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技巧》被徐婷婷拿回宿舍,打算闲暇时看。自己嘴巴笨,连骂人都不知道如何组织词汇,确实得钻研一下《说话的技巧》提升口才。
陆晨曦见了,打趣她:“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我亲戚送给我的。”徐婷婷有些尴尬,脚趾都蜷缩起来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啊,对不起!”陆晨曦顿时想起徐婷婷身边没有朋友,急忙补救,“我的询问好像让你难堪了。”
“没有!你不用道歉的!别自责!”徐婷婷赶紧摆手。
陆晨曦哈哈一笑,手臂一伸便搭在她的肩膀上,凑近她说道:“婷婷,我们现在是朋友吧?明天早上咱一块去食堂吃早餐!”
她太近了,近得徐婷婷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洗发水香气,感受到她透过衣物的体温,这样亲昵的接触让徐婷婷不习惯,身体变得僵硬,耳根子热乎乎的。
可是徐婷婷不讨厌这种亲昵。
陆晨曦是把她当成朋友看待了吗?只有好朋友才会结伴去食堂吃饭,结伴上厕所。
见徐婷婷没有拒绝的意思,陆晨曦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好,你明天早上要等我,可别偷偷地溜了!”
徐婷婷点头:“嗯,我会等你的!”
傍晚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徐婷婷快速地洗好晾晒,熄灯时间到了,老师拿着本子来查宿舍了。
睡在熟悉的床铺上,徐婷婷闭上眼睛,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有种人生已经改变的感觉。
她忍不住思考,如果没有璀璨人生系统,自己会反抗张浩文的欺负吗?
她不知道。
不过,璀璨人生系统对她是真的好,她不用担心考上大学后交不起学费了。
最后看了看系统承诺的参加高考奖励十万元,徐婷婷怀着美好的期待进入梦乡。
……
高三学生的周六日也要自习,到了周日下午才有点自由安排的时间,离家近的同学会回家享受一下家里人的照顾,离家远的会出去逛街。
陆晨曦家在市区,回家吃饭去了。
徐婷婷的家在偏远乡下,回去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还要步行一个小时山路,没必要把半天假期用在回家上。因此,她的周日下午通常在宿舍或教室里度过。
“徐婷婷,一起去喝奶茶吗?”
不同于以往,舍友们结伴出门时,叫了她一声。
“我们去外面玩,你有东西要买吗?要我们帮你带吗?”
阳光照进走廊,空气中的浮尘被染成金色,舍友们的笑容显得灿烂明媚。
徐婷婷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就像她从前那样。
可是她的话到了嘴边,出口后变了样子:“好啊,我也要出去,你们能等我一会儿吗?我上个厕所,马上就好!”
陆晨曦告诉她的,别人向她释放善意,她应该视情况接受,不能老是拒绝。
正好她也有事出去,何必做孤僻的独行客?
“你快点哦,我们不想久等!”舍友喊道。
徐婷婷听到她们用正常的音量聊天:
“跟婷婷出门我觉得会更安全,虽然她个子不高,但是她好有气势的!”
“哈哈,可不是谁都敢打嘴贱男生的!婷婷看着文静胆小,发脾气了最能吓唬人!”一嗓子朝着厕所方向,“别误会哦婷婷,我不是说你长得吓人!”
“我知道。”徐婷婷听得出,舍友没有任何恶意。
女生们一起出了校门,路上吱吱喳喳的,聊天声没断过。
徐婷婷不怎么开口,可她们偶尔会问她的意见,她便不觉得她和她们存在隔阂。
学校附近没有新鲜事物,舍友们要到街上。徐婷婷与她们道别,走进路边的小理发店,这儿剪头发便宜。
“你打算怎么剪?”
理发师是个中年女人,让徐婷婷在镜子前的椅子坐下,给她系上罩住全身的大围裙。
徐婷婷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她刘海厚重,遮住眼睛,散发出阴沉压抑的气息。
好心同学怎么建议来着?
徐婷婷回忆着,拨开刘海露出额头,看起来似乎精神了点儿。
十五分钟后,徐婷婷换了新发型。
短发,三七分,左侧别上理发师送的小夹子,露出整张脸。
附近有一家银行,也是徐婷婷的目的地。
她没卡,翻着系统的使用说明,在自动取款机前操作了几分钟,哗啦啦一阵响声,三张红彤彤的百元钞票被出钞口吐出。
这是系统奖励她的零花钱!从系统账号里提出的!
账号里还有300元,徐婷婷暂时没想好怎么用,她这两天没触发任何事件,觉得系统奖励要省着花。
至于取出来的300元,徐婷婷也没有制定使用的计划。
她想换掉脚上陈旧破损的帆布鞋,想尝尝舍友们爱喝的奶茶,想买一套新衣服,想拥有手机,想要漂亮发夹,想要香喷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想要好用的笔……
奶奶给她的生活费很少,而且每块钱都安排了用处。
一元五毛的肥皂能洗澡洗头,二十元的鞋能穿上两三年,四季衣服捡亲戚们不要的可以穿很久,书包不如蛇皮袋,淘汰的日历当草稿纸还得写两面……
拂去脑海里关于奶奶和钱的种种记忆,徐婷婷进了旁边的小超市,用挑剔的目光审视货架上包装得花花绿绿的商品。
方便面,想吃!
