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啊?"马华反问。
顾飞愣了一下,立即在脑海中寻找答案,想起六个月前的某段模糊记忆。
原主人确实为了某个人仗义执言,那是他第一次大胆表达自己。
虽然说话不太流利,但他的勇气却十分显眼。
只是不幸,在那之后被人一推,撞到了头,结果在医院待了两天。
此后,他之前的记忆便变得模糊不清。
"我当时不是因为跌倒头部受伤吗?"他试着回忆道。
"据说医生提及可能会出现选择性失忆现象,所以我可能忘记了那一段。”
他自己承认。
确实如此,这段记忆在他脑中完全没有留下痕迹。"我真的完全记不得了。”
他说着露出一抹苦笑。
顾飞闻言,理解地点点头。"确实合情理。”
而此刻,马华不再深究细节。
他轻轻咽了口口水,开始了往事的追溯,但感觉仿佛找不到一个好的起点一样。
说完,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提到过的那位以前的经理姓钱。”
钱经理已经在厂子里效力十几年了,是个很多人的长辈。
他年纪大了,大约五六十的样子,我们都亲切地称呼他钱叔。
钱叔个性诚实淳朴,拾金不昧,连捡到的钱都要交给厂里。
他说话做事非常本分,给人老实可靠的感觉。
作为采购部经理,他善于用人际关系维系业务,比如如果菜农经济状况不佳想加价时,他会谨慎调整以维持公正。
正因为如此,无论杨厂长还是其他领导,都对他的管理十分赞赏。
然而,一切都因新上任的经理发生了改变。
这新经理是钱叔的侄子——小钱,你应该还有些印象,你当初对他可是不大瞧得起。
马华说到这里,眼神转向了顾飞,而顾飞则微微点头。"记得记得,虽然他已经不再是脑海中的那个人影。”
就在此刻:
马华接着述说道:"我们暂且用‘这个人’来称呼吧,因为现在我对小钱的印象也同样不好。
他其实是钱叔带进厂的学徒。
因为这份尊重和情面,我们都对他客气有礼。
但他来了没多久就揭发了钱叔,拿出一份声称证据的小表,说他侵占公款。”
“你恐怕不知,钱叔报销的表格与我们厨房查看的完全一致,而那个所谓的证据却又完全不同。”
马华强调说,“只凭一个表格和红章,他就把钱叔告倒了,随之而来的是离职审查、赔偿和三个月的囚禁。
真是不敢想象,副厂长居然可以那样严厉处罚他!”
听他说完,顾飞显得有些好奇:"你说的情况我似乎并不知情。"
“看来这真的是你遗忘了。”
马华感叹道,“那个时候,钱叔的生活多么艰苦呀!”
身为采购经理,收入却并不多。
他常会心慈手软地帮助厂内遇到困难的家庭。
这样的生活状态导致他在多年来没有多少积蓄,整年的服装都不见更换过新样式。
就在几年前,他那考取大学的儿子不幸患上肺炎,病情相当严重。
每天需要在医院度过漫长而痛苦的治疗时光,且无法治愈,巨额的医疗费几乎掏空了家当。
钱叔为此整夜难眠,原本乌黑的头发竟在短时间内变得雪白,自己也经常被咳病困扰,此时家中正急需用钱。
结果却被亲侄子检举揭发,一下子失去了一切。
“你说这事儿,多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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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
马华暂停了片刻,随后继续叙述。
“更要气人的是……”
“那个举报人居然声称:‘我的舅舅肯定是临时缺钱为儿子治病,所以才会。
’”
“‘从人情上看,可以宽容一次。
但治疗伤病就像个无底洞,第一次宽恕就会有第二次!’”
“‘厂里也有规定,如果对这种情况网开一面,可能会引发更多的 行为。
’”
“‘因此即便他是亲侄子,为了整个轧钢厂的秩序,我也必须大义灭亲,揭露这个 !’”
“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简直是倒了什么霉才碰上了这么个侄子呢!”
“记得公布结果时,连钱叔叔都当场昏厥了。”
然后你忍不住要为钱叔鸣冤。
“嗯,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事实上,自从那次你的手骨折后,
你就不再提起有关钱叔的事情。
我以为是由于悲痛难忍而刻意避开,
谁知道竟是忘到脑后去了。
顾飞苦笑道:“确实,我也没想到这个疏忽。”
但是,尽管如此。
顾飞一边揉着头皮,心中琢磨着另一种可能性。
一般来说,异常的情况通常背后藏有问题。
钱叔这么多年一直敬业奉献,哪怕治疗儿子,从未动用过公款。
为什么这位侄子任职短短几个月就有了的确凿证据?
况且,仅有一份,
还出自他的检举。
再者,这个侄子刚来一周就索取了后厨的价目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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