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紧闭的沅城城门打开了,一小队人马在夜色中鱼贯而出。
每匹马的马鞍上都支着一盏灯笼,好在笼罩四野的漆黑里照亮一点前方的路。
马队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能赶路,又不至于风大灭了灯笼的光。
打头的赫然是齐铭,身穿一件黑色斗篷披风,齐铭身材一向高大劲瘦,这会儿身形却略显臃肿。
队伍前行了一会儿后,齐铭胸前的披风里突然钻出个脑袋来,一双鹿般的眼睛睁大了,好奇地望着前方漆黑一片的官道,白皙小脸因为藏在温暖的披风里,被捂得脸颊有些发红。
原来是披风底下还藏了个人。
“困了你就睡会儿。”齐铭低头对怀里的人道。
沈昭月扭头看着齐铭,眼里是等待解答的疑惑。
“带你去见沈晴,”齐铭面无表情解释道,“只有她认出你,本王才能彻底相信你就是沈昭月。”
沈昭月没有什么意见,至少现在离开了林钰身边,她暂时安全了,等见到她娘,齐铭确定了她的身份,就会坚定地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人的伤害。
沈昭月点了点头,又靠回了齐铭的怀里,齐铭拢住披风的前襟,控马匀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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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城的宅院内,红果脚步匆匆地来到林钰门前,急促地敲门。
林钰正因身上的伤痛苦难眠,没睡:“什么事?”
“主子,沈……哑奴不见了。”
“什么?”林钰修得精致的柳眉立刻拧在了一起,“快去找!”
红果推门进来,走到林钰的床前,脸上写满了“大事不妙”:“院门有人锁着她出不去,院墙她更是爬不出去,芳菊还睡得打呼,从头到尾没醒过,只怕是有高手进去把她带走了。”
林钰:“是干爹?”
红果摇摇头:“院里院外这么多王爷的近身护卫,个个都是武学高手,谁能办到潜进来带走一个大活人,还没有半点动静?我方才去了趟马厩,马少了好几匹,王爷的那匹汗血宝马也不见了。”
林钰飞快地思考:“如果已经认出来了,没必要悄悄把人带走,还骑走了马……他们恐怕会去青州!给干爹写信!”
红果立马拿来纸笔:“写什么?”
林钰眼里现出不甘和杀意:“不能让她们母女相认……沈昭月现在和王爷在一起,截杀她就会伤到王爷,写,让潜伏在青州的人,杀沈昭月母亲沈晴!”
一炷香后,红果借口林钰疼痛难眠,要出去请大夫,在去医馆的路上,悄悄放飞了一只信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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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铭的一小队人马昼夜不停地赶了两天路,终于在第三天入夜后找了个客栈住下来。
人和马都疲惫不堪,店小二把马都牵去吃草,刘玄铁和掌柜的订房间,似乎拿不准主意,问齐铭:“主子,哑奴是单独一间房还是?”
齐铭脸冷了,瞥他一眼:“她一个女人,你想让她和谁睡一个屋?”
刘玄铁心想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嘴上只能说:“是。”
这个时辰客栈里就他们这一队人,沈昭月自觉地和他坐一张桌,其他护卫围着坐了两桌,隔开他们好几张桌子,但是暗戳戳的,都把视线悄悄朝齐铭这张桌子投过来。
千古奇观,他们王爷向来只拿刀拿剑砍敌军脑袋的手,居然拿着个小勺子,在一口一口地喂那小哑奴吃饭。
这两日照顾沈昭月的事,齐铭已经渐渐熟悉起来。路上喂干粮喂水,若是饼子,她还能两掌捧着慢慢吃,但有时在面馆饭馆里吃面吃饭,就得一口一口喂。
一个王爷,干这种事,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所以他也试过叫刘玄铁过来给沈昭月喂吃的。但也就昨天半路上休息的那一次,刘玄铁把饼子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喂给沈昭月吃,笑得眼尾打皱,还说“真有意思,以后我得生个女儿”,齐铭听了,当场变了脸,叫他滚。
“真看不出来咱们王爷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
“奇观,奇观。”
护卫们一边观察给沈昭月喂饭的齐铭一边吃饭,吃了半天,碗里的饭也没少几口。
齐铭终于受不了:“不吃饭就都滚!”
护卫们吓得精神一震,全都埋头碗里狼吞虎咽起来。
沈昭月也知道他们总盯着自己这一桌,这两天,齐铭的各种贴身照顾,看得的看不到的,估计他们也都猜得到。
羞耻感漫了上来,沈昭月摇摇头示意不吃了,一个人上了楼进了房间。
齐铭看着沈昭月的背影微微发愣,片刻后,吃完饭,也上楼去了,但是没进自己的房间,而是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我进来了。”
不用等沈昭月回答,只是个进门前的信号,免得太突然吓到她。两息后,齐铭推开门走了进去。
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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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呆呆地看着自己依然用竹板固定的十根手指。
离了芳菊,她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可齐铭要带着她走,于是这两天她任何事,都只能靠齐铭来帮。
齐铭也很尴尬,但是这两天已经渐渐有些习惯了,他冷着张脸问:“解手吗?”
沈昭月头低着,但是点了点。
齐铭又伸出两手放在她面前:“左手大,右手小。”
沈昭月用手在齐铭的右手上点了一下。齐铭便拿来溺盆放在沈昭月脚边,然后照旧用一根缎带蒙住了自己眼睛。
“冒犯。”
齐铭伸手将沈昭月拉起,捞起她的裙子,掖在她的腰带上,接着两手拽住沈昭月的裤子,在尽量不碰到她的情况下,把裤子拉了下来。
一阵不大的尴尬声响后,齐铭的胳膊被碰了一下,他回过神来,俯身把沈昭月的裤子拉上来,再把裙子放了下去。
拿开蒙眼布后,齐铭看见盆里的液体,突然就愣怔了。
这两天都是在野外,但是现在是在客栈,所以他还得去倒……
沈昭月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在心里恨了一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林钰,接着又觉得自己好像添了太多麻烦,实在是个废物,立马蹲下身去,企图用手腕把溺盆捧起来自己去倒。
“不用,我来。”齐铭按住她的手臂,接过溺盆,“你要是拿不稳弄身上了,我岂不是还要帮你……”
洗澡。
毕竟还没有彻底明确哑奴就是沈昭月,剩下两个字齐铭没好意思说出来,端着溺盆走了。
关上门,齐铭站在外面叹了口气。
他只希望哑奴一定要是沈昭月才好,否则这两天如此照顾,难道他又要多娶一房妾室不成?
沈昭月在房里,好半天才想明白齐铭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一个人红了脸,又在心里咒了一遍林钰。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吃过早饭,连干粮也没备,只装了些水就上路了。
“下午就能见到你娘了。”齐铭对沈昭月说,又冷着脸,“你最好是她的女儿。”
沈昭月不为齐铭的威胁所动,因为她当然会和沈晴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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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青州一处不大的民宅。
四五个身着粗布衣裳,但是身形高大动作利索的男人分别从四个方向靠近了这座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