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男人的目光纡尊降贵地看了过来。
“想让我帮你解开?”
他剑眉微挑。
落在迟非晚眼里,多少带点“贱”意。
她抿着唇,面颊气得微鼓,重重点头。
“今天为什么突然跑了?”
没想到男人会突然跟自己算账,迟非晚一瞬间僵住,顿时心虚起来。
宋宴寒凤眼微眯,“我一扭头就不见你人影了,问了沈兰欣他们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迟非晚别开视线,撅着嘴心虚地吹起无声的口哨。
她去了能怎么样?
还不是帮倒忙。
诶不是。
他突然翻起旧账,是不是说明他刚刚是为了报复她所以才故意封她的哑穴?
迟非晚发觉自己真相了。
这狗东西是真不干一点人事啊。
心眼这么小。
对上她那双略带怨怼的目光,宋宴寒丝毫不觉得心虚。
“师尊说了,让我好好历练你。既然是历练,便没有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门的道理。”
他说的冠冕堂皇,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迟非晚神色狐疑地看着他。
之前也没见他这么听贺鸣的话啊。
那都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你师尊让你成婚后好好待我,也没见你听啊。
迟非晚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宋宴寒却像是听见了她心声似的,眯了眯眸子:“你在骂我?”
迟非晚陡然一惊。
他已经进化到能听见她心声的地步了吗?
她连忙挤出笑容,奋力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荣幸。
又重新看见她谄媚奉迎的笑,宋宴寒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但那弧度很浅,稍纵即逝,迟非晚根本没发现。
他抬手,隔空解开迟非晚的哑穴,淡淡开口:“明日去陈府,你随我一道。”
迟非晚很想说我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非要我跟着一起去?
但对上他问询的目光后,她还是果断地怂了。
她可不想再当一次哑巴。
嘴角挤出弧度,她讪笑道:“去,我去。”
只是那脸上的笑容异常僵硬和勉强,从眉毛到眼睛嘴巴都写满了不情愿。
宋宴寒心觉好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他道:“莫非你以为呆在房间里就安全了?”
“若真如此,今晚你就不会被这小妖给附身了。”
他拿起剑,晃了晃上面挂着的小蛇妖。
这迟非晚真没法喷。
之前她好歹能将倒霉归功于出门没看黄历,但没想到躺在房间里也能中枪。
合着她是纯倒霉啊。
“我就奇了怪了,我身上是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你放着那么多人不附身,怎么偏偏看中了我?”
迟非晚蹲下身,很是困惑地对上那条奋力挣扎的小蛇,想让它给自己一个答案。
小蛇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嘶嘶了几声,迟非晚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扭头看向宋宴寒,示意他帮忙翻译。
宋宴寒面不改色:“它说因为你最弱。”
迟非晚:“……”
好好好,谁都能拎着她这只菜鸡打一拳是吧?
但事实上,宋宴寒只翻译了一半。
蛇妖的原话是:因为你屁股大xiong大,长得好看还好欺负,不夺你的身体夺谁的?
话虽然是实话,但未免太过扎心,迟非晚果断选择跳过话题,不给宋宴寒嘲笑的机会。
她拉着板凳坐下,问道:“那你今天去陈府,都了解到了什么情况?”
宋宴寒:“陈家大小姐后日出嫁,陈家家主怕那蛇妖真的会在大婚那日前来抢亲,希望我们明天就去找到那只蛇妖,将其绞杀。”
迟非晚点点头,表示了解。
实际上她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接下来的剧情。
明天主角团确实找到了那蛇妖的巢穴,却被它成功侥幸逃脱,拐走了陈家大小姐。
其实迟非晚还挺鄙视这条蛇妖的。
得不到就想尽办法引诱,试图用自己的唾液引诱陈家大小姐与自己交.欢,然后在意乱情迷中爱上自己。
这跟迷jian有什么区别?
不过后面的陈家大小姐也确实如蛇妖所愿,成功爱上了它。
并且后面还主动挡在它面前保护它,不希望主角团伤害它。
把蛇妖感动的,直接一个妖力大爆发,修为猛地往上蹿,害的主角团陷入了一番苦战。
不过后面的结局可想而知。
蛇妖还是死在了主角团手中。
陈家大小姐伤心欲绝,几度闹着要自杀,这件事加上被掳走那件事,她的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不仅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与她退了婚,就连陈家也因为她维护那妖怪被百姓唾弃扔臭鸡蛋。
陈家大小姐饱受内心的痛苦和煎熬后,不忍拖累陈家老小,最后举身赴清池,了结了自己。
迟非晚印象最深的,是她在投湖的前一刻说的那句:阿离,我来找你了。
这不禁让迟非晚想起了那个为爱甘愿殉情的魅妖蚩妍。
她就奇了怪了。
这年头,就不能谈个健康点的恋爱吗?
非得斯德哥尔摩一通,然后搞个殉情证明两人的爱情有多么凄美可惜?
这陈家大小姐分明有着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最后却因为这短短的一段情缘闹得与亲人阴阳两隔。
不,她与那蛇妖之间也不一定是爱情。
女性似乎天生就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产生雏鸟情结,陈家大小姐会在那样一个环境下因为吊桥效应对蛇妖产生心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迟非晚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既然注定要涉身其中,她还是想试着帮一帮这个素未蒙面的陈家大小姐。
她想看看,在没有了那一切前提的基础下,陈家大小姐还会不会喜欢上蛇妖,落得跟书中一般的下场。
“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平日里她都是嫌麻烦,能避则避,这么积极倒是罕见。
宋宴寒有些惊讶地轻微扬眉。
他指了指手边的那条小蛇,说道:“如果你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走。”
现在?
迟非晚看了眼窗外伸手不见不五指的黑夜,果断打了退堂鼓。
“我觉得明天再去也不是不行。”
虽然这件事挺急的,但也没有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