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弄开半人高的杂草,沿着凌乱的脚印找去,叔文看见明月时,她正在一颗树下坐着,身上喜庆的衣服被染得更深了。他心中一惊,上前刚要询问,明月向他摆了摆手,“我没事,这是那贼人的血,可惜让他跑了。”
“你没事就好。”叔文松了口气将她扶起,顺手接过她的刀,“那些匪徒也都溜了,大家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人受了些轻伤,一斑带着队伍先赶路了。”
明月应了一声,道:“刚刚那人与其他匪徒不同,出手相当狠厉,你说会不会是徐家与什么人结了仇,故意闹事?”
叔文也有这种感觉,“听闻往日这群匪徒多是仗着人多势大,拿着家伙恐吓一番,敲一杠便溜,今日听我长运在此还这般嚣张,定是背后有人捣鬼,我们早些回去,提醒徐家。”
林间小道,男子跌跌撞撞向前走去。他的右臂脱臼垂在身侧,左肩头的伤仍在渗血,连后背也开了道不浅的口子,好在对方攻击的不是下盘,不然今日还真走不出这地方了。
“真卑鄙。”一向冷静如他也不免红着脸骂到。
好在身上还有一包止血散,扬出去迷惑了对手才得以逃脱,只是现在自己不够用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确认不会有人追来,抓起衣襟咬在嘴里,稍一用力将手臂接了回去。
“啊呃——”
左肩的伤不轻,一用力更痛了,连带着背部受到牵扯,疼得他差点没掉下泪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
不远的前方,小茶山的土匪头子和两个手下正等在那里,见此,他不得不装作没事的样子,挺正了身子径直从旁走过。
“站住!”土匪头子大呵一声,梗着脖子冲他嚷:“这一趟可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兄,就你内点银子可不够犒劳大伙的!”
男子哼笑一声,停下了脚步,不屑道:“做绺子做到这个地步,怎么还不去卖沟子?”
这话一出,自是惹恼了几人,抄着家伙骂骂咧咧就要干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男子本就恼火,听这几人吵嚷更是心烦,正好有气无处撒,一回身,将手中不知哪里抢来的破刀狠狠丢出,直朝着那土匪头子的命根而去。
躲了,但没完全躲开。
一声惨叫惊起林中飞鸟,几个手下凌乱了,这一时不知该追,还是该带着老大先就医。
“哼,开荤?”男子没有理会背后的哀嚎和怒骂,径自离开了。
徐家府上,明月隐在角落里看着府中热闹的人群出神,叔文适时为她递来一杯茶,“在想什么?”
“只是想起白天的事,有些恍惚。”温热的茶汤让明月放松不少,茶水甘冽温润,不觉苦涩还带着些果香,“这茶很特别。”
叔文微微一笑,从腰后卸下个荷包,取出一枚茶饼给她看,“新娘所赠,这可是自留的上等佳品。”说着将荷包收好交到明月手上,“跟我去个地方。”
天已完全黑了,两人来到了临清港附近,恰逢水面上开满了发着光的小花,是一株株幽蓝色的水母正随着海浪微微晃动,像是在浅浅地呼吸。
叔文跃到水中一块孤立平整的巨石上,又伸手接明月过来,“原本你今年生辰时,想借口带你去中都参加万朝灯会,可偏偏……”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只好把这里当作今年的生辰礼送你,望你平安顺遂,所愿皆成。”
看着这片星海,明月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俯下身想去触碰,叔文连忙拦住了她,“哎哎,它咬人可疼了!”
闻言她立刻收回手,与叔文一同在大石台上坐下。
此刻,天空繁星闪烁,海上荧光点点,似乎天海相接融为一体,无尽辽阔。阵阵微风打着浪花,一层层拍向岸畔,衬托着这片安宁祥和。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叔文没有回答,挽过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用那双装满星辰的眼睛柔柔望住她,“说出来,怕是要扫兴了。”
明月觉得自己在被蛊惑,可这种感觉着实很好,令人沉溺,“那便不要说了。”
远处,一团黑影在粗壮的树枝上坐下。他不再注视荧荧光点中依偎的两人,而是惬意地斜靠着树干休憩,遥望向天空中那轮圆月。
烈日当空,看着横在自己颈侧的刀,叔文默默叹了口,“我认输。”
明月转手收了刀,“你又输了,这两年真的没有偷懒吗?”
“小师叔你真的好伤人!”
明月没有理会他的嗔怪,转身向桌旁走去,“还好你书读得多,不如趁早考取功名,以后可以去当个文官。”往日师兄也常说他练武底子差,念书倒有些天赋,只是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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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思用在上面。
“不去,不喜欢。”叔文接过她递来的凉茶,赌气似地仰头喝了个干净。
岐大夫正从走廊路过,看见他们,招呼道:“陈峰他们出活去了?”
“是啊,私活,一斑跟着去的。”
“噢。有点小事儿麻烦你们,这会儿要有空,去库房里帮我洗几个酒缸来。”
厨房旁边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两人搬到一半,叔文看到了角落里的大水缸,指着它笑说:“还记得吗,小时候有一次我写不出课业,师父罚我不准吃晚饭,最后实在太饿,我就偷偷去厨房找吃的。”
明月也想起来了,“第二天师兄见你在缸里抱着啃了几口的大白菜睡得正香,不仅又罚你抄书,还禁了足。”
“是啊。”提起后续,叔文忍不住抱怨:“从早到晚抄了整整一个月,手都要断了,师父他竟然嫌弃我字太丑卖不上好价钱!”他倾着身子,指着额头一角给明月看,“摔进去的时候还撞到了这,可疼了,你看看留疤没。”
明月凑近一看,摇头道:“没有。”
“你再仔细看看。”
确实没有。明月看着他期待的神色,犹豫着伸手揉了一揉,叔文这才满足的起身,“还是小师叔心疼我。”
岐大夫的偏院中列着几排架子,上面摊放着一箩箩谷物,空气里蒸腾的谷香中还拌杂着些许奇怪的味道。明月趴在跟前好奇地观察着,“岐大夫是要拿草药酿酒吗?”
“对啊,这可是独门研制,外面可买不到。”
不一会儿,岐大夫抱着个瓦罐从屋里出来,“他们都不在,只能劳烦你二人多辛苦些。”
三人忙活完已临近暮色,为表谢意,岐大夫特地取出两坛往年酿的酒来,就着叔文炒的几个热菜,三人舒舒服服边吃边唠。
大部分时候都是岐大夫在说,暖酒下肚,他话也多了起来,一会儿抱怨叔文老来偷师,说干脆直接来做学徒多好,一会又说起自己早年离家的经历,感叹着年华易逝。后来说着说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叔文只好将他扛回房间。
明月收拾了碗筷,回来时叔文已经坐在躺椅上等着。见她过来,伸手将刚才饭间没喝完的酒坛递给她。
“时间还早,我们喝完它,岐大夫平常可藏着不舍得给人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