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能拆。
自己看自己生父写给别人的情书,光想想就尴尬到脚趾头都蜷缩了。
可也不能烧,万一里面写的是新的委派任务呢?
楚烨就这么纠结着,拿不定主意,手比脸还僵硬。
孟昭看不下去,皱眉道:“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不看就给我。”
“我看!”楚烨连声道,“我看!”
他慢吞吞地把信拆了,心里矛盾得不行。
这要真是楚元昌写的情书怎么办?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把信拿出来以后都不敢直接看,而是眯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非常小心谨慎。
结果看了一行,他的眼睛就完全睁开了。
他还以为楚元昌写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结果无非是后山开了花,风景有多好,水塘里适合垂钓之类的废话。
看不出来啊,这一把年纪的老匹夫还挺怂。
“掌门写什么了?”看着楚烨那么精彩的脸色,本来不想看信的孟昭都好奇了起来。
楚烨道:“哦,没什么,都是些废话,一些门派里不大不小的杂事。”
他把信递给孟昭,“你看吗?”
孟昭没看,而是接过信烧了,然后望着屋顶。
无语片刻后,孟昭道:“掌门看来很闲啊。”
这种小事就没必要让她知道,居然还给她写了封亲笔,还让她亲启。
“谁说不是呢?”楚烨把最后一片纸片也给扔了,那纸片瞬间化为了飞灰,他道,“我们做个交易。”
孟昭低下头来,眼神带着些好奇,“什么交易?”
楚烨道:“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以后我给你做鱼吃,你不回名剑山行不行?”
孟昭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
楚烨干笑。
在亭台村孟昭就让他抓鱼,还有之前他们一起在这间客栈住了十几天,好几次点菜孟昭都要了鱼,他猜的。
一想到刚才楚元昌的那封信,他就很有在孟昭面前表现的欲望,只想把孟昭拐走,别让她回去。
到时候楚元昌在山上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急死他。
万一以后孟昭还是回去了,他就告诉楚元昌,孟昭是个女的,吓死那个老匹夫!
越想越兴奋,楚烨摩拳擦掌道:“那天烤那个鱼不够好,我给你烧一个怎么样?”
老话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前楚烨对孟昭那个厌那个烦那个不待见,现在突然这么主动,让孟昭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审视起来。
楚烨到底心虚,闪躲着问:“你看什么?”
“楚烨,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跟以前差别很大啊。”孟昭意味深长的拖腔拖调,“你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楚烨慌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不是帮我突破了修为瓶颈吗?我感谢你。”
孟昭奇道:“你去谢猫妖啊。”
之前不是还说是猫妖的功劳?
谁知这会儿楚烨居然开始装聋了,只当没听见她的话,人已经到了门口,自顾自道:“就这么定了,你等会儿,我做饭很快的。”
楚烨做饭是真的快,不多时就端了托盘上来,一道红烧鱼,一道青菜一道汤。
孟昭果然首先就尝了鱼。
楚烨连筷子都没动,一双手臂交叠着放在前面,左右互相抱着自己的胳膊肘,紧张兮兮地看着对面的人。
一见孟昭吃了,他立马问:“怎么样?好吃吗?”
孟昭也不说好不好吃,只道:“不辣。”
“你喜欢吃辣的?”楚烨问。
孟昭“嗯”了一声,一抬眼,就楚烨的模样有些难以言喻,端着饭碗问道:“怎么了?”
楚烨自己也端了碗,却没吃,只答道:“修炼之人很多都不喜欢重口的东西,我以为你会喜欢吃青菜豆腐。”
“那是你的偏见,谁说修炼之人就一定要吃清淡的?”孟昭把菜盘调了位置,青菜和汤放到楚烨面前,红烧鱼放到了自己这边,义正辞严道,“你伤没好,别吃发物。”
楚烨下意识道:“你还不是吃了?”
孟昭道:“你那点儿修为能跟我比?”
“……”楚烨被狠狠羞辱到了,扒了两口饭,闷声道,“明天早上我给你煮面,吃了面我们就出发,去百花谷。”
孟昭本来想给楚烨夹菜,听见这话,筷子停在了半空。
楚烨一抬头就见孟昭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刚想问孟昭怎么了,就听孟昭道:“你别去。”
“为什么?”楚烨不解道,“金甲现世,魔族一定会去,说不定叶凛也会……”
“所以你才不能去。”孟昭截断楚烨的话,放下了筷子正色道,“乔家镇和亭台村的事都和魔族有关,不管魔族要做什么,肯定不是好事。你去干什么?拦着叶凛不让她拿金甲?你打得过她吗?”
