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响起,时恪逃似的偏过头去,欲盖弥彰的挠了挠耳后的头发,耳钉的冰凉触到了耳尖的烫,激起身上一阵酥麻。
接通电话,是乔恒打来的,“时恪,视频贴合度不算高,有几帧画面在面部边缘出现了明显变形,”对方顿了一下,“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完成所有像素解码,你放心。”
时恪说:“ 嗯,谢谢组长。”
黎昀自觉背过身去,无奈周围太静,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时恪挂了电话,黎昀才转过来开口确认,“是视频弄好了?”
“嗯,乔恒在解码了,差不多十二点左右可以弄完。”时恪说。
兜里传来震动,黎昀摸出手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附件里躺着一个压缩包,正文处用英文写着,解码完毕,记得下次回去请我吃饭。
“是有其他事情吗?你不用陪我。”歉疚在心头盘旋,时恪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他。
黎昀只是看了他一眼,键盘上敲下,一定,然后冲时恪回了个轻松的笑,“没事。”接着把手机揣了回去。
以防万一,黎昀还是把附件下载,解压,存在自己的相册里,留个备份,当然,用不上最好。
工程文件在第二个移动硬盘里找到了,时恪将他们一一展开,将所有文件的源头信息和时间数据进行截图。
抄袭的指控其实很好解决,但时恪心里也憋了口气,纵然他现在还不清楚对方究竟为什么对自己抱了这么大的敌意,可连带拖工作室下水就是不行。
以时恪的手速,最快凌晨四点半前就能完成素材整理。
黎昀手把手教他建了个多维表,把所有证据分门别类的梳理成文档或是Excel,从工程路径到图解,连“我的葬礼”的系列制作过程都放了上去,再备好版权证明书。
天际泛出鱼肚白,早起的小鸟扑扇着翅膀,落在窗前发出清脆的啼鸣。
时恪捏着手腕转了转,回头才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黎昀?”
时恪起身寻人,滑开门,画室里焕然一新,零散的画具被归拢装好,书册纸张被整整齐齐码在一处,每一摞都贴着一个便签条。
-没有完全翻开,只按照落款时间顺序理了一下。
字迹凌厉工整,和时恪手机壳背面的纸条一样。
他收敛着声音来到客厅,移目看去,黎昀支着额头倚在沙发边,闭着眼,呼吸均匀绵长。
时恪放慢脚步,蹲在沙发旁用眼睛一点一点描摹起他的脸,额头,眉骨,鼻梁,唇峰,线条利落干净,像艺术品。
忙了一整晚,像是瞒过了时间偷来一点光阴,让时恪能够沉静下来思考。
谁挑起的这场舆论对于时恪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人是复杂而多变的生物,比如将作品据为己有的粉丝,也向他流露过善意。
比如视自己为工具的许函,也掏了五百块时艳的救命钱。
再比如只见过寥寥几面的姨妈,虽然关系断绝,但没有她给的十万块钱,时恪高中就得辍学。
阴暗总是伴随朝阳而生,郑元身为乙方,为了自家学生的前途和名声与品牌据理力争,他承下这份情义,可以为山道付出所有心力。
从事发起,黎昀一直没问他那些黑料的真假,是不好奇,还是真的从来就不曾怀疑?
