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美人清冷
    绿芜被她的神色惊的愣住。

    以往,凡是见过她家小姐的人都说,杨太傅那位长相极美的外甥女,一双大而出奇的眼睛,黑白分明,盈润澄澈,就像是那杏树成了精,罩了一层透明琉璃似的东西,晶莹剔透,再配上那一双长而卷翘的羽睫,浓密柔软,衬着眼睛更加深邃。

    可若说沈卿璃生来就长得妖娆魅惑也便罢,可偏偏她那白净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幽冷的就像是山顶上凝结的霜,亦或像空荡荡的山岭中,吹荡着鬼魅般的风。

    平白给人一种在冰水里待久了的芙蓉般的冷冽感。

    别说是云溪县的人,就算放眼整个大燕朝,如此清冷的性子外加魅惑的眼睛,哪个不是第一次见?

    虽说她家小姐出入间都戴着面纱,但如此反差的特性,绿芜突然有一种,活该她家小姐能让帝王与宇文氏之间为之争斗,进而帝崩,引发天下大乱了。

    眼见绿芜姑姑进来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她身前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卿璃抬眼,不免有些疑惑,“姑姑?”

    “啊。”

    绿芜姑姑回神,发现自己想了不该想的,连忙向姑娘赔罪。

    沈卿璃垂眸,没有计较,只是从袖口里摸出一枚吊着蓝铃花铃铛的同心结,继续淡然地做着自己的事。

    方才,李嬷嬷带人来的时候,这枚同心丝结就不小心从她身上掉落。沈卿璃看到她几日没管,这同心丝结上面的丝线都有些变形,于是便着手将它修复。

    之前碍于李嬷嬷,她便将它先放进袖口。沈卿璃向来都精致惯了,这本不是她的同心结,但碍于赠送给她的人,她便始终将其戴着。

    绿芜姑姑看着她那枚同心结,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方才的话题道:

    “李嬷嬷说您给姜县丞出的计谋得罪了益州侯,以至于他们来要人。其实要人不假,但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今天下都乱成这样,三个月前,您凭一己之力扭转云溪谷的局势,挑拨和利用周边几大门阀间的矛盾,使云溪县不但不依附于他们任何一方,还让他们在这里形成和谈,若谁对云溪谷用兵,就是同时向其他几大门阀宣战,如此功绩,很难不被人注意。”

    沈卿璃修整同心结的手顿了顿,微微抬起头,神情始终平静地望着一处。

    “看来,你也听说了益州侯想把我嫁与他的儿子为妾的事。”

    绿芜姑姑福了福身,“姑娘出身高贵,身份不光是太子太傅嫡出的孙女,更是太祖皇帝亲指的太子妃,虽未来得及与先太子成婚,但怎可自降身份,嫁与一侯爵之子为妾?”

    “如今世道是乱了,王孙公卿转眼就可以成为阶下之囚,可是姑娘,就算您嫁与平民匹夫,隐姓埋名草草一生,那也是别人的正头娘子。”

    “毕竟妾,是最容易被人发卖的。”

    沈卿璃垂眸,将手中的同心结揣于怀中道:“所以,姑姑担心的是什么?”

    “奴婢是担心,益州侯身边的那个军师,他好像如此了解您。”

    “原本,姜县丞按您说的上报益州侯,说这个计策是他想出来的。可那位军师一听,就知道姜大人背后另有其人,不然,益州侯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您?”

    绿芜姑姑说着,不由皱起了眉头,“还有,奴婢不曾听说小姐认识这样的人啊?他是怎么知道,想出这件计谋的人,一定就是位女子呢?”

    “咣当”一声。

    沈卿璃还未说话,屋外就传来木盆敲击地板的声音。

    绿芜打开房门去看,发现是兰心抱着一个盆子去厨房,不小心给摔到地上。

    “对不起姑姑,兰心只是想去厨房洗几个梨,不是有意要吵到小姐的啊!”

    兰心吓得跪在地上认错,屋里,沈卿璃听到声音,也替她进行开脱。

    “罢了,这院里地滑,你日后小心着些。”

    “是,谢谢小姐关心。”

    不等绿芜姑姑责骂,兰心率先捡起地上滚落着的梨,放进木盆一溜烟的就往厨房跑。

    屋里,沈卿璃看着绿芜姑姑还想责罚的样子,不由地让她坐到她的身边,抚着绿芜姑姑的手,似有些安慰道:

    “兰心毕竟是我们刚出宫逃难时,我于京城郊外的河边捡的,虽知我身份,却不比姑姑,乃是太祖皇帝从皇宫里赐与我的。姑姑稳重,知我如今看淡世事,不想参与他们上层纷争,只想好好过我的安定的日子。”

