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得知那碗玫瑰酥酪竟然是给殿下的,吓得差点跪了下来。
还是谷溪好生劝了半晌她才起身,坐在矮凳上:“都是我不好,见殿下来了,就吓得不敢多看。”
“万一殿下怪罪下来……”
谷溪又窝进了躺椅里,手里捏着本书悠闲的翻了一页,一颗剥了皮的葡萄被递到嘴边。
她张口嗷呜叼了过去,春雨用帕子点了点她的唇角。
见她如此悠闲不禁埋怨:“公子如今也是嫁给了殿下,就算不凑上去争宠,也该上点心和殿下好好相处才是。”
“若是殿下责罚下来……”
谷溪晃了晃腿,悠闲的说:“他不是会因这个生气的人,再说了当时我还什么都看不见呢。”
“他就让让我吧。”
春雨渐渐放下心来,见她还有心思说俏皮话,嗔了谷溪一眼。
“公子既然明日便要入宫当值,今日还是少看些书,好生养养眼睛。”
说到这里谷溪不禁有些期待起来,明天她可是要进宫当值了,那可是皇宫啊,也不知办公环境怎么样?
她当天晚上好好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春雨细细的给自己熏衣服,竟然有些睡不着了。
春杏坐在矮几旁做针线,一边多看了自家主子几眼,都说这人生得好占便宜。
如今她是知道了,光是看着公子,她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春杏:“公子可是忧心明日进宫面圣的事?”
谷溪在床上翻了个身,抱着怀里的枕头叹了口气:“你说如果明日我午时能不能回来吃饭,听说宫中的膳食送到各部都冷了。”
“你公子我这身子可不禁造。”
窗外隐约传来了些响动。
如今正下着雨,也无人在意。
春雨将公子明日穿的外袍挂好,谷溪不喜太过浓烈的味道,她便做主选了极为清淡的梅花香饼,几乎没什么味道。
只有靠得极近的时候,隐约能嗅到一些。
显得清雅又不失礼数,春雨私心里觉得这香与公子十分相称。
听得谷溪的话,她眉眼间也带上了些笑意:“公子您可真是的,奴婢还担心您明日面圣的事儿,您倒好已经开始准备当值午间吃什么了。”
“您放心吧,在宫中当值,陛下必然不会亏待您的。”
谷溪收拢手臂抱紧枕头,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伴随着屋内摇晃的昏黄烛火,逐渐闭上了眼睛。
入睡前还哼了一句:“我随便想想,春杏,别做了,仔细伤了眼睛,我的荷包……不急。”
春杏咬断线头,心中一暖,回头一看,说这话的人却是已经睡着了。
两人也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谷溪被春雨从床上拽了起来,闭着眼睛任由她给自己穿上大红的状元服。
她还半梦半醒,抬着手让春雨替她系好腰带,门外就来了人。
门一打开,一阵冷风就吹了进来,她打了个寒战,睡意也去了几分,睁开眼就对上一双褶皱极深的英俊眸子。
来的人是晏渝川。
他看着谷溪,垂在身侧的大手摆了摆,春雨就垂头退了下去。
晏渝川今日穿了身墨色蟒袍,明明是气势十足的图案,笼在这人身上反倒不那么起眼。
谷溪一眼望去看见的就是黑沉沉的气势下,那张英俊轮廓分明的脸。
那双深黑的眸子被向下垂落的睫毛掩去了神色,眼皮上深刻的褶皱中和了过于锐利的眼神,谷溪觉得那双眼睛称得上非常漂亮。
她视线滑落略过高挺的鼻子,落在男人并不削薄的唇上,下唇比上唇厚,唇色淡淡。
在她的注视下那唇抿起,成了平日所见削薄的弧度。
“看够了?”
谷溪相当自然的收回眼神,这人主动送上门来给她看,生得也牛逼,不看白不看。
春雨退下去,她只好自己尝试着梳发:“殿下可是有事?”
晏渝川推门而入,见到一身状元红袍的少年懒洋洋的让人服侍,便微微皱眉,此时更是收紧了的眉头。
“陛下早朝后便要见你,我带你进宫。”
谷溪有些生疏的规整着这一头过长的黑发,苍白修长的手指在乌黑发间穿来穿去,好看是好看,可总是有些松松垮垮不成样子。
她泄气的放下手。
骨节宽大的手掌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谷溪挣动几下,就听到他略带嘲讽的声线:“堂堂状元郎竟然束发都不会?”