眼睫轻微而快速地颤抖着,然后缓缓睁开,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光落入他的眼睛,眸影中装着一个纯净似月的青年。
黎昀轻声道了句,“早。”
想入了神,时恪被吓了一跳,身体失去重心险些跌落在地上。
手腕被一道力握住,时恪直接被捞了起来,头撞上了黎昀的下巴发出一道响,顶头传来一声闷哼。
“对不起。”时恪光速道歉,站稳身体向后退了半步。
黎昀摸着微红的下巴,眉间流露出温柔,笑得无奈,“很有活力的问候,今天一定打个漂亮仗。”
上午七点,距离承诺安冬的时间还有五个半小时。
中途黎昀上了趟楼,做了两份早餐,看着时恪吃完了两人才驱车赶往璨星。
副驾驶座椅被黎昀调平,时恪在车上安安稳稳睡了一觉,临近目的地的时候时恪醒了,他看了眼时间,比正常车程晚了十五分钟。
以黎昀的车技,不难想到是被人为延长了。
时恪没吭声,下了车走在黎昀旁边,抓住他的手肘,凝滞两秒,说:“江城,以后带你去。”
已经过去了大半夜的话题重新被提起,小孩儿的反射弧有点长。
“嗯,”黎昀的手落在时恪的后颈,隔着他细软的头发,轻轻捏了捏,“走吧。”
璨星29楼,食光项目组专用会议室里趴了几个还在补眠的同事。
舒启桐在他哥的引导下给组里每个同事都订了早餐,不过名头挂在时恪下面,而当事人一无所知,接了美术组的电脑开始编辑个人声明。
明明十七八岁就出了国,再回来这一套套人情世故仍旧做的滴水不漏,舒启桐觉得他哥比自己更适合混娱乐行业。
打脸大礼包连带着乔恒发来的还原视频,已经全部打包好给安冬传了一份。
结合法务给出的建议,抓着最恶劣的两点造谣——“抄袭”和“私生活不检点”,作针对性回击。
网上热议最多的也就是这两件事,只要证据足够硬,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料也就没了意义。
璨星同步报了警,拟好官方声明,等着高层审核下来确认发布时间。
“哥,你们情况怎么样啊。”舒启桐把人拉到封闭会话室,嘴里嚼着包子。
真是一夜鏖战啊,不止公司养的水军,他们项目组的全员出动,能上的小号全上了。
昨天又是周五,大家吃瓜的心情空前高涨,九点的时候,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很多僵尸营销号,AI配音,AI文案,把tag炒的发烫,里头热度最高的就是“娱乐梅良辛”,底下有些评论简直脏到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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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词条一直徘徊在前十名,有些经常追星的网友逐渐回过味来,提出质疑,直到过了凌晨一点,热度才渐渐降了一点。
早上舒启桐都是颤巍巍的刷微博,好在璨星官号底下的网友还算理性,大多数表示不予置评,只挤在底下蹲后续。
比较惨的是时恪那边,底下大片大片的网友喊他出来回应,很多都是还在上学的艺术生。
有几个匿名校友评论说,时恪确实是退学了,但原因不得而知。
各处关于这件事的讨论从微博又搬到论坛,小某书,十几个小时过去,就算不认识时恪是谁,不知道璨星马上要出新综艺的,现在也都知道了。
“安心吃你的包子吧。”黎昀从兜里摸出来一袋饼干扔给他,“加点餐。”
“就一袋啊?”舒启桐不甚满意,有了新弟弟就不疼旧弟弟了,他咂咂嘴,还是在他哥要收回去的一瞬间抓了过来,“蚊子腿再细也是肉。”
黎昀由上自下的看他,审视的意味尤其明显,开口道:“跟你们老板都说什么了?”
昨天安冬看他的眼神很奇怪,莫名其妙的有些虚心的味道。
“把咱们老底给透了,”舒启桐眼睛上瞟,回味了一下,“你别说,我爹的大腿还是很好抱的,卑微吗喽翻身做猴王的感觉真是爽。”
“还爽,安冬这是当卖了你个人情,长点儿心吧。”黎昀无奈捏了捏眉间。
舒启桐不以为然,说:“卖就卖吧,老安头人不错的,就是不屑于搞乱七八糟的手段才跟Jeff合不来。”
弟弟是个好弟弟,就是神经太粗。
黎昀不了解安冬,为了防止傻弟弟以后被拿捏,还是悄悄给舅舅报了个信。
临近中午,报警回执和法院受理书都已经到位。
两小时后安冬收到消息,“娱乐梅良辛”背后的势力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资产不过八十万,挂的是MCN的名头,也承接娱乐账号运营业务。
璨星确认了当晚同一时间段发布微博,只要带了相同tag的都出自同一IP地址,信号源设置在海外,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另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是,在警察的帮助下,发现和这家小公司达成合作的名单中,出现了“悦动文化”的名字,交易内容被删了个干净。
可从时间推算,悦动是有嫌疑的。
追星人肯定不会陌生,璨星和悦动是娱乐行业里的两大巨头,前者经济实力雄厚,资历也更深,后者是新兴企业,发展势头强劲。
当时为了争夺东兰艺术展的合作承办方名头,两家没少掐架。
不过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即使捉到了代运营也拿对方没办法。
本身悦动做这种事也只是为了恶心他们,而时恪倒霉了些,不知道怎么就被选中做这个靶子。
安冬缓缓喝了口咖啡,打开内部项目组群,下令今晚五点前给“食光漫谈”建号,完成认证,六点准时和璨星娱乐官号同步发出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