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账簿
    近来,洛城城主竹圮的日子过得不太顺心。

    首先,就是洛城粮税增加后,百姓怨声载道,他近来都不敢出城主府。不过,不出城主府而已,他可以在府内继续寻欢作乐。最让他心烦的还是他那贱皮子侄女,不满他安排的婚事就算了,他自有让她不得不同意的法子,谁料她竟和一米商好上了,近来天天往米商那边跑。

    这可绝对不行,若是二人有什么逾礼之举,她失了清白,竹宸未必愿意娶一不干不净的女子。若是他与竹宸的合作因此有了变故,他满仓库的稻谷卖不出高价,他往后岂不是没银两继续寻欢作乐了?

    这日,竹宸也得了竹思看上一低贱米商的消息,竹圮与他一合计,决定将那米商的原配妻子请到竹宸府中一叙。

    顾槿辰带着婢女进了竹宸的府宅,竹宸看到“她”眼前一亮,殷勤道:“赵夫人快坐,招待不周,还请赵夫人恕罪。”

    顾槿辰这些时日掐着嗓子说话久了,也摸出一些门道,“她”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靠桌坐下,状若烦恼地揉着额头,眉间微蹙娇娇柔柔开口道:“多谢竹公子,奴家近来日日忧思,竹公子派人传信要替奴家解忧思,奴家与竹公子无亲无故,不知竹公子为何要帮奴家?”

    竹宸被“她”这娇弱柔媚的声音挠得心痒,上前想摸一把“她”的柔夷,被顾槿辰身后的婢女“啪”的一声打回去。

    “嘶——”竹宸摸着自己被打红的手,有些不悦道:“赵夫人我不是让你单独前来吗?怎么还带了个婢女?我们待会商量的事可不能有外人在场。”

    顾槿辰拧眉道:“竹公子别生气,昭儿是奴家的陪嫁丫头,奴家和她一起长大,她不是外人。”说到这里,顾槿辰叹了口气,捂着心口继续道:“况且竹公子突然来信说中奴家的心事,奴家一弱子不敢单独见外男,可又对竹公子信中所说之事心动,几番思虑之下,这才只带了昭儿来赴约。”

    一旁沉默已久的竹圮呷了口茶,浑不在意开口道:“宸儿,一个婢女罢了,不必在意,待会让她去外院等待就是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正事吧。”

    竹圮哪里是在意婢女,只是不满婢女阻止他揩油,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我们商量信中所言之事,赵夫人请屏退婢女。”

    顾槿辰挥挥手,“昭儿”便自觉出了房门。

    屋内顿时只剩下竹宸、竹圮和顾槿辰三人。

    竹圮睨了顾槿辰一眼,悠悠开口道:“赵夫人可知你那夫君近来和我的小侄女纠缠不清,不知赵夫人有何想法?”

    “这,奴家,”顾槿辰低头绞着手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奴家不敢有什么看法,夫君喜欢谁不是奴家一人能决定的。”

    “哼,”竹宸冷哼道,“赵夫人可知,你夫君勾搭的是本公子未过门的妻子!”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竹思,但也决不想娶一个婚前就与野男人无媒苟合的放□□子。

    这段时日不知道洛城多少商贩都在私下笑话他,竹宸想:除非那赵老爷死了,竹思的念想断了,他才会答应与竹家联姻。反正他一时不缺银两,急的是竹圮,他今日就看看竹圮的诚意。

    竹圮见竹宸有些动怒,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小包捆好的药粉模样的东西丢给顾槿辰,竹圮补充道:“赵夫人,这是老夫特意请南疆人配的蛊情粉,你将药粉全洒在赵老爷的饭食中,赵老爷服用后会昏迷七日,赵夫人请不要害怕,因为七日后赵老爷便会醒来,醒来后的赵老爷会钟情这七日中在日日在他身旁照顾的女子。”

    顾槿辰接过药粉,借手绢擦泪的动作闻了闻药粉,他的眼神立刻暗了下去。

    什么蛊情粉,分明是数百种毒药混合而成的百毒粉。这百毒粉他之前在太医院一位老太医的家传藏书中看过,书中写这百毒粉是精选了数百种相生相克的剧毒调制而成,里面每一种毒药单拎出来都能见血封喉,但因为有同样剧毒又与它毒性相克的毒药抑制,这会让服下百毒粉的人在短时间内不会死亡,但等百毒在体内厮杀,最后一种毒药胜出之日,就是那人身亡之时。

    不仅如此,若是有人在服药人身旁日日照料,那人也会被悄悄传染毒性,最多在服药人死后一月,那照料他的人也会死去。但若是有人来验服药人或是照料人的尸身,都只会得出染疾暴毙的结论。

    看来竹圮这老贼想把米商和他夫人都悄悄害死,也难为他这么费心思。也是,若是米商在洛城被毒死,而洛城城主又查不出下毒之人,那商贩恐怕都不敢上洛城做生意了。但米商是染疾暴毙,商贩们顶多感叹一句“人有旦夕祸福”。竹圮这么爱财,肯定不愿让任何事影响他的发财路。

    顾槿辰敛去脸上怒意,装作将信将疑的模样和竹圮竹宸二人周旋。

    而另一边,名叫“昭儿”的婢女出了内院的大门,却并未立刻到外院,她足尖轻点,悄无声息跃上竹府的屋檐。

    观那婢女的面貌神情,不是赵照又是谁?

