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的打岔,冲淡了陆青枝的愁绪。
小东叔叔还在朝鲜,等他回来接小东怎么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了,现在还早着呢。
她当时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冲击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周聿琛帮小东修好竹蜻蜓,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迫不及待地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周聿琛很少见她笑得这么开心,眉眼弯弯,眼睛里都染上了笑。
欢快的情绪总是很容易传染,周聿琛没发现自己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他捧场地问道:“什么好消息这么开心?”
小东也跟着催促:“是啊,婶子快说,是明天又要吃肉吗?”
陆青枝被他逗笑,捏了下他的小鼻子:“答案错误,是你婶子我要有工作啦!”
小东年纪虽小但也知道有工作是好事。
自从江凤英有了工作,四丫他们几个可神气了,动不动就骄傲地昂起小下巴:“我娘去上班了,等发了工资就买糖给我们吃。”
想到他以后也能骄傲地说,我家婶子也有工作了,小东就格外兴奋,用力拍着小手:“婶子真棒!”
陆青枝看着他将小手都拍红了,不由摇头,抓住他的小手:“别拍了,手不疼吗?”
小东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点头如捣蒜:“不疼,一点都不疼!”
周聿琛将竹蜻蜓塞给他:“该回房睡觉了。”
小东接过竹蜻蜓,乐呵呵地冲他们俩挥了挥手,跑回了房间。
周聿琛这才对陆青枝说:“恭喜,去哪个单位?”
他清楚,这工作肯定是外面的,因为如果是部队安排的,上面事先肯定会征求他的意见。
陆青枝抿了抿嘴,笑着将今天罗社长和宋干事来的事说了一遍。
周聿琛很快听出了端倪:“你这对这两个工作都不是很满意?”
“也不是不满意,就是……感觉不是特别合适。”陆青枝不好意思地说。
她这话也就只敢对周聿琛说,要是传到外面去,恐怕会有人觉得她不识好歹。
这年月能有个铁饭碗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但陆青枝之所以这么积极地谋划找工作,除了想给自己弄个保障,也是想给陆强、陆刚找条门路。
这两个工作都满足不了这点。
临时工在体制内绝对属于底层,干的活多福利少还没地位,更没话语权,她连自己什么时候转正都保证不了,拿什么去帮两个哥哥?
公社农技站技术员倒是正式工,可公社就一亩三分地,工作岗位少得可怜。
她又是个外来户,想将陆强陆刚弄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周聿琛倒是没嫌陆青枝挑剔。
他思量片刻后道:“肖政委前两天跟他提过,郑大姐很看好你,觉得你学习能力强,组织能力强,脑子也灵活,所以想找机会将你安排进妇联。你若是有这个意向,我去找郑大姐。”
陆青枝惊讶极了:“我……我没学历,听说妇联的同志基本上都是初中文凭,这……这不合适吧。”
妇联的工作确实更体面。
而且有郑大姐这个熟人罩着,陆青枝过去不说混得如鱼得水吧,但肯定会少受很多排挤和刁难。
单从利益上来讲,这个工作应该是最好的。
周聿琛浑不在意:“我也只念过小学,刘文清还是放牛娃出身,但不妨碍我们进步,你能说我们懂的、会的不如中学生吗?”
这是一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年代。
大字不识的农民能培育出各种新品种,没上过几天学的技术工人能手搓航母,童养媳也能做拖拉机手。
每个人只要肯学习,肯钻研,都能够在平凡的岗位中做出不平凡的成绩。
这是一个奋发向上,热火朝天又充满希望的时代。
她也想做这个时代的一片瓦,一块砖,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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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所长,为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添砖加瓦,这样才不负此生!
陆青枝坚定地摇头:“你说得对,那我更不能去了。妇联的工作不是我所长,也不是我所爱,在有工作的前提下,我应该选择一个我更感兴趣的。”
这一刻,周聿琛觉得陆青枝浑身都在发光,自信独立,像夜空中最璀璨的一颗明珠。
这种美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不是锦衣华服珠宝首饰装点出来的。
像杜红那样的美,美则美矣,但浮于表面,跟路边盛开的鲜花、跟年画上漂亮的风景、跟橱窗中好看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周聿琛由衷地说:“工作的事不必急于一时,你可以慢慢考虑,想好再做决定。”
说完,周聿琛起身回了房间,很快又出来,将一本黄色的存折递给她:“我们家负担轻,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陆青枝心肝一颤,小心接过存折,映入眼帘的红色的大字“合理安排生活,发扬节约美德,踊跃参加储蓄,支援祖国建设”。
她将存折翻到正面,上面写着“中国人民银行,活期有奖,储蓄存折”等字样。
陆青枝想了想,还是没打开存折:“这个,你,你拿着吧,我怕弄丢!”
“没事,放你那儿,家里需要什
么你自己取钱买。”周聿琛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陆青枝抿了抿唇,嘴角漾开一抹有些羞涩的笑:“好,那,那就先放我这儿了。”
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她站了起来,两只手紧紧攥着存折:“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了。周聿琛,晚安!”
说完她就低着头小跑着回了房。
周聿琛看着她房间的门缝里亮起柔和的灯光,又瞅了一眼天空中挂着的那一轮皎皎明月,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种名为缱绻的味道。
他看着陆青枝的房间,嘴角上扬,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陆青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