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心急如焚,不想错失良机。
连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晚还有闲心去附近电影院看了场电影——电影是上个月上映的,票房口碑都不错,她一直想看。
她特地买了晚上十点的票,本日最后一场的时间段加上电影热度退去,没别人买票,给了她几十块钱就能包场的快乐。
到点检票后,她走进观影厅,身心放松、大摇大摆地往正中间的位置一坐。
没等多久,观影厅熄灯,广告结束,正片开始。
片头放完,电影有几秒安静无声的片段。
在这间隙,连萌忽然格外敏锐地听到了有鞋踏在地毯上的轻微脚步声,她往入口拐角处看去。
果然,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此刻光线很暗,连萌轻度近视,很难看清来人的脸,心下猜测是不是影院工作人员——毕竟这场除了她,也没别人买票。
可那人朝着她这排走来了,他一身衬衫加西裤,身材颀长挺拔,看着又不像工作人员。
他在她的前一排停下脚步,稍微观望了下后,往中间位置走来。
他走得越近,连萌看得越清,然后迅速确认——她又跟她的邻居巧遇了!
怪不得人家都说得跟邻居处好关系,住在对门,日常活动区域都一样,只要出家门,当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连萌视线游移,下意识抬手挡了半张脸,微微低着头,没有与邻居相认的打算。
待他隔了两个位置的距离落座她侧前方后,她才抬头。
连萌轻轻叹了口气,支着脑袋看电影。
或许是她期待值太高,片子不至于是烂片,但也没她想象中精彩,不至于让她想走人,但确实让她没看到一半,注意力就开始涣散。
连萌忍不住好奇同场另一个观众的反应。
从她的角度看他的侧脸看得很是清楚,她盯着他发了一分钟的呆,只见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对这部电影的观感。
连萌虽没能从他那里获得共鸣,可看着他,思绪就能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他的好友——最近她真的花了很多时间想着祁予望,即使是周六见他与漂亮女孩走在一起后。
那个女生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连萌简直有冲动想跟就坐在她眼前的陈述打听打听。
但再强烈的冲动都会被她心底对于社交的恐惧压下去。
她无法完成“打听”这个动作,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习惯性地继续琢磨着祁予望。
人家都说,想要知道一个人本性如何,可以去了解他都有什么样的朋友。
陈述和祁予望是高中同学,至今依旧要好,他们能一起度过那么漫长的岁月,按理说应该是非常合得来的关系。
可只看外表和气质,他们并不像一类人。
祁予望温和暖心,会让人想到温馨甜蜜又实实在在的小日子。
而陈述看起来像是某部审美很好的职场剧里会出现的律师角色,他是典型的精英长相,眉骨高挺,眉眼深邃,侧脸线条凌厉利落,黑短发又非常恰好地突显了他的高智感。总之,光看着就让人很有距离感。
他不像祁予望能让人放松安心又愉快。即使只是作为同一场电影的观众坐在一起,他都会让她感到焦心,总觉得自己相比起来既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
不客气点说,陈述是会引起别人焦虑的那种人。
祁予望这位专业帮人疏解焦虑的心理咨询师竟然和他是多年好友。
连萌想不通,瞧着他的侧脸,撇了撇嘴。
然后,接着看电影。
电影结束,时间已过零点。
连萌从观影厅里出来,只觉得整栋楼都空荡荡的。
幸好,等电梯的时候,另一部正热映的电影结束,另一个厅里有挺多人吵吵嚷嚷地出来了——连萌觉得自己真奇怪,平时到哪儿都怕人多,但在这午夜静悄悄的商场里,又诚实地希望能多几个同行者。
她挤上电梯,到了一楼下来,听见了点不得了的声音。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
连萌跟着人群到门口一看,下的还是瓢泼大雨。
她心底一阵绝望。
清水湾离这儿很近,大约四百米,好天气时走路轻轻松松就能到,但要是淋着倾盆大雨走回去,那这四百米就是势必会让人狼狈不堪并且生病的距离。
连萌身边的人群里,大家都在抱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有人忙着打车,有人打电话叫家人来接,有人在后悔没开车来,人家开车来的人待会儿到家了,他们这伙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连萌同样尝试着打车,但凌晨、暴雨、加上这么多人一起打车,想也知道,机会渺茫。
她在心里祈祷这场夏天的阵雨,能来得快,走得快,下下就会停,或者暂停几分钟,让她跑回家就行——连萌穿着灰粉色宽松款的运动套装,短袖加短裤,十分轻便,很有信心能跑得快。
连萌默默这么想着,可眼前这雨一点面子都不给,非但没变小,还有越下越来劲的趋势。
她低头看着手机里没人接单的打车软件,干着急。
然后,再等她抬头,只见雨中有人撑着伞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远处的天空漆黑,近处被灯光照亮,他在半明半暗之间撑着把透明雨伞,雨水经过伞面砸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湿了他的裤脚,他却不受其扰,脚步利落地走过来,优雅得像电影里的某个场面。
看,她就说了,他不像现实中的人,狼狈的现实环境也无法裹挟他半分。
不过,他怎么会从这个方向来?