    竹府只是一般商人的宅院,院子里并没有多少护卫,赵照快速在屋檐上飞跃,很快,她就找到了竹宸的书房。

    这段时日赵照故意以赵老爷的身份和竹思纠缠不清,就是为了让竹宸和竹圮注意到她,到那时,为了解决“赵老爷”让竹思安心嫁人,他们一定会找上门的。不管是找上赵老爷本人还是“赵夫人”,只要她能进竹府的院子,她就能想办法偷出竹宸保留的竹圮挪用洛城税收的把柄。

    有了证据,赵照就可派人回京城上报今上,洛城城主犯下如此大罪,还是让今上来处理比较合适。毕竟,洛城不是普通的县城,洛城城主地位特殊,她想让竹思代替城主之位也还需上报一下,若是今上愿意在降罪竹圮竹宸二人的圣旨里为竹思的城主之位正名,那竹思以后行事能方便不少。

    赵照注意到竹宸书房门口有两个护卫模样打扮的人看守,她一眼看出二人的实力,冷哼一声,赵照抛出两块小碎石,小碎石精准打到两个护卫的睡穴,下一刻,两护卫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赵照蹑手蹑脚走到书房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却发现书房上了锁。

    “呼~”赵照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提前备好的铅丝,对着门锁一阵捣鼓,“啪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进了书房,赵照在一众《四书》《五经》中翻出了夹在书中的竹圮和竹宸的往来信件。

    可,还不够,仅仅几封信件不足以将竹圮定罪,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账簿。

    翻遍了书架上的各类书,正经的不正经的,赵照都仔细翻看了,连账簿的影子都没看见。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也不知道槿辰能不能拖住竹圮竹宸,赵照正在思考要不今日先回去?过两日让槿辰寻个借口再来探。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赵照听到一中年男子的喝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老爷说了让你们仔细看守书房,连一只苍蝇也不许进!你们怎么还敢大白天打盹?!”

    男子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赵照巡视书房一眼,发现只要进了门,书房里面就一览无余,根本无处藏身!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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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的护卫开口了,他们谄笑道:“舅舅,你当作没看见行不行?我昨晚和哥哥去老爷新开的赌场玩了几把,我们赢了不少呢,舅舅我分你一点你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老爷好不好?”

    另一护卫也道:“是啊舅舅,老爷的新赌场好气派呢,舅舅你今晚要不和我们一起去玩玩?外甥愿意拿十两银子给做赌注,只求舅舅不要让我们兄弟二人丢了差事。”

    原来这男人和两个护卫是舅甥关系,赵照听那中年男人推辞两句就收下了两个护卫的“孝敬”,好在那男人得到钱后就满意离去,完全没注意到书房的门锁被打开了。

    赵照倚在书架上,她长吁一口气,打算待会故技重施再把两个护卫点昏睡。

    等等——赵照感觉身后书架有些不对劲,她转身摸了摸书架,发现这书架比普通书架要厚上不少,因为门外有人,赵照不敢敲敲看是否有夹层。

    不过,问题不大,赵照把书架上的书搬了几本,很快就发现书架里隐藏的夹层,把夹层打开,赵照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想要的东西。

    赵照没有都拿,只挑选几本比较靠里的账簿揣在怀里,这样竹宸一时半会应该注意不到。

    待拿完账簿,天色已有些黑,赵照悄悄把书房的大门打开一条缝,正准备出手,却发现两个护卫正睡得正酣,虽然是站着的姿势。

    看来是得了舅舅的允许有些放松了,正好方便了她。

    就这样,赵照将书房门锁恢复原样,揣着账簿和信件又悄悄飞回顾槿辰所在的内院。

    “这蛊情粉真的能让老爷只爱奴家一人吗?若是,若是出了差错被老爷发现,老爷以为奴家下毒怎么办?”

    顾槿辰捏着嗓子和竹宸竹圮周旋,赵照听他的声音都有些发哑。

    竹圮暴躁的声音传来:“你连这点危险都不愿意冒,那这辈子是得不到赵老爷独宠了!”

    顾槿辰又道:“可是,可是奴家就是因为你说有办法让老爷独宠奴家一人,奴家才敢偷偷来见你的。”

    竹宸似乎被“她”这翻来覆去的话气急了,喝道:“要是你家老爷发现了,你就来找我,大不了我把你收到房里,也能保你荣华富贵!”

    “不!奴家只喜欢赵老爷!”顾槿辰捏着嗓子啜泣道,“要不,要不奴家先在旁人身上试试这蛊情粉,若真像你说的那么灵,奴家,奴家立刻就给我家老爷吃。”

    “啪!”有人拍案而起,下一刻,竹圮的怒骂声传来:“都说了这蛊情粉天下只剩这一包!你要是不想做,我另找人给你家老爷用蛊情粉,反正只要你家老爷不喜欢竹思就够了,他喜不喜欢你可不关我们的事。”

    赵照顺势故意发出响亮的脚步声,她跑进屋,抱着顾槿辰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不是让你去外院吗?怎么又进来了?”竹圮阴沉着脸问道。

    “那还不是天都黑了,老爷都快回去了,你们还不放小姐出来,要是老爷回去没看到小姐生气了怎么办?”赵照将顾槿辰抱在怀里,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我刚才都听到你们在大声和小姐说话了,你们和小姐说了什么,不妨也说给我听听,小姐不会骂人,我会!”

    听了婢女的话,竹圮明白婢女只听到他们大声说话却没听清内容,他松了一口气,又看了顾槿辰一眼。

    顾槿辰终于拖延够了,“她”适时起身,朝众人一福道:“奴家已考虑清楚了,两位且等奴家的好消息吧。”

    说完,顾槿辰在赵照的搀扶下缓缓走出竹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