这人怎么一早上就阴阳怪气的……他有起床气?
她自幼身体不好也容易累,得了眼疾后更甚,好在她现在也算是特权阶级,有人照料自然也乐得惫懒。
是以一直都不怎么熟练。
谷溪将举酸了的胳膊放桌上,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睛,歪着脑袋笑了笑。
“是不太精通,怎么,殿下要帮我吗?”
帮不上忙就赶紧走,把她丫鬟换回来。
谁知身后安静了几息,竟然真的动起手来,她微微睁眼哑了声,脑袋也能顺着晏渝川的力道时不时向后倒去。
晏渝川这样的人没想到替人束发的动作竟然非常利索。
带着热度的大掌三两下就把所有发丝拢住,几下就在发顶挽好,谷溪摊开手掌将发冠送上去。
他沉默的拿过发冠三两下固定好微凉的黑发,随后替她戴上双翅帽,然后才松手后退一步。
手指间还停留着微凉柔软的触感,他下意识握了握拳,手背上青筋鼓动,驱散了那种过于柔软的感觉。
“好了。”
谷溪看着镜子里整整齐齐的头发,松了口气,刚才男人手掌间过于灼热的温度不时擦过头皮,让她怪不自在的。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来干嘛。
人家帮了忙,她也不好冷着脸,起身道谢。
那人随意“嗯”了一声,看着她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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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了早膳,漱口洗面,又是拎上丫鬟们殷勤递来的包裹才慢悠悠跟着他离开。
榆林偷偷看了眼自家殿下,又看了眼慢悠悠走在殿下身后大包小包的谷公子,又抬头看了看天上。
怪了,殿下不是说早些出门送了谷公子进宫,还要去城外军营,可现在时间俨然是比预计的晚了大半个时辰。
晏渝川大步向外走去,漆黑的衣摆随着动作微微扬起,结实的脊背挺拔,行走间自有股不一样的沉重威势。
谷溪慢慢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子。
一大早上就这么严肃,今天她是不是耽误晏渝川时间了。
前头晏渝川却在沉思,当年他第一次领兵的时候,父皇母后似乎也只是嘱咐了几句,其他的自有下人打理送来。
哪里像是小状元,不过是进宫面圣,就跟出远门似的,几个小丫鬟可劲儿关心,还备了这么些东西。
跟送小孩儿上学似的。
晏渝川停下步子,谷溪一时没收住脚步,撞上了他坚实的脊背。
“唔!”
她捂着鼻子蹲下缓解那股从鼻根的窜上来的酸痛,就连眼眶都红了,好痛好痛好痛!
两只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臂,将人提了起来。
晏渝川面无表情的伸手,抬起她的脸,两人对视一眼。
他什么都没说,谷溪却莫名看懂了其中的疑问,她捂着鼻子摇摇头:“殿下我没事,我们走吧。”
别误了时辰。
晏渝川看着谷溪不过他巴掌大小的脸,眼眶都泛着红,鬼使神差的擦去了她眼角的湿润,留下一片红痕。
“冒冒失失的,走吧。”
他被袖子拢住的手指动了动,这样浅的泪窝……说来对自己来说,谷溪也确实还小。
谷溪上了马车,撇了撇嘴,明明是他突然停下的。
进宫是晏渝川带着,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岔子。
谷溪垂眸站在晏渝川身后,等在勤政殿外,只觉得这来来去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没一会儿晏渝川就被榆林叫走了,临走之前,看了她一眼。
谷溪搓了搓胳膊,总觉得他像是在看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
她想了想,两人也有早上的梳头之交了,现在她头皮还紧着呢。
便上前一步,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结实的胳膊:“你去吧,我都这么大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晏渝川停下脚步,身上特殊的冷香将她笼罩。
背着光谷溪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见他微微颔首,便带着榆林离开了。
两人这相处模式让同样等候在殿外的官员看了,都私下里交换了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两刻钟后,谷溪看着手里成了两半的砚台,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人。
怎么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啊?!
再见了春雨春杏晏渝川,她今晚就要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