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城,景雅只觉得这个年过得如同做梦一般。爸妈回来了,总想着让他们在家多呆些日子,彼此之间聊聊天说说闲话,围在火炉边其乐融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爸妈在家最多也就呆半个月,半个月一过急急忙忙背着包就走,说是晚了耽误上班赚钱。其实景雅知道,这个家多亏了妈妈在支撑,要真是爸爸当家做主,景雅三姐弟的学费都存不到。
爸爸经常说,他不想进厂因为规矩太多,不想当基建工人因为身体不好-爸爸身体确实不太好常年屯着药,但要说多大的毛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就喜欢开着辆摩托车去拉客,在各种各样的柏油马路上、小巷子里穿梭,说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天拉客的钱还有百来十块。
奶奶说:“你爸爸就喜欢打牌,偏偏手气不行,那年过年把你的学费都输光了,还是向你大伯借的钱给你交学费。你是没看到你大伯那瞪眼睛不耐烦的样!你爸爸有时候把人都要气死。”
这事景雅知道,当时妈妈把他们的学费钱藏在衣柜里,爸爸在禾场上打牌,期间叫了几次让妈妈去拿钱,说是就等这一把翻盘赚他个几百上千的。一群人都在起哄喊妈妈拿钱,妈妈不知道为何真把钱给拿出去了,来来回回开了好几次衣柜。
奶奶在一旁急的要死,劝又劝不住,只能生着闷气对景雅发牢骚,说什么以后都不要读书了,就给他一个人在屋里打牌算了!
景雅那是很难受很难受,又不知道说什么,跑去看爸爸打牌,却被妈妈赶了回来,说:“小孩子看什么打牌?一边玩去。”
为了这事儿,她私底下还是跟妹妹偷偷摸摸学着打牌,刚学会了一半被爸爸发现了,气急败坏地说:“你们两个要是再打牌,我就把你们的手给剁掉!”
景雅被吓得连连点头,现在回想起来,有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要真是不让打牌,就应该从自己做起戒掉打牌。那些想以打牌每天赢个百八十块上千块的人,毕竟都在少数,更多的人-比如景雅爸爸,就一直在交学费。
这次过年爸爸妈妈也是过完初八寄就走了,十一还是小宇的生日。每年过生日,爸妈都会提前给他买点东西,然后趁着小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景雅就不理解,问奶奶:“爸妈两个人两三天都等不及吗?每次还没过生日他们都溜走了。”
奶奶脸上就会浮现出一种慈祥甚至是同情的表情,说:“你爸妈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为你们几个人读书,每月还有生活费,要是只靠你爸爸一个人,早就喝西北风了。幸亏有你妈妈你一屋人才没倒,我还可以帮你们带几年人,等我老了走不动了,最后还是要靠你妈妈。你爸爸那身体,不要别个照顾就算好的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很多的成年人,尤其是男性,他们的思维好像一直定格在少年时期,只有当他们经历了婚姻、挫折、病痛等,思维才会慢慢过渡到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就比如她爸爸,她一直觉得她爸爸是个很好、很有耐心的好爸爸,很讨厌妈妈那尖酸刻薄、绵里藏针的性格。但有时间他发现,越是沉默,越是让人可气可恨,越是歇斯底里,越是让人同情。
景雅一边收拾屋子,一边听着奶奶絮絮叨叨,小宇在屋里跑来跑去,说是在家和哥哥玩的好好地,结果这么早就回到了城里,一点也不好玩。
妹妹说:“要不然明天带他去一趟游乐场?就公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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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个,我感觉收费也不贵。”
游乐场......这个地方,萧琢华和刘衡约她的地方,到最后还是和家里人一起去了。
景雅答应了,说是等十一小宇生日,中午吃完蛋糕就带他出去玩,下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小宇开心的跳出来,抱着景雅的大腿一直问有哪些可以玩的项目,是不是电视剧里面的那样,什么海盗船、过山车都有啊?
景雅轻轻地抚摸着弟弟的头发,犹如抚摸着一片柔软的云朵,看着他那双大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星星,充满了童真和希望。
她突然觉得很愧疚,很难受,弟弟长到七岁还从没去过游乐场,所学的知识除了学校,更多的反而是电视。三岁时跟着奶奶在地里拔草、种菜,奶奶洗衣服挑水他就默默蹲在大门口的石墩上,揪着耳朵数地上的蚂蚁,看天上的云和鸟,慢慢地、慢慢地等等奶奶回来。
说到这里,奶奶每次都笑着说:“你别看你弟弟年纪小,他可聪明了。我把钥匙藏在大门底下的石头缝里,被他看见了还晓得自己掏出来,然后叫我把门打开,他要吃鸡蛋糕。”
景雅和妹妹都笑了,他这是想吃鸡蛋糕想吃的紧。所以后来奶奶直送他去村里的幼儿园上学去了,说是在家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东西,不给他吃就哭,实在受不了,送去学校让老师管吧,爱怎么管就怎么管。
如果说在奶奶将近七十年的岁月中,景雅只占了十七年,大概就是百分之四十的时间。可在景雅十七岁的记忆中,奶奶陪她度过了每一天。为此奶奶常说:“你十个月就跟着我了,和我从来没分开过,一分开我就不习惯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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