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翟清并不隐瞒,却停在密道出口,看向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跺了跺脚,“这路这么平,褚师友是脚也折了?”
季知禅垂眸,目光落在翟清的双腿上。
翟清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忽地觉得自己的腿骨好似在咯吱作响,“看什么看?”
“你的腿,不像是折了的样子。”
密道两侧的烛火被风吹动,凌乱的影子在季知禅脸上摇曳,宛若鬼影。
翟清的面容也伏藏在这般鬼影之下,愈发阴沉。
褚爻觉得,如果不是季知禅抱着自己,他马上就要去折断翟清的双腿了。
“好了。”
她开口打断两人的僵持,拍了拍季知禅的肩膀,示意他放她下地。
“不舒服吗?”
季知禅掂了掂褚爻,调整了抱她的姿势。
褚爻下意识地往有支撑点的一侧靠拢,鼻尖擦过季知禅的脸颊,季知禅借机蹭了蹭她。
翟清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
“要亲热回榻上亲热,跑来州牧府里干什么?”
季知禅对前半句表示赞同,询问褚爻:“回家吗?”
怎么回啊……
城门落锁,州牧府戒严。
“还有通往城内的出口吗?”
翟清没好气道:“你当这是你家,想去哪就去哪?”
“这里原来不是你家么?”
翟清噎住。
“柳如烟不知道这条地道,看来是明宜挖的?”
“不知道。”翟清靠在墙上,“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那短命的姑父还在新宁城里挖了这么一条地道。”
“翟夫人为何想杀柳如烟?我看柳氏还想同翟氏交好。”
“跟你这种柳如烟的走卒没什么好说的。”
“有人想杀柳如烟,我是一万个赞成啊。只是,两边人是不是应该先通个气?”
翟清看向褚爻,见她正懒懒地靠在季知禅肩上,朝着自己浅笑。
实在是……熟悉的感觉。
“你们今天出现在州牧府,可不是来杀他的。”
“柳如烟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如今权倾朝野的柳氏长公子,说杀就杀?”
翟清皱了皱眉,发出无奈的叹息:“是啊,说杀就杀……”
他望了眼密道的另一侧,狭长的甬道在壁火的照耀下也十分晦暗。
“姑母非说是柳如烟杀了明宜,逼我带着小表弟离开,但我怎么可能扔下她不管?
“就算真是柳如烟杀了明宜,她就这么把柳如烟杀了……没成功还好,要真杀了,又将翟氏置于何处?”
哒哒的脚步声响起,翟夫人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没让你留下来帮我,滚回你的翟氏去!”
翟清捂住脸,深深叹了一口气。
褚爻道:“莫说翟夫人姓翟,你就是柳如烟死时,候在旁侧的一个侍女,都有可能被迁怒。”
翟夫人的怒火从一潭死水的眼中蔓延,直直灼烧到褚爻的眼睑。
“别急着生气。”褚爻用手指冰了一下眼皮,也给翟夫人降温,“反正杀一个柳如烟是死,两个也是死,不如将柳氏的皮扯一块下来,还能补一补天呢。”
褚爻转头偏向翟清,“就是不知道,翟氏敢不敢了?”
翟夫人美眸微睁,难以置信地盯着褚爻。
翟清站直身体,“铜墙铁壁一般的皮,你要怎么扯?”
“翟夫人可有柳如烟杀明宜的证据?”
翟夫人面无表情地说:“有,但根本没人会信。”
褚爻斩钉截铁:“会。”
——
褚爻第二天上值,明显发现府内的巡逻戒备许多。
“师友来了,使君请您去过去。”
就连柳如烟身边的人,都换了一圈。
“听说昨夜府里出了刺客,使君可有受伤?”
柳如烟将喝空的药碗递给侍从,“受了些轻伤,不碍事。”
医官道:“使君还需静养,切莫因公务劳累,加重了伤势。”
柳如烟颔首,“这不就叫褚师友来替我分忧了?”
褚爻随着侍从的牵引落座。
昨夜书房失火,柳如烟将办公地点迁移到了偏院。
柳如烟毫不避讳地问:“我想让翟氏的人来做别驾从事,其余的,就在新宁本地的士族中选,褚师友可有什么想法?”
这种事情来问她,柳如烟又在下什么套?
