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梅山九圣
    周牧心头微微发紧,自己身体里面有秘密吗?

    有。

    绝不能被发现的那种......

    这位【吞日神君】,为太古年之妖,其名之后更是冠之以圣!

    这样的绝代生灵,一定是知晓天庭的,若被它发现青黑铜令,会如何呢?

    周牧不知道,但他不敢赌,只能念头操纵着青黑铜令,尽可能的塞到精神深处,

    又自主将精神深处扰乱,尝试遮掩住那残剩的三道枷锁与青黑铜令。

    同时,他不忘将体内稀薄的、本就快散去的阴阳二息主动散掉。

    如此,才算保险。

    而与此同时,老狗的神念已然探入周牧体内。

    “唔?”

    老狗讶异:

    “你这小人娃,是得吞服了多少株天药?”

    “难怪能活着沉下此地来......能得如此多之天药,却又落魄于此,该说你气运昌隆,还是说你倒霉透顶?”

    摇摇头,老狗念头探入周牧体间,再轻咦:

    “不对,你这冰肌玉骨都是后天得成?莫非吃下什么妙丹?有点意思,待吾再看看。”

    神念继续流转,它观见周牧体魄与魂灵之间的那一丝裂隙。

    “唉?你这人娃,怎的还开得一线天人之隔,得了天人合一、身神相通之雏形?”

    周牧有些茫然,天人合一、身神相通?

    那是什么?

    老狗叹了口气:

    “不想你有如此之姿,便是在太古年都上佳,可惜,可惜,终究是注定困苦于此矣!”

    它最后转运神念,洞悉周牧之【内景地】,嘀咕道:

    “且再瞅瞅你那内景之地、根本之所,以你天资,怕是能有方寸大小吧?若真有,便是真可惜了!”

    话落,它窥见周牧的【内景地】,眼睛瞪的睁圆。

    “哈??”

    老狗以为自己神思恍惚了,瞧错了。

    它好像看到了一方浩浩之天地,无垠无限。

    这他妈是内景地??

    自个儿的内景地都才就一城之广袤!!

    懵逼间。

    老狗注意到这恐怖小人娃那内景地,或者说【内天地】中的两枚光团。

    明黄之团,当是人族血脉之传承,可那淡红之团,是个啥子?

    这天资不俗的小人娃,还有其它血脉在?

    老狗神念下意识的刺入其中,一窥究竟。

    它打了个哆嗦。

    又打了一个哆嗦。

    它惊恐的缩回狗爪,惊悚的起身,旋又惊喜的以双爪按住周牧的双肩。

    它笑容如沐春风,浑身白细长毛颤乱着,和蔼开口:

    “小人娃,你与本神君同沦落于此,便是大缘分。”

    顿了顿,老狗再一指,凭虚造出一方祥瑞蒲团,搀着懵逼的周牧坐在古琴之侧、蒲团之上,

    它两只爪子抓着周牧的手,拍了拍:

    “不若你我结为义兄弟,如何?”

    “???”

    懵逼的周牧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来。

    哈?

    周牧茫然四顾,

    那老狗却又在虚空中一抓,却落下几坛子酒来,又大力拥抱着周牧,雪白的长细毛扫的周牧鼻子痒痒的。

    “这是上面不知谁人送来的酒,吾舍不得喝尽,但今日当共饮!”

    “千年的虎仙骨酒!”

    老狗的语气热烈极了。

    ………………

    万人河,于整个犬绝城内外都是交叉纵横。

    内城,万人河的某条支流旁。

    “太白。”

    甲虎心疼的取出几坛子酒水,叹了口气,道:

    “距离大日自晦,短则三月,长则一年,而一年之期内,你我真能找出通过河下阵势的法子么?”

    老人盘坐在河畔,盯着那几坛子千年虎骨酒,咽了口唾沫:

    “大日自晦时,天狗一族血脉勃发,河下镇着的那位也能回升一两个层次,是我们唯一解救它的机会。”

    顿了顿,他继续道:

    “届时,这犬绝城中汇聚的恐不止你我,不周会来人,说不得昆仑都有人至!”