她刚刚最后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没跟她挤同一趟电梯。
搭下一趟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的陈述在她面前站定,沉声说:“我只有一把伞,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看来,在她注意到他的时候,他也认出了她,现在是来当个好心的邻居。
在这里等到雨停,或是穿过大雨冲刺回家,都是比跟他一起走更残酷的选择。
连萌只能点头,“谢谢陈律师。”
说完,她在他的示意下,走到他的伞下。
而后,他们一起走进大雨里,溅湿他裤脚的水花也溅到了她穿着凉鞋的脚面上,他们身高差很大,陈述尽量将伞移向她,还是未能避免他们俩都被淋湿了半边身子。
雨实在太大了。
等到好不容易坐进停在路边的车里,陈述在后座扯了两条毛巾,递了一条给副驾的连萌——这是他备在车上用来运动后擦汗的毛巾,当然,也可以用在这种情况下。
毛巾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松松软软。
连萌擦擦自己的胳膊和腿,然后系上安全带。
陈述穿着衬衫和长裤,用毛巾擦作用不大,水依然在滴,他略感不适,不自觉地蹙了下眉,系上安全带,开车回家——加班后路过商场,不甘心好好的周日被工作塞满,他穿着不便的正装也想看场电影,谁知道遇上场大雨,不舒服的衣服淋了雨,变得更加不舒服。
路途中没人说话,车上很安静,好在油门一踩,不到四百米的距离,转眼到达。
陈述将车停在一号楼门口,伞递给连萌,“你先上去吧,伞放在我家门口就行。”
连萌看着伞,礼貌性地关心了一句:“你不回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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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我去停车。”陈述答。
他回来得晚,楼门口的车位被停满了,得找别的位置。
连萌想了下,把伞推还给他,“那我先回去了,谢谢陈律师。”
他要去别处停车,回来的距离更远,伞当然得留给他。
连萌说完,在陈述有所反应之前,她打开车门,冲进雨里,大步跑进了楼里。
见她确实用不上伞了,陈述收回视线,找地方停车。
连萌湿漉漉地上了电梯,回到了十二层。
她边拍着身上的雨水,边走向家门用指纹开锁,指纹密码锁却意外地没有一点反应。
连萌将滑盖滑开又合上,重复了好几次,手指在屏幕上茫然地点了又点,都没用。
什么情况?没电了?
连萌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雨水,无语地笑了下——这锁就偏要挑这种日子没电吗?
她缓了口气,打电话给连翘求助——手机电也只剩百分之十五了。
她打第一遍,连翘没接,别无他法的连萌只好又打第二遍。
陈述到达十二层,拿着伞出了电梯,就看见她正面对着她家门锁,扶额在打电话——她的衣服也比之前更湿了。
陈述下意识放慢了走路和开门的动作,见她打出的电话似乎没被对方接听之后,出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连萌转身看他,整个人显出无力感,“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陈述问。
“密码锁没电了,手机也快没电了。”连萌诚实作答,正在下暴雨的午夜,她再社恐,也希望有个人能帮帮她。
陈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他听她说话都隐约听出了点哭腔。
“有备用钥匙吗?”他继续了解情况。
“在家里。”她没有出门上班,并没有其他能放备用钥匙的地方,同时确实存在侥幸心理,之前真不觉得会发生眼下这种情况。
“你等一下。”陈述转身开门进家里,很快拿了充电宝和数据线出来,他边操作边解释:“正常的指纹锁都有应急取电功能,试试有没有用。”
陈述帮她折腾了一会儿,指纹锁依然不给任何反应——这锁不像是没电,更像是坏了。
这结论一出来,连萌更加不知所措。
“可能得明天找开锁换锁的师傅帮忙看看。”陈述先给她快要没电的手机充上电,接着问她:“连翘实习,是住学校,还是住外面?”
“外面。”
“那我送你去找你姐姐?”
“她不接电话。”
陈述疑惑:“你不知道你姐姐住哪儿?”
“知道。”
“那……”直接上门找她不就好了?
陈述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连萌已经在解释:“但她——跟男朋友一起住,不打一声招呼就找上门可能不太好。”
而且,他们住的是酒店式公寓,总共一个房间一张床,她真去了,三个人这一夜还不知道要怎么睡。
事已至此,借他家客房给她睡一晚的想法掠过陈述的脑海,但他没有说出口,作为一个比她年长几岁的独居男人,说这话,实在太像不怀好意。
陈述想了想,“要不你去附近酒店住一晚?”
“我没带身份证。”连萌的小脸困扰到皱皱巴巴起来。
“没事,手机里可以查到电子证件,以防万一,我带上我的身份证,去跟前台说明一下情况,应该能行。”陈述有条不紊地计划着,然后转身就要回家拿身份证。
连萌见状,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轻轻扯住他的衣袖,“陈律师,我能不能再借你的沙发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