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晴,本该艳阳高照,此刻的太阳却躲在云层后面不肯冒头,倒成了舒爽的阴天。
风抚过,漾起湖面上淡淡的绿波,清如翡翠,目光随着层层涟漪远眺,映入眼帘的是形形色色的游船,都围着湖中心那艘最大的画舫,聚在一处。
琴音自画舫二楼传出,环绕在群山之间,飘渺似天外来音。
画舫上走出一位紫衣公子,手持折扇,腰挂玉笛,姿容如玉,威仪秀异。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苹洲。西风听彻采菱讴。”
“哪来的采菱人?”
闻折竹但笑不语。
有人斜倚船舷,拨弄湖水,红袍曳地,同凤凰花般热烈张扬,语气却同姿态一般恣意慵懒:“将采菱人的歌声换作伴着佩兰仙子的琴声,岂不妙哉?”
旁边走来一唇红齿白的少年,长相肖似前者,身穿淡蓝轻衫,腰悬长刀,轻轻踹了他一脚,“你倒是悠闲。”
蓝衫少年抬头望向画舫,高喊道:“姓闻的,什么时候开始!”
闻折竹的视线落在二人的衣袍上,停顿一瞬,朗声道:“宁佐,段佑,你们谁先来?”
段佑眼睛一亮,这意思是要先比武斗,但他不满道:“凭什么我的名字在后面?”
宁佐同时出声:“段佑先上。”
闻折竹点头,轻拍手掌,便有侍者抬出一把尾部留有焦痕的七弦琴。
还不等他说话,底下就有人认出它来:“是焦尾琴!”
段佑倒是兴致缺缺,“管他什么琴,老子又不是音修。”
“老规矩,文、武斗皆夺魁者,可以赢走这把焦尾琴。”闻折竹话锋一转,“不过今日的彩头,乃是由佩兰仙子提供。”
宁佐看向他,眼里染上几分兴致,“所以,今日你也要参与?”
提供彩头的人,不参与比试,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闻折竹颔首,“正是。”
琴音暂缓,轻言软语自纱幔后溢出,如空气中逸散的天清酒般醉人:“武斗的场地,为整个棱阳湖。落水,也算出局。”
“嘶——”
“唉——”
抽气声与哀叹声此起彼伏。
“湖上比试,需要轻功了得,这武斗的第一道门槛,就要劝退不少人啊。”
佩兰仙子不再言语,琴声复又响起,略显激昂。
宁佐轻笑,“这湖上还有这么多游船可借力,怕它作甚,段佑,上!”
段佑狠狠瞪他一眼,小声嘀咕:“你怎么不上?”
段佑暗自运气,以真气发音,整个棱阳湖都听得到他接下来这句话:“谁来当小爷的手下败将?”
“桑家桑代,请君赐教!”
“来了!”段佑大喝一声,飞身至桑代所在船篷,“噗通”声响,还未拔刀,便胜了。
明彧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最先出场的这些人都不是段佑的对手,侧目见江旻还盯着战场,不由问道:“你感兴趣?”
江旻目光移向盛放彩头的高台,“名琴焦尾,你难道不想要?”
“看不出来,你还喜欢音律。”
毕竟江旻平日里两手空空,顶多拿把扇子,从未见过乐器之类的,甚至连武器都是医者用来治疗的银针。
“略通琴艺。”江旻不矜不伐,将视线落在画舫上,“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对,闻家折竹,虽还是少主,但已经完全掌控了闻家的生意。”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闻折竹,是个好名字。”
明彧话锋一转:“但此人性情……不太好,做买卖全凭喜好,有时候你也不知怎的,就会得罪此人。”
江旻喝了口酒没说话,这不是跟褚爻一样吗,也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说话间,段佑已经连胜三人,明彧问:“不若我去替你试试那段佑?”
江旻瞥了眼立在明彧身后当木头人的顾情,“让他上还差不多。”
顾情道:“我只听主人的。”
“我没在和你说话。”
顾情又回角落自闭了。
就在这时,段佑喊了暂停,“没意思!都不是小爷的对手,宁佐,你来!”
宁佐并不上前,懒洋洋道:“你打不过我,换个人吧。”
“妈的,宁佐,给小爷上来!”
段佑再三喊道,见宁佐还是不动,拔刀劈了他的船。
宁佐一拍沉船,施展轻功寻找落脚点,骂道:“段佑,你他妈有病啊!”
段佑刀尖点地,得意地昂首,“少说废话,出剑!”
哪想宁佐脚尖点地,倒飞至画舫上,掀起一截衣袖,拍着上面的水渍,状似可惜地说:“但我已经落水,这可如何是好?”
段佑气得跺脚,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船篷下的人出声:“上面的,别晃了!”
“哼!”段佑双脚倒挂在船篷上,上半身伸进船舱,捞了个人上来,“就你了!”
说罢,段佑手中长刀已然抬起。
“段佑,老子给你脸了!”