    甲虎再叹了口气:

    “那又如何?那阵势非真王、菩萨、天君,是破不得的,你们人族真王才多少?五王城有几个,昆仑有几个,然后呢?”

    顿了顿,他心有戚戚:

    “且再说,彼时,这煌煌妖国又岂会无有强大者亲临坐镇呢?但凡来一头顶尖妖仙,万事皆休!”

    老人沉默了片刻:

    “必须试试,救出河下那位的意义太重大了,它曾做上梅山第八圣,虽仅小圣,但终究是八圣之一,若能脱困,或可寻见其余数圣的镇压之所,甚至......”

    顿了顿,老人目光亮起光来:

    “甚至,找到那位天上第一真君,也未尝不可能。”

    “不可能。”

    甲虎摇头:

    “太白,你于太古终究非仙,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梅山本仅七圣,河下那位,是后来才被纳为第八圣的,与其余几圣并非亲密无间。”

    顿了顿,他暗淡道:

    “且那天上第一真君,非是妖!那场大劫后,唯妖类仙神残存,且即便残存,也皆遭镇压,那真君,如何又会还在这世间呢?”

    老人不语。

    甲虎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人肩膀:

    “不过你说的对,终究是要试试的,但你且当知,大日自晦前若寻不出破阵法子,一切皆休,若有顶尖妖仙驾临,一切皆休!”

    又是沉默片刻,老人这才开口道:

    “未必,还有一法。”

    甲虎‘喔’了一声,诧异看来,却见老人叹息道:

    “我那大徒儿有些特殊,她非先贤,却也在血祭中自轮回归临。”

    甲虎神色微动,没记着发问,仔细聆听。

    “但在数千前,她遭打灭了,余一缕魂灵,被我于十年前寻得救活,从头来过。”

    顿了顿,老人低沉道:

    “而至当下,她依旧强行停滞在气血升华之前,或有机会穿过万人河,坠入阵势中。”

    甲虎蹙眉:

    “若失败了呢?你那徒儿,便得身死道消。”

    老人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时间流逝,月上树梢,悬于正天,群星拱簇。

    甲虎摇头,伸手一抹眼睛,有神光洞显,低头瞧那万人河,瞧那平静的河面。

    “行了,我沉酒了,试试看这次能不能将一缕念头附在坛中,与河下那位交流。”

    他并不怎么抱希望,之前几次尝试,酒是沉下去了,但神念却并未功成,

    神念太弱,便在万人河中泯灭,神念太强,又过不去阵势,这中间有一个度,很难把握。

    老人道:

    “这次我来吧?”

    “不必。”

    甲虎摇头:

    “你不久前才失败一次,神念泯灭,自身遭到反噬,伤还未愈,我来吧。”

    说话间,酒坛已沉下河底,甲虎的念头乃至一缕魂灵附着其上,随之沉落。

    酒坛入河渐深,甲虎感知到自身念头和那一缕魂灵在被侵蚀,不自主发出闷哼,神态都有些萎靡了。

    许久。

    “到阵势边缘了.......”

    甲虎凝起神来,心头一紧,感知到酒坛穿过了阵势薄膜,落了进去,

    而自身神念、魂灵,艰难的在阵势边缘拥挤着,在被磨灭,在破碎。

    又失败了么?

    甲虎咳血,却忽而察觉,神念、魂灵被彻底磨灭前的一刹,却挤过了薄膜,落入了阵中。

    “成......成了!”

    甲虎狂喜,忙借着将熄的神念、魂灵洞察阵内景色,

    正看见一头雪白老狗,与一冰肌玉骨的青年勾肩搭背,彼此在痛饮,都醉醺醺。

    他听见老狗的醉笑声。

    “你我结拜,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然我为梅山第八圣,你何不为梅山第九圣?”

    另个醉醺醺的青年打了个酒嗝,满口喷涌着华光,醉里醉气道:

    “吞日神君既有此言,我又哪敢不从......”

    “客气客气,您且唤我,且唤我哮天便是......嗝!”

    那一缕险被磨灭的神念、魂灵受损太重,终还是摇曳熄灭了。

    河岸边的甲虎喷了口仙光熠熠的血,满脸懵逼。

    “见鬼了。”

    他喃喃自语,茫然四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