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斯延他一会儿梦见,顾嘉怡给他生了两儿一女,他们恩爱到白头。
又一会儿梦见,很多人想要强迫她。
陆斯延他想要阻止,却在梦境里根本做不到,只能亲眼看着她跳楼自杀。
再梦见,顾嘉怡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骂着他,说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认识他。
每个梦都很长。
却都不同。
陆斯延他痛苦到一直以灵魂的姿态缩在一处,反思着自己,反思着他为何要非顾嘉怡不可?
这种偏执的爱,又究竟给爱人带来了哪些好处?除了无休止的伤害,他又给过什么?
是报应么…
上天报应他手里沾满鲜血,想要通过带走爱人来折磨他,但又为何不冲着他来,偏要伤他的挚爱……
嘉怡。
顾嘉怡。
你怎么还没来找我。
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梦境里的四季分明。
春意盎然,万物复苏,可还是唤不醒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
夏是炎炎酷日,骄阳似火,可却还是让陆斯延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秋,叶黄吹落,凉风习习,陆斯延难得在角落里掀起眼皮,望着这种苍凉。
冬。
他很喜欢、很喜欢。
因为在白雪皑皑中,爱人正光着小脚丫一步步朝他走来,陆斯延他高兴到是连滚带爬的,往顾嘉怡身边靠近着。
可哪曾想,他刚爬到女孩身前,女孩便在他心窝处踹了一脚,娇气的低头望着他说:“真笨!我都等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我错了,我错…了。”陆斯延边道歉,边将上衣掀开,把女孩那只小凉脚塞进胸口给她暖着:“老婆,我找不…到你,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该去哪找…你回来?”
顾嘉怡则是动了动脚,示意他松开,等站稳后便缓缓俯下身,笑着看向男人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笨了?缅甸和老挝,我不是之前就告诉你了么?”
“快点来找我吧,我肚子饿、头疼、手也疼,我们的宝宝他也不开心。”女孩拉住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委屈巴巴的说道。
而陆斯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想,却还是在配合着‘顾嘉怡’,痴痴的望向爱人的眉眼,一刻也不敢眨眼。
直到女孩又再一次消失不见后,跪在地上的男人这从轻声嗤笑,缓缓演变成疯狂大笑!
随即,陆斯延脸上的癫狂与阴郁之色愈发浓重,甚至可以这么说,他现在比千年厉鬼还要恐怖骇人……
当然。
此番言论,并非是胡言。
因为陆怀礼和陆意年两兄弟便是目睹者。只因陆斯延睁开双眼那刻,他们正好站在床边对上了,那双阴鸷冷漠到极致的眸子。
与此同时。
房门从外面猛的被推开,陆老九气喘吁吁的扶住门框,欣喜的说道:“三叔在楼下,他说他或许知道是谁干的。”
可惜都等他说完话了,陆怀礼和陆意年两人都没有转头……
———————————
缅dian医院。
晚上十点半。
护士刚查完房离开,顾嘉怡她便坐起身要从病床上下来。
沈言之见状,则是靠着窗沿淡淡问:“去哪?”
“卫生间。”
“我送你。”
然而顾嘉怡只是穿好池邹拿来的新拖鞋,站到地上什么都没说。
医院走廊里,灯光忽明忽暗,设备老化严重,就连墙面上都能看出些许脏污。
去往卫生间途中,路过的病房大部分都空着,应该是大病看不了,小病也不用过来看所导致的。
“十五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你。”沈言之在女卫生间门口停下脚步,看向旁边的顾嘉怡说道:“乖一点儿,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联系陆斯延。”
回答他的是,女孩的背影。
然而顾嘉怡进女卫生间后,她便往里面走去,在靠窗边第二个位置才停下……
啊!
女孩的一声痛呼,以刺耳的方式传到门外沈言之的耳朵里,只见他面色一冷,连忙冲了进去。
“顾嘉怡,你怎么了?”男人边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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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来源赶去,边急切的问道。
可女孩却没有再回答了。
直到沈言之打开厕所门,看见顾嘉怡正倚靠着抽水桶踮起右脚,他这才隐隐约约间明白发生了什么,问着:“崴脚了?”
“嗯。”女孩答道。
听到这话,沈言之连忙朝她伸出右手:“过来点,我抱你回去。”
可顾嘉怡却连动都没动。
似是疼的没法动,又似是有所顾忌。
蹲坑空间狭窄,而顾嘉怡的位置又十分靠里,可要眼睁睁看着她疼,沈言之他又做不到。
所以,他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便走了进去,一八八的身高以及强壮的身躯,将二人所处的空间填去一大半。
就连沈言之与顾嘉怡的间隔,也只余一掌。这刻,沈言之他的心又开始不听话起来了,他低头望着女孩觉得愈发口干。
心跳加快、大脑空白。
明明厕所不应该是个‘好
’地方。
却又成为了令他意乱情迷的地方…
男人在心神荡漾的时候,就连呼吸声都重的响亮,听的顾嘉怡她愈发恶心。
随即,她目光一凛,将带着水珠的匕首从左袖口里掏出来,寒光反射那刻,沈言之便腹部一痛…
可低下头的男人,却迟迟看不到她的脸,更看不到她的恨。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
整整五刀。
顾嘉怡她才因着又累又痛停下了手,从始至终,沈言之没有拦过她,更没有开口哼过一声,一直都是不动不语的姿态。
见状,女孩虽有惊讶,却还是狠狠推了他一把,将完全处于失神状态的人推翻。
只见沈言之他从厕所门方向,后仰倒在地上,腹部的刀伤处鲜血涌出,可他却还在望向顾嘉怡。
他眼里的那种不可置信与悲伤难以言表,或许还有更多的情绪藏在其中,但顾嘉怡她却不想读懂。
女孩缓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在蹲到他身边还想给出致命一击时,竟被沈言之抬手握住了锋利的刀刃。
两人互相望着,谁也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