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垂着眼,听见芳菊这话时,眼里猛地一震,正要辩驳。
却听齐铭打了个唿哨,从窗户和门外蹿进来四个黑衣暗卫。
齐铭点了点红果,道:“这婢女买通小倌,意图侵犯王府贵客,拖出去打死。”
又道:“这几个小倌,废了他们的家伙,再每人打断一条腿。”
几个小倌登时吓得抖成了筛子,满嘴喊着王爷饶命,被暗卫们拖了出去。
而林钰几乎要晕过去,她的贴身侍婢,被惩罚得竟然比这几个下贱的小倌还要重!
红果也吓傻了,再没了机灵和主意,暗卫要抓她时,立即转身抱住了林钰的腿:“娘娘!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芳菊这时又说了句:“是啊,王妃娘娘,红果这样尽心为您办事,多忠心的丫头,您不替她求求情吗?”
“她没有为我办事!”林钰脸煞白,斥道,“你胡说什么?!铭哥哥,钰儿没有!钰儿怎么会让手底下的人去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芳菊一福身,道:“奴婢的意思是,红果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王妃您。”
齐铭转头,冷冷撇了芳菊一眼:“你话多了。”
芳菊心一慌,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齐铭却不理她,把目光投向了林钰。沈昭月看着齐铭,眼神从疑惑到有些黯淡,把芳菊从地上扶起来。
林钰缓缓蹲了下去,捧着红果的脸,眼泪滑落,楚楚可怜,摇着头道:“红果,你一向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丫鬟,你为什么,为什么做这些?”
红果看懂了林钰眼里隐藏的暗示,她已经没救了,必死无疑。但是她还有家人要保。
红果一边怕得发抖,一边道:“因为奴婢不忍心看您在王府的处境一日不如一日!奴婢气不过!娘娘你又不争,又不斗!奴婢怕您哪天就被狐媚子夺了正妃之位也未可知!娘娘不想争,奴婢想替娘娘争!所以才谋划了这些!”
沈昭月听得眉头微微蹙起,她不明白,分明是黑了心要害无辜之人,怎么这一腔话却说得好像多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似的?红果有这么好的底子,为何不取戏班子挑大梁,却到凌王府来屈才做个小小的丫鬟?真是是浪费了人才。
她转头看向齐铭,观察他的反应。
齐铭看着地上那对主仆,道:“既然真相都水落石出,就都回去吧。”
齐铭吩咐完,揽过沈昭月的肩朝外面走去。
“铭哥哥!”林钰在后头叫,齐铭没有回头,也没停下脚步。
观仙楼外,店小二将齐铭的马牵了过来。齐铭先把沈昭月抱上了马,而后自己也上去,将沈昭月整个圈在怀里,控着马徐徐而行。
齐铭叹气:“一会儿不在你身边,你就会受伤,受欺负,早知今日如此,那时就不把你送回家去等第二天出嫁,过了门之后日日拴在身边,去哪儿都带着,就不会受这么多欺负了。”
沈昭月默不作声,她也只能默不作声。
回到院里,齐铭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备热水。
热水备好,齐铭脱了沈昭月衣裳,细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新伤。
伤倒没有什么伤,但是手上长了冻疮。
“看来刘玄铁说的是真的。”齐铭道。
沈昭月心里不解,难道齐铭还会怀疑刘玄铁帮她骗他吗?
齐铭抱着沈昭月泡了个澡,把人抱上床准备早点儿睡。这段日子在军中忙碌,他一个好觉也没睡过,眼下几乎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着。
但是沈昭月这时动了动手指,想到了什么,忽然从齐铭怀里爬了起来,坐到书案前,渐渐恢复的手指抓着墨条墨起墨来。
“你要干什么?写字?”齐铭起身坐到她身边,将墨条从沈昭月手里拿走,替沈昭月墨起墨来。
又道:“手指能这么用力吗?什么字非得今天晚上就写?过阵子再写吧。”
沈昭月坐在书桌前不走,一脸恬静地看着那方正在被齐铭磨着墨条的砚台,轻而坚定地摇头。
齐铭也只得随她,正好自从沈昭月和他相认之后,两人之间还没有过任何交流,看样子沈昭月是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不多时,墨磨好了,齐铭把宣纸用镇纸压平了,拿了支笔浸了墨汁,递到沈昭月手上。
沈昭月的手握笔还很费力,写字很慢,写出来还歪歪扭扭,每个字都打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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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齐铭有耐心极了,想看她会写什么话出来给他看。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沈昭月才把短短几句话写完。
而齐铭的脸色则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变得十分难看。
纸上的字如蚯蚓爬一般乱,但齐铭还是看得出来是什么字。
【我的手、喉咙,都是林钰弄坏的,菱花受她指使,推我下悬崖,今日红果安排人侮辱我,也是她的意思。】
沈昭月写完这句话,眼眶隐隐发红,但表情还是很平淡,转头看着齐铭,等他说话。
齐铭黑沉的眼注视沈昭月,后者眼里一派纯澈,也不急切,只是静静等着他。
齐铭思索片刻,道:“当时林钰说推她下悬崖的人是你,本王没有偏信她,今日你说是林钰害你至此,如果没有证据,本王也不会偏信
你。”
沈昭月看着齐铭,眨了眨眼,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在纸上写下另一句话。
【之前她想把我留着给宫里的什么人治病,现在她只想杀了我的,你带走我的那天,她让红果把我的血放干,借了很多人的水囊,用来装我的血。】
两句话放在一起,连齐铭这样在战场上不知道杀过多少人的人,也觉得触目惊心,他回忆起来,那天确实是因为刘玄铁向他说红果让人借了很多水囊,觉得不对劲,他才立马去了林钰的院子里。
这样的话,当时沈昭月一见到他就扑在他身上大哭,就说得过去了,那是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委屈。
但齐铭还是不能就这么相信,这些事情背后都是林钰的意思。林钰是他师父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齐铭还是说:“本王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本王不会偏信她,也不会偏信你。”
沈昭月终于细细想了想齐铭的这句话,觉得好像是有道理,轻轻点了点头,站起身,回床上去了。
齐铭还坐在书桌前,低头看那行经由骨折长着冻疮的手写出来的字,好一会儿,才将纸拿起在蜡烛上点燃了,待将燃尽时,扔在了地上。
熄了灯躺上床去,齐铭将沈昭月拖进他的被子里,抱在怀里,沈昭月依偎在他怀中,安静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