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卧病在床多年,已经很久不下厨了,说是擀面条,弄了半天最后端了碗面片汤过来。
云瑶头烧着,心里难受没什么胃口,但想着母亲时隔多年再次下厨,为了不让她难过,硬逼着自己吃下小半碗。
人一生病心情就变差,难过的时候又总会想起过去。
“娘,你说秀儿不会怪我们不辞而别吧。”其实走的时候是想和她打招呼的,但她爹把她们卖进杨家,谢兰顾念着血缘亲情不愿追究,云瑶恨透了他,连带着也迁怒谢秀儿,不想和她说话。可现在冷静下来又有些后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去,当初应该说几句话再走。
谢兰一反常态,神色淡淡:“过去的都过去了。”
云瑶有些不明白,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现在就云淡风轻说放下。
云冠卿不在,谢兰正好将自己的想法摊开了说清楚:“又又,咱们现在跟着你爹生活,住好房子吃好菜,虽然你我没有修为就是个普通人,可那些小二哪个不恭恭敬敬的?这样的日子你要把握住,说话做事放机灵点。
过去的事可以提,但要在合适的时机提出来,不能怀念,只能痛苦,懂吗?”
或许是身上难受,大脑反应慢了些,云瑶无法理解她的话,摇了摇头表示没听懂。
“关键时候卖个惨,平常不要提。”谢兰言简意赅总结,“不要去想,都过去了,你会有新的生活,不差这一个谢秀儿对你好。”
云瑶突然觉得眼前人好陌生。
“娘,我有些困了,药煎好你再喊我吧。”她下了逐客令。
“又又,你该长大了。”谢兰替她掖好被子,没再说什么,推开门离开。
云瑶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感到很强的割裂感。母亲以前没有办法,只能依靠谢大根,现在丈夫回来了,她的讨好对象也换了人。云瑶说不出来她前后哪种状态更好,在谢家更自然从容,现在太拘谨小心,不过病好了七七八八,精神头很好,谈及未来眼睛也有了光。
如果想过好日子的代价是仇恨过去,将那些快乐抹杀,把回忆全当作博同情的资本,如果这样做,母亲会高兴,那云瑶也很愿意。
毕竟,在这个地方,她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店小二终于煎好了药,云冠卿端进来时,见云瑶还在睡着,便将药放在桌上,打算等不烫了再叫醒她。
他坐了下来,默念咒法,桌面显现出几幅画面,全是客栈景象,他眉头紧皱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重新念咒,再次催动灵器,桌面上呈现的景象仍未改变。
云冠卿暗道不好,起身快步走向云瑶,后者正因为睡梦中觉得有些热意,将两只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他放轻动作,小心翼翼捏起衣袖一角,确认没有镯子的痕迹。
她怎会没带……云冠卿脸色一沉,
莫非她发现了这镯子有问题?不对不对,她一个没修为的凡人不可能懂这些。
难道是被别人看出不对提醒了她?不应该啊,寻常修士哪能看出来。
云冠卿真想将她摇醒问明白为什么不戴镯子。
“又又还没醒吗?”谢兰推门进来,云冠卿正好瞧见她抬手露出的一抹银色。
“那镯子怎么在你手上?”他大惊失色。
“先前我瞧见她把镯子放在枕边,就问了嘴怎么不戴,那丫头非说怕弄坏了,硬要给我套上,也不知怎的,这东西就摘不下来了,我还想找你问个明白呢。”
云冠卿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一团乱麻,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谢兰摇了摇头,觉得他今日太过古怪,刚坐下喝口茶,屋外又传来敲门声。
“夫人,楼下有人找您。”店小二在门外通报。
谢兰眉头紧蹙,她一个凡人,初来乍到也不认识别人,谁会来找她?想喊云冠卿过来陪自己见客,又不知该去哪儿找他,只好一个人下了楼。
来者穿了身淡紫色衣裙,头上只插了支玉簪,打扮很是素雅,音色也和外表一样温柔动人。
“我家夫人请二位到家里小坐。”她顿了顿,似是怕谢兰母女不清楚,特意提醒道,“云二爷是我家姑爷,二爷和四爷一母所出,兄弟情深,如今各位到了我们地界,不招待一番实在不合规矩。”
“可我夫君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没看见我们,怕是会着急。”谢兰推辞。
听到夫君二字,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恢复表情,笑了笑:“不碍事的,我把令牌交给掌柜,四爷回来瞧见了,就知道你们去了晏家,本来想着把你们都请进门设宴款待,奈何族中大半人都去了药谷寻药,家里只剩些女眷,不好给四爷送帖子。”