而且,一州别驾与治中,本该由中央指定的。
“此事该由使君定夺。但下官以为,出了太多贪官的士族之人,还是不要再用为好。”
“那剩下的选择,可真是不多啊,只怕都不能这州牧府填满。”
褚爻可不觉得事实有柳如烟说的这么夸张。
“被革职的从事底下可还有清廉的属官?直接将他们提拔上来就是,再往下的属官头上有正气压着,也翻不出多大风浪。”
“有理。”柳如烟递给她一卷竹书,“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褚爻拨开几节竹片,用指腹在上面划了几下,猜测是用墨写的字。
不知这上面写了什么内容,若是官员名单,还得交由翟清核查一番。
“那下官先行告退了。”
褚爻走时,恰逢府兵入内禀报。
“使君,新宁百姓听说您昨夜遇刺,都很担忧您的安危,但……不少人认为是被革职的官员身后的士族不满,催促您快些将他们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柳如烟的声音轻而有力:“压下去。”
“这……一直拖下去恐怕……”
柳如烟的声音沉了沉,“压下去。”
“是。”
褚爻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柳如烟一连三日都安适如常,似乎忘了与段氏的交易一般。
[柳如烟借买官案抓进牢里的官员,有明宜的旧部。]
褚爻想起翟夫人的话,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次日,翟夫人提出告辞,柳如烟派褚爻来送。
褚爻扶着翟夫人……也有可能是翟夫人扶着褚爻,到了马车旁。
翟夫人抓住褚爻的手臂,力道大得让人无法挣脱
“你答应我的。”
褚爻用力拨着她的手指,“翟夫人前几日受了惊吓,心绪起伏不定,还请照顾好自己。”
“抱歉。”翟夫人蓦地松手,又改为抓她的手指,“你答应过我的。”
靠……这女人习武,力气好大……
“你再不走,整个州牧府都要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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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夫人最后深深看了她一样,上了马车。
车轮轱辘辘地转了起来,褚爻忽然问道:“几时了?”
府兵答:“回大人的话,现在是午时。”
“我去送送翟夫人。”
府兵看着她与翟夫人截然相反的路线,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大人这么走,一定有她的道理。”
褚爻回到家中时,季知禅正在磨刀。
“阿爻。”季知禅将另一把磨好的带鞘短刀递给她,“又提前散值。”
褚爻觉得他这副模样实在可爱,天天盼着她提前散值,又因散值时间提前,导致两人错过而低落。
褚爻手指从短刀与季知禅的手心间穿过,正要勾走武器是,被季知禅一把握住。
褚爻就着他的手摩挲了两下刀鞘,季知禅眼眸幽深地下垂,随着褚爻的动作来回移动。
季知禅觉得,褚爻的手不该摩挲这把刀。
“沙沙。”
庭院中的树突然发出窸窣声。
褚爻收起短刀,垂手时,季知禅将自己的脑袋凑了上去。
褚爻沿着他的发顶,一路滑过耳朵,摸到侧脸,捏了捏上面并不明显的软肉。
“啪!”
季知禅伸手拦下一截树枝,指节用力,树枝咔嚓作响,先是从横切面裂成几根,又断成数截。
“翻墙。”季知禅看向坐在院墙上的身影,“折我家的树枝,为何?”
翟清跳落地面,不想手上的便面勾到锋利的断枝,嘶啦一响,带着树叶簌簌抖落。
翟清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起残破的便面,拍了拍双手与衣袍上的灰尘,又折了一节树枝拿在手上,昂首走来。
“你们把本公子的姑母送走了,本公子住哪?”
褚爻屈起左腿,右脚微微用力支撑身体,将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季知禅身上。
“那么长条地道呢,还不够你睡?”
翟清瞪大双眼,刚折的树枝又被迫就义,只在他手中留下短短的一截。
他气冲冲地冲到褚爻面前,“你让本公子睡地道?!”
“也是,怎么能让翟公子这样的金枝玉叶,睡那阴暗潮湿的地道呢?”
翟清赞同地点头,“不错。”
褚爻接着道:“至少得是州牧这种位置的人的寝室才配得上翟公子。”
翟清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褚爻露出疑惑的神情,“所以,翟公子怎么不睡柳如烟身上去?”
翟清绕过两人,哼道:“本公子懒得跟你计较。”
他快步上前,走得比先前急切许多。
翟清毫不客气地推开一间房门,在屋内环视一圈,发现两人生活的痕迹。
他倒也没有脸皮厚到强占他人寝室的地步,瞥见另一间屋子,“本公子就住这间好了。”
褚爻听见翟清的脚步声减小,应是是朝右侧稍远的房间走去。
但是那间屋子……
“嘎吱——”
翟清目光下垂,跳着脚一脸惊恐地退出房间。
“你们……”
坏了,里面还有被季知禅震裂的……
“你们竟将床都做塌了?!”
床榻啊啊啊啊啊!
“季衍之,将他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