楚烨又扒了两口饭。
打?
孟离都死在叶凛手上了,他怎么打得过?
可他不能袖手旁观,理由还很充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门派一定也会派人过去。”
“那是他们的事,跟你没关系。”孟昭眉心已经蹙了起来,很不高兴,话语里也带了浓浓的警告意味,“楚烨,别去送死。”
楚烨不服气道:“你刚刚也说了,叶凛要干的不是好事,万一真的让她拿到金甲怎么办?芸娘杀了多少人?还有亭台村的孩子……”
他一直没有见过亭台村山洞里那具尸骨,但是光听村长的描述,他也知道是何等景象。
如果叶凛真的得到了池冥的力量,那以后这种事、芸娘的事会不会越来越多?
他情绪有些激动,缓了一口气才问:“孟昭,你修道是为了什么?”
孟昭跟他对立而坐,脸色不悦,并不回答。
楚烨也不期盼着她开口,自己先说了:“我娘说,修道之人要以天下为己任,除魔卫道乃吾辈之责。”
这是姜枫晚从小就教给楚烨的话,他一直记着,从未忘怀。
不过仔细一想,这些话,孟昭怎会明白?
对孟昭来说,人命算什么?天下又算什么?
争辩下去也没有意义,楚烨起身要走,却听见孟昭突然说了两个字:“活着。”
楚烨不明所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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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就听孟昭继续道:“我修炼是为了活着,只为了活着。我心里装不下天下,更装不下黎民苍生。”
楚烨重重一闭眼,叹道:“人各有志,我不勉强。我自己去,你回你的名剑山吧。”
谁知就在这时,他后背却被孟昭连续点了好几下,浑身的法力和动作都瞬间被封住了。
“孟昭……”
“我答应过掌门要保你周全,不会让你去送死。”孟昭把楚烨放到了床上,又在他颈部击了一扇,“你该休息了。”
楚烨果然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站在床头看了楚烨片刻,孟昭去了屋顶,躺在屋脊上看月亮。
今天的月色不太好,云层太厚,看不太清。
她也没心思看,脑子里想的都是楚烨跟她说的话。
以天下为己任?
楚烨知道这个天下有多大吗?
除魔卫道?
谈何容易!
年轻人总是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理想主义。
她打算一会儿就把楚烨抓回名剑山去,让楚元昌好好揍一顿,说不定就乖了。
可她前天晚上赶路去亭台村,昨天夜里楚烨刚刚突破瓶颈,气息不稳,她守了一夜,今天又折腾,这会儿一闲下来,居然有些困了。
她支着胳膊,撑着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幽冥界常年不见阳光,石壁或者树上都点着靡罗灯。
那一年孟离五岁,稚子天真,粉雕玉琢,右眼角下的泪痣也还不明显。
她被拾祸牵着手领进了幽冥界,受二十三族跪拜。
“义父。”她穿着制式严谨的魔族服装,盯着尊座上那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脆生生地问,“他们做什么要拜你?”
拾祸端着孟离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越看越满意,笑着回答:“因为我是他们的君王。阿离,以后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年幼的孟离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都是茫然,又掺杂着几分不明所以的崇拜和期待。
拾祸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狂放的笑声响彻整个幽冥殿。
孟离那时候不懂怎样做一个君王,她因为刚到一个地方,很不习惯。
后来的事更是让她惶恐惊惧。
有一天她跟拾祸吵了一架,翌日血湖旁边不知道怎么的,好几个人都被五花大绑着,他们都是普通的人族,身上还有伤。
哭过的孟离被带了过来,用通红的眼睛看着这些满面惊惶的人。
那几个人嘴都被封住了,说不出话,但是看到孟离以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求助的眼神。
他们是被抓来的,他们想回家。
孟离跑上去想给他们解绳子,可还没碰到,一根鞭子破风挥来,抽在她的手背上,白嫩的手背立时破了皮,渗了血,变得红肿。
她缩回火辣辣的手,一转头,就见拾祸手里拿着一把剑往这边走。
拾祸把剑扔到孟离面前,朝着其中一个人抬了抬下巴,漠然地命令道:“杀了他。”
孟离捂着自己生疼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瑟缩着不停摇头。
拾祸右眉一抬,“你别忘了,你也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