谢兰还有些犹豫。
“中州四季如春,咱这儿叶子都黄了不少,它那儿还姹紫嫣红满树绿呢,我家二夫人才从闻家买了罐雾芍茶,听说能补血养颜,喝了发现不过是比寻常花茶甜了些,没那么大作用,夫人气不过,也要自己做花茶呢,您左右现下无事,不如同她一起试试。”
谢兰点头应下,脸上好像看不出任何情绪,不过刚才听到闻家,那一闪而过的表情还是被女人捕捉到了。
“马车就在外面,您二位随我来。”她笑意加深。
南城说是城,但面积和其他洲差不多,下设都护府和大大小小三十四个郡县,所有管理者全由三大世家任命,经济方面降低税收,律法方面世家子弟犯罪同样也要受罚,南城在他们统治下氛围还算祥和。
城内上空禁止飞行,出行只能坐灵兽,从她们客栈所在的南边,去最西角的晏家差不多用了两个时辰。
一路上,云瑶坐在车上掀开一角帘子好奇地观察四周,谢兰自觉要端庄,不能让人觉得还真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所以强压着好奇,坐得板板正正,在云瑶连着向那紫衣女人问了好几个问题后使了个眼色,云瑶这才安静下来,放下帘子,老老实实坐着。
“到了。”女人先一步下车,伸出手要扶她们。
云瑶跟在母亲后面下了车,这一看可真是了不得,晏家大门加高了许多,瞧着甚是大气,左右两边全是围墙,看不到这宅院的尽头。
女人解释这里是晏氏主家住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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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家主族老以及嫡庶子弟,附近分散的建筑则属于旁系。
“修真界也分嫡庶吗?”云瑶一脸好奇。
女人带着她们穿过长长的连廊,边走边说:“只有家主一脉会在意嫡庶,一般会从他的孩子里选一个当下任家主,等新家主上任后,他那些兄弟姐妹身份就归类为主家,不再细分嫡庶,所以其实整个主宅里,大部分人都有个当过家主的祖宗,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天资聪颖,从旁系或外面选上来的。”
“可他们成了亲生了儿子,儿子长大又娶妻生子,那人越来越多,宅子不就住不下了吗?”云瑶不明白。
“这主宅修的很大,还有好多屋子空着呢。”女人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三代要进行评定,比方说我们这任家主退下后,他的儿子孙子都可以享受主家待遇,到曾孙子这一辈,若是修为没达到要求,或者对家族贡献值不够,就会被降为旁系。”
二人说话间很快到了花园,云瑶瞧着比杨家的大很多,正中间是座拱桥,走过去很快就到了坐满人的凉亭。
“问家主夫人安。”女人左手抬到右肩,膝盖微曲,“给各位夫人小姐问好。”
“紫英,她们是云四爷什么人?”被人抱在怀里头戴刺绣缀珠发带的小女孩打听道。
“不得无礼!”家主夫人喝止,又侧头吩咐,“马车颠簸,彩霞,快给二位贵客上座,多拿几个软垫。”
紫英趁着云瑶她们落座工夫,附在自家主子耳边说了几句。
家主夫人瞳孔骤缩,抬头看了一眼紫英,在对方确认地点头后,她嘴角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谢兰,然后试探道:“不知该怎么称呼二位?”
谢兰报上名字。
气氛有几秒钟的停滞,家主夫人和其他人交换完眼神,又神色如常吩咐丫鬟去给客人拿些果脯糕点。
“夫人应当是初来南城吧,可还适应?”她再次试探。
谢兰有些拘谨,只点头说还行,没展开话题。家主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将后背靠着椅子,脸部表情放松,拿起旁边的花茶小口抿着,不再和谢兰交谈。
她停下了话题,其他几个人也没提问,互相聊着天,亲亲热热说着闺中密话,亭子里传出几阵笑声,气氛好不快活。
谢兰紧咬下唇,捏紧手里的帕子,这晏家人客客气气请她们过来,现在却又搞孤立这一套,还真是看人下菜碟。
“夫人请我们过来,态度却又如此冷淡,是想让我们难堪吗?既然这就是晏家待客之道,我想也没什么好待的了。”云瑶拉着母亲站起来,“来得匆忙没带礼物,我回头让父亲送到府上。”
家主夫人面色一僵,女人们的小打小闹,哪至于捅到男人那儿去。说到底她们也是云四爷的人,人家亲自陪着,而不是派奴才跟着,说明现在心里在乎着呢,是她着相了,光想着出身凡界衣着普通,下意识看轻几分。
“哪儿的话。”她笑道,“我主要是嗓子不太舒服,说几句话就难受。二弟妹,你提议把人请过来,怎么现在怕生,不好意思讲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