    说着,她还看了看绿芜方才关上的房门。

    “如今这宅院并不隔音,姑姑还是时常留意些,有些事切记勿让兰心听到,倒不是怕她背叛,而是这丫头沉不住气,免得到时候她随口说些不该说的。”

    绿芜姑姑笑道:“奴婢明白。”

    沈卿璃点头,然后又突然看着她道:“如此,姑姑方才说妾容易被发卖,卿璃又何尝不知?再加上那益州侯的儿子沉迷酒色,生性放浪,还十分的狠辣无情,据说凡是他看上的女子哪怕割地让贤也要得到,哪还理会什么郡中事务?而那些被他玩腻的姑娘,动辄就犒劳军士,充当军妓,我怎能委身于他?”

    沈卿璃说着,冷艳的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他们益州郡被围攻,不也是因为他抢了一个门阀将军的小妾吗?说来还真是可笑,他倾尽郡中一切为夺那女子,后又不顾臣民反对,对那女子烽火戏诸侯般的讨好,却从不问那女子是否被他逼迫,是否想看他这样?”

    “他们男人费尽心思弄得民不聊生,到头来,这天下人反倒说是那女子的错。得天下的时候想不到女人,失去天下的时候又将脏水泼在一个小小的女子身上,简直是荒唐!”

    “小姐,您……”

    自从天下大乱,她们逃难以来,绿芜姑姑还从未见过小姐这样。

    突然发觉自己失态,沈卿璃也不由地顿了顿,强迫自己回神。

    她说的,绿芜其实都懂,只不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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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铄金,再加上史官的春秋笔法,这世道,终究不是她们女人来书写的。

    “奴婢知道小姐经历过这种事有感而发,可是再有感触,现下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您虽说隐匿了名姓和身份,但您也是打着杨家的名义,说是杨太傅家的远亲。”

    “姜夫人跟县丞大人的夫妻情分早就已经淡薄,再加上这些年,姜常氏的娘家总是压着他,大有将这云溪县变成她们常氏一族的私产。每每这样,姜大人便搬出杨太傅,说这云溪谷,是当年太祖皇帝赐给杨太傅的封地,他只不过是杨家封地上的一个县丞。日后杨家人来要,这谷地里的一切,他还是要还回去的。”

    “只不过三年前,杨太傅被杀,杨氏一族死的死,逃的逃,继而又被乱兵冲散,很少有杨家人能活着过来。所以迄今为止,您是唯一一位在他们面前出现的,跟杨家有关系的人,并且还被姜大人隐藏了许久,是个人都会想,您是否要跟姜大人一起,夺了姜夫人的权?”

    沈卿璃不屑地摆弄了下衣角,“我若真想要这谷地,早就该要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是呀,奴婢知道,这谷地早在小姐被钦点为太子妃的时候,杨老太傅便将它作为嫁妆送给您,奴婢身上连地契都有,您若真想要倒也好了,让那些姓常的人知道谁主谁仆,免得再遭欺负。”

    绿芜姑姑故意夸张地说,倒真把沈卿璃给逗笑了。

    “真想要,哪会那么容易?你也是知道,我现在最不想动脑筋,之前想出那和谈计策实属是为了保住这谷地,给自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想再听外面的事。没想到还是给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

    “是呀!”

    绿芜姑姑笑着道:“就算您真的想隐居,姜夫人可不会真的相信您隐居。哪怕益州侯的儿子名声那样不好,她也生怕您嫁去,成为宠妾,让她的日子也跟着不好过。”

    沈卿璃眉眼低垂,自顾自的整理着她刚起身的衣服道:“所以,她连她女儿的未婚夫也能让给我,逼着我赶紧名花有主。说起来,姜小姐也是可怜,如果可以,姜夫人为了她娘家的权势,我看她都能把自己的女儿,给嫁到益州郡去。”

    “呵,谁说不是呀?姜大人也算是心疼女儿,知道他夫人是什么样的德行,所以让女儿跟那个上门来闹的土匪订婚也是缓兵之计,生怕他一个不留神,自家夫人就把女儿当个物件似的打发给送人了。”

    绿芜姑姑话音说的轻松,眼见沈卿璃就要从床上下来,她的声音,却突然变了变道:“不过小姐,您难道真的就打算一辈子不去嫁人吗?”

    沈卿璃起身的动作猛然一顿,“姑姑什么意思?”

    “奴婢是觉得,小姐之前纵使是被那几个男人争抢,但是这世间,也会有男人不仅是因为小姐的美色而真心喜欢小姐的。女人不比男人,既然您想回归安定的生活,一个独身的女子,还是一个时常戴着面纱,传言神秘而漂亮的女子,过起日子来是很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