去的,进去的进修,工人在弄灯光,其它的房间也有工人在挂着画儿。
我把黑袋子递给了董军说。
“什么事要小心,不能乱来。”
董军点头,其实,我挺后悔答应董军的,如果有事了,我也跟着倒霉。
最让人没有想到的就是,董军在画展开的前一天,突然高调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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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电视上露面了,说画展的事情,这也太让我意外了。
董军到底要玩什么呢?
那天我去了,我一定要去的。
那天来的人非常的多,有画界的,还有其它的。
那天,董军很忙,我没有和他打招呼,进去了,整个厅里,挂着的画儿全是那种抽象的,一点也看不懂,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走进那狭窄的走廊,那儿挂着的画儿也是诡异,最后进了包间,包间进而的画儿让我有点吃惊,几乎都是关于棺材和尸骨题材的,各种的诡异呈现出来,每一幅画儿都让你毛骨悚然,让你冒冷汗,看着的人,都站在那儿不说话,沉默,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到表达的是一种穿透,穿灵魂的东西,就像一把古代的青铜剑一样,瞬间就能穿透你的身体,穿透你的一切,让我无法摆脱的一种疼。
那天,我从那天出来,我知道,董军出名了,应该是,就是那些棺材和尸骨的画儿,那是达到了一个灵魂的高度。
董军的画展就开了一天,到晚上十点结束,第二天就正常营业了,这有点意外,就那些灯光来讲,就我所知道,应该花了十几万,在这个年代,十几万,那可不是小钱。
董军的饭店人是火得不人,似乎这并不是他的目的,董军画展后,更是不露面了,想找他都不容易,每天就是在画室里呆着。
董军到底是什么目
的呢?我不知道。
那天,我去喜来楼,进了画室,他的画室只有几个人可以进来,其它人的不可能进来,董军也不见。
“董军,你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目的呢?”
“这个……”
董军点上烟,让服务员送酒和菜上来。我们喝酒的时候董军说。
“你也许理解不了了,我一不是为了出名,二不是为了饭店招人,而是我在招一个人来,可是那个人一直没有来,也没有露面,我想他迟早会露面的,我会等到那一天的。”
“什么人?值得你这一生的守候呢?”
“当然是值了,我们北站的火车站,有一个老头,他二十二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子,他们约好,三年后的那天,到火车站接这个女孩子,可是那个女孩子三年后的那年并没有来,他就一直等呀,等呀,一直等到了老头了。”
董军说完沉默了,这件事全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关于这段爱情,那个女孩子,到底会不会出现,谁也不知道。
“难道,你也在等一个女人吗?”
“不,应该说是仇人,也是一个画画的,我那些棺材画,骨画,你知道我是用什么画的吗?”
“黑白灰一种调,我不太明白画儿。”
“我把你拿来的骨头磨成了粉,然后在做画,一共是三幅,不是全部的。”
我目瞪口呆,他竟然会这样做,那么这些画就会出现诡异,诱人,进入到某些地方,他怎么能这样做呢?那么他等的这个仇人会是谁呢?至于他把一生都搭到里面去了吗?
董军有儿子,有妻子,不过他现在的妻子,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听说原来的那个也是画院毕业的,长发飘飘的那种,只是没及腰,及腰之时,董军娶她之时,说是妻子,其实并没有结上婚,而是在长发及腰的那天,出了事,出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反正是没有结上婚,那个女人也消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董军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