饼干,想吃!
沙琪玛,味道想不起来了,不爱吃。
蛋黄派,很好吃……
哇!是果冻!好想买一个尝尝!
担心自己经受不住蛊惑,徐婷婷快速走过即食食品区,来到日化商品区。
牙膏快用完了,买一支新的!
牙刷用了好久了,毛都翘起来了,必须换!
啊,为什么牙刷这么昂贵!牙膏也是买不起的价钱!受惊似的放下十几二十块一支的牙刷,徐婷婷选了一元一支的,又选了便宜的牙膏。
想起自己三块钱买的漱口杯子已经泛白,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买了五块五的漂亮杯子。
脸盆,想要一个新的!水桶,也想要个新的!
洗衣液好贵!洗衣凝珠是什么东西?
毛巾都用到破洞了,换个新的吧!洗脸巾她没有,好想买!梳子断齿了,换新吗?超市的镜子好漂亮……
挑挑拣拣地权衡了许久,徐婷婷捧着一大堆东西去柜台,看到有个女生拿了几包卫生巾正在付款,才发现自己忘了买必需品。
卫生巾总是卖得很贵,她站在放得整整齐齐的卫生巾展示架前,飞快地算了算。
日用的几乎每片都要一块多,夜用的更贵。
以往她总是挑最便宜的买,沾满血才舍得换掉。因为奶奶只肯给她十块钱,她完全做不到日用款两小时换一次。
每次月经期间,她都觉得身上一股怪味,害怕被别人闻到,不敢离别人太近,不敢看别人的脸,生怕在别人脸上看到嘲笑的表情。
这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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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经离去后并不会消失,它依然存在。
徐婷婷嗅了嗅自己,没有怪味。
购买卫生巾的时候她总是急匆匆地找到最便宜的商品,遮遮掩掩地拿去付钱,而收银员往往会把卫生巾放进黑色塑料袋,传递了它见不得光的暗示。
现在,她站在货架前,仔细地挑选。
兜里的钱让她显得从容。
【叮!你触发了生活事件】
【面对琳琅满目的月经用品,你决定——】
【选项一:选最便宜的,获得每月30元月经补助和《月经常识》】
【选项二:选价格中等的,获得每月50元月经补助和《月经常识》】
【选项三:选最贵的,狠狠地用!获得每月100元月经补助和《月经常识》】
这也算生活事件?
徐婷婷有种购买卫生巾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感觉。
她的手指落在价格标签上,最贵的要十几块钱,就算系统奖励很多,她依然认为最贵的卫生巾不值得。
一块多一片,用两小时,来一次月经得花多少钱在上面啊?
但是徐婷婷想对自己好一点,过去的经历让她产生了微妙的报复心理,凭什么她不能用好一点的卫生巾呢?奶奶给的十块钱月经费让她月经期间羞于面对别人,她给自己用最好的,是不是能在月经期间大大方方地和别人相处?
徐婷婷拿了最贵的卫生巾。
【叮!你完成选项三,本月的100元月经补助已发放至账号,该补助仅能用于购买月经用品,《月经常识》正在发放】
购买商品令人快乐。
徐婷婷结了账,满足地看着超市收银员把她的东西一一放进袋子里。轮到卫生巾时,她目光闪了闪,收银员却毫不避讳,把卫生巾和普通日用品放在一块。
收银员把袋子推来:“你的东西,有点儿沉。”
“谢谢。”徐婷婷提起袋子,跟往返家和学校带的书相比,它并不沉。
她还要去买鞋,好在鞋店距离不远。
买鞋并没有触发系统的生活事件,徐婷婷买了一双新的帆布鞋和两双新袜子,直接在店里换上。旧鞋扔进垃圾桶,破洞的旧袜子令她试鞋时羞耻万分,完全不敢和售货员对视,自然是扔掉。
隔壁是卖衣服的,徐婷婷给自己买了一套新衣服和两套内衣裤。
随后,她进了厕所,里面没人,可以放心地使用神奇的迷你随身空间。
【背包(1格):一袋东西】
负重归零,徐婷婷一身轻松地回返学校。
也是巧得很,宿舍没人,她把【背包】里的东西取出,该换的换,该扔的扔,新衣服全部洗一遍,晾干了就能穿。
【叮!《月经常识》已送达学校门口,请领取】
收到提示,徐婷婷去把书拿回来,寄件人仍是那个图书公司。她好奇地打开书,只见扉页写着一句话:
人类和月经来自同一个地方,没有月经就没有人类。
真的吗?
徐婷婷回想生物书的内容,发现这句话是正确的,对月经的认知顿时受到了冲击。
都说孕育生命是神圣的,怎么月经这种和孕育生命息息相关的生理现象却被视作污秽?
她往下翻阅,然而书上全是生理相关的知识,什么初潮、月经周期规律、月经用品等内容写了不少,月经忌讳文化是完全没有的。
疑惑在心底堆积,得不到解答,也没有人讨论,徐婷婷皱着眉,只得暂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