他祭出一把铁尺,避开凌厉的刀锋,抽在段佑的大腿上。
“嗷!”
段佑痛得嚎叫,正欲再砍,蓦地看清对方的脸,支支吾吾道:“三、三叔!”
段三叔哼了一声,掰着段佑的肩膀转了个身,铁尺指着腚抽,“臭小子,给老子滚下去!”
段佑被抽下水,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与茫然之中,但他听见宁佐的笑声,立马回过神来,游到画舫边,伸手将人拽了下来。
“你也给小爷下来!”
“我草!”
宁佐再也忍不了,同他在水中动起手来。
但两人皆已失去武斗资格,不应当占着湖中心的场地。
段三叔一手一个,拎着他们丢得远远的,“丢人现眼的东西,滚一边去!”
闻折竹欣赏完这出闹剧,朝他拱手一礼,“段三叔。”
段三叔摆手,“家里小辈实在没个分寸,让大家看笑话了。继续继续,我就是一来听曲儿的,不用管我。”
他帮着喊了一句:“还有谁要上的!”
二楼的帷幕后走出一名女子,双眉弯似月,红唇小而娇,配上艳色锦衣,更显得明艳动人。
琴音未停,她不是佩兰仙子。
“谁同我打?”
她右手攥拳,手指根部伸出三根绣花针。
江旻看见她的武器,兴致盎然,足尖点至湖面上,悬而不落,半点湖水未沾。
“好轻功,我叫吴曦月,你的武器呢?”
江旻报上自己的姓名,同样亮出银针来。
段三叔挑眉,语气微微有些诧异:“哟,两个用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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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的?”
江旻率先出手,一缕银芒向吴曦月刺去。
吴曦月用指尖夹住它:“针倒是不同。”
她右手一挥,三针齐发。
江旻轻踏船舷,落至船头,踏水而行是为了造势,凭他的轻功,很难长久停留在水面上。
他往水中挥出几道真气,溅起巨大的水柱,挡住绣花针的同时,阻碍吴曦月的视线,趁此机会,又是两根银针射出。
吴曦月被水花迷了眼,勉强听声辨位,撤离原地,但还是被一根银针擦破手臂,大拇指抹了一把血痕,她欺身而上,放弃远攻,反而近战。
江旻见她拳头带“刺”,眼睛一亮,决定找机会学一套拳法,也用这种攻击手段。
但他是为了焦尾琴而来,自然是奔着取胜去的,于是快速拉开身位。
但这个距离,细小的银针很容易被躲开。
吴曦月一边用针封他的走位,一边想办法近身,却被江旻先前掷出的银针杀了个回马枪。
“竟然还会拐弯!”
吴曦月本没有察觉,但周围人的惊呼声提醒了她。
袖袍一卷,这些银针被她尽数“退还”给了江旻。
江旻食指并拢中指,挥舞起来,银针如同有灵性般调转方向,直指吴曦月。
“当!当!当!”
针与针相撞,吴曦月打掉对方的银针,心想落入水中,江旻应该无法再操控它们了。
江旻的确不能,倒不是银针坠湖,而是上面的真气被打散了。
不过——
“承让了。”
吴曦月顿住,摸上自己的脖颈,触及到毫厘之外的银针,眼眸颤动,“是我输了。”
闻折竹手上折扇一收,站了出来,“竟然是失传已久的御物术,闻某前来讨教一番。”
“请。”
江旻屈指弹出两根银针,被闻折竹轻巧躲过,不等他稳住身形,又是一点银芒袭至眼前。
“来得好!”闻折竹倒提折扇,轻轻一扬,击落银针,却不想它们落入湖底,又破水而出,再度袭来。
“怎会?”
上面的真气分明已经被打散了!
江旻勾唇,此针非彼针,是他提前藏在水下的银针。
闻折竹接连后翻,时不时打掉一根针,但江旻的银针层出不穷,躲也不是,挡也不行。
闻折竹加快速度,飞掠至高空,“也好,就让你看看我这一手‘卷云烟’!”
他不再格挡和躲避,而是用手中那柄折扇卷住了银针,江旻感到银针脱离掌控,尽数随着闻折竹的动作运转。
闻折竹手腕翻转,数道气流汇聚到折扇上,雾气氤氲,扬扇的那一刻,连天上聚拢的云都腾出一个缺口。
几点橙芒洒在湖面上,仿佛一条金色的绸缎。
银针如驾雾腾云,势不可挡,目标直指它们的主人——江旻。
速度太快,江旻来不及躲避,只得用真气硬抗,但此时的银针上,除了江旻留下的真气,还有闻折竹的,威力大了不知几何。
江旻不住后退,双脚已经踩在上了边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若是沉水便算是输了。
“江兄,承让了。”闻折竹见他就要坠船,转身飞回画舫,“可还有人挑战?若是没有,这武斗魁首,我便笑纳了。”
“谁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