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干人事
    “你做什么?”

    男人沉冷的声音响起。

    迟非晚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好奇发问:“你昨天晚上,到底杀了谁啊?”

    见男人目光扫过来,她心头一惊,连忙硬着头皮道:“我们好歹也算是盟友,既然你让我帮你掩护,那总得跟我通个气儿吧?”

    宋宴寒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收回目光,淡道:“没杀人。”

    他在剑上设了留影阵法,能让他看见昨晚发生的一切。

    只不过剑在后半夜被迟非晚踢到了角落里,导致后面的影像一片漆黑。

    不过仅凭那些影像也足够让他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你收拾好就到宗门外等我,我随后便来。”

    宋宴寒丢下一句话,抬步正欲推门而出,迟非晚突然叫住他。

    他脚步微顿,偏过头来。

    “你要不,换身衣服再走?”

    迟非晚指了指他衣服上的血印,说,“怪吓人的。”

    宋宴寒这才注意到,沉默了会儿,点头。

    转身又入了屏风后换衣服。

    那屏风影影绰绰的,照出人的影子。

    衣衫摩擦的声音时不时从耳边传来,迟非晚下意识往那处看去。

    男人刚巧褪下衣衫,露出宽阔的肩背,腰腹流畅紧致,饶是隔着屏风,都能窥见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

    迟非晚脸下意识红了红,一时间竟然没能移开目光。

    怎料里面的男人却格外敏锐,穿衣的动作蓦地一顿,那动作像是要朝这边看过来。

    迟非晚连忙转过身去,心脏怦怦怦地一阵乱跳,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眸子里掩不住的慌乱和心虚。

    她发誓,她绝对不是起了色心。

    她只是好奇。

    好奇而已。

    好在里面的人并未发觉出什么异样,换了衣服穿过屏风走出,对她道了一句:“走了。”

    迟非晚点了点头。

    待他推门走出,迟非晚后知后觉琢磨出点不对来。

    诶不是,他们刚刚那对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丈夫对妻子临行前的嘱托。

    ·

    宋宴寒到殿中的时候,贺鸣早就恭候多时。

    那张童颜不老的娃娃脸有些紧绷,见他来了,不由冷哼一声:“你还敢来,知不知道后山被你霍霍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是今早有弟子跑来向他禀报,他都不知道昨夜宋宴寒入了后山,还将后山养的那些灵尾鸡全部杀了个干净。

    “你自己听听,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外面的黄鼠狼精都不一定有你凶残!”

    贺鸣想到这个就来气,鬼知道他听到那弟子汇报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这徒弟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表面上风光霁月,一派温润公子做派,实则脾气大,心肠硬的很。

    但他再怎么着,也不该拿着后山那群灵尾鸡泄愤啊。

    贺鸣还盼着来年在宗内办场灵尾鸡宴呢。

    没想到全被这孽徒给毁了。

    “你说你,昨夜到底犯了什么毛病,非要去霍霍那些灵尾鸡。”

    贺鸣紧绷着个脸,一副“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架势。

    宋宴寒沉默不语,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挨骂了。

    贺鸣气不打一处来:“你别以为装哑巴我就拿你没法了。”

    每回都是这样。

    这孽徒一月总有那么一回要给他惹麻烦,比那凡人女子的月事还要准时。

    他知宋宴寒有秘密瞒着他,却从未想逼着宋宴寒告诉他,可昨日,这孽徒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些!

    贺鸣平日最爱吃的,便是这灵尾鸡。

    连灵尾鸡的生殖繁衍都要操心。

    宋宴寒来这之前就早有预料,依贺鸣对这灵尾鸡的在意程度,自己怕是躲不过这一问询。

    他只好抿唇,垂眸道:“昨日与迟非晚吵了一架,心头有火,便跑了出去。”

    那语气里,甚至隐隐夹杂着点委屈和控诉。

    贺鸣原本质问的神色一僵,浑身的火气啪的就灭了。

    他有些心虚地低头,摸了摸鼻子,讷讷开口:“为师也知道,当初是为师对不起你。”

    毕竟不管哪个男人,大概都受不了自己被五花大绑丢进花轿,然后送入洞房。

    “可……那迟非晚喜欢你喜欢的厉害,非你不可,不然就要自寻短见,我这也是没办法。”

    贺鸣叹了口气,“故人所托,实在不好推拒啊。我总不能叫人真的死在我面前。”

    更别说,迟非晚的父母是为救他而死。

    宋宴寒却垂着头,抿唇不语。

    贺鸣自觉亏欠他,现下也不好说什么指责他的话,只好道:“你……以后,别再一生气就去杀生灵泄愤,总得压着点身上的戾气。”

    宋宴寒低垂着眉眼,一副知错的神情:“徒儿明白了。”

    “算了,你走吧,今天也该下山了,好好磨砺磨砺你那性子。”

    贺鸣看见他就不由一阵心梗。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但是一想到后山那群惨死的灵尾鸡,心里的气又顺不下来。

    “至于迟非晚,随她去吧。若是不幸死了,那也是她的命。我们天鸣宗欠她的,还的也足够多了。”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

    意思就是,日后迟非晚的命,再不用他管了。

    宋宴寒眉梢微敛,面上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是。”

    另一头,迟非晚已经收拾好东西到了天鸣宗门口。

    刚巧碰见了已经到的沈兰欣师姐弟二人。

    慕昭看她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了一声,厌恶地扭过头去。

    沈兰欣倒是对她笑了笑:“迟师妹。”

    迟非晚同样唤了句:“沈师姐。”

    “宋师兄呢?怎么不见他?”

    沈兰欣还以为她会同宋宴寒一起出来。

    迟非晚道:“他有事去了,让我在这等他。”

    慕昭倒是时时刻刻不忘找机会刺她一下:“宋师兄莫不是怕你给他惹麻烦,所以去找掌门师叔将你踢出名单了吧?”

    迟非晚斜乜他一眼:“你是不是从来不刷牙?”

    慕昭愣了愣,然后便见迟非晚伸出手嫌弃地捂住了鼻子:“不然嘴巴怎么这么臭。”

    “你!”

    慕昭气得跳脚,拿着剑就要上去砍她,却被沈兰欣一把拦住。

    “好了,师弟,你这动不动就发火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慕昭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师姐,你是在说我脾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