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人稀且散，只到一处方阁前才见人多起来。
楚凌顿住脚步，轻轻往那处扫了两眼，便直接往相反方向拐去。
许文锦对宫中了解的不多。见他没有介绍的意思，便收回目光。
他不去看那处，不代表那处的人不看他，低头的一群人中，唯有一个抬起头来，那人手中摇动着蒲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吁。
吁声格外清晰，楚凌只得拉住许文锦，往那方向走了几步，“老师。”
沈慰朝他行礼，穿过人群，不再将面隐于蒲扇后。
许文锦愣了一瞬，一声“老师”终是没叫出口。
“沈先生。”他毕恭毕敬道。
蒲扇扇动的清风也扑到了许文锦身上，沈慰点了点头也朝他行礼道：“许将军。”
楚凌想起了些不愉快的经历，指尖不自觉的在指甲上按压。
陷入尴尬，帝王后知后觉的开口，“朕邀文锦在宫中逛逛。”
“宫中人人事事都变了不少。”沈慰将蒲扇递于身后人。
沈先生与沫丞相是差不多的年纪，如今不过四十多岁。
他发间已见银白，眼中也布满血丝，与许文锦记忆中的不同，如今的沈慰，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岁月的磨痕。
“所以带文锦来看看。老师呢，在忙些什么？”楚凌道。
“没什么好忙的，闲来出门吹吹风而已。”
人群依旧低着头，沈慰往那处瞟了眼，又抬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许文锦，目光往下滑，落到那块玉佩上。
“如此‘锦’字玉佩，许将军戴刚刚好。”
楚凌当时打了几块玉佩，玉佩上刻了何字，沈慰是知道的。
许文锦道：“是陛下所赐。”
“正与将军般配，换了它字，都不合适。”沈慰话语总是慢慢且温的。
许文锦不疑有他。
楚凌望向沈慰，开口笑道，“良人不挑玉，许将军戴哪种都合适。”
“愿是。”沈慰也不是那种苦口婆心的长辈模样，说了要听便听，不听便罢。他转移了话题，“陛下与将军可吃了晚宴？”
“还未，打算再逛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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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
闻言，沈慰行了礼，“便不扰了。”
楚凌示意。
沈慰回了屋内，点起一根烛灯，光填满了整间屋子，晃亮了他眉眼。
沈慰长叹了一口气，自我开解到，“到底还是孩子心思……”
*
沈慰的话楚凌不想听，沫丞相的话他也不想听，宫中人人事事变了不少，他二人又何尝不是变了更多。
哄骗孩子的话语他听了，可是呢？时至今日，沈慰见人便生疑虑，沫勋正站在他的对立面，拉拢着人才，随时都有可能谋反!
他未见沈慰对沫丞相的事有任何表率，今反而因他赐玉而起了劝说念头，不问朝事，反而管起了他的私情!
眼见的楚凌眉头快拧上天，许文锦轻轻唤了他一声，“陛下？”
楚凌往他腰间玉上瞟了一眼，“这玉适合将军戴吗？”
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许文锦不明所以，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不是他所送的吗？
“再戴块吧。”陛下垂垂眉，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