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宗坐于椅上喝着茶，对面是沈慰与沫勋，他吹了吹茶叶，慢吁吁的喝了一口，“陛下还不来吗？”他道。
沈慰摇头，“陛下大病初愈，龙体容不得马虎，别心急。”
沫相眯眼看太阳，并不插嘴他二人对话，只在沈慰或华宗提及自己时才张口应上两句。
直至楚凌来之前，气氛都还算融洽。可陛下似乎有种魔力，还未靠近，亭中窃窃私语便已经停了。
“陛下。”三人起身道。
楚凌微微颔首，裹了貂绒入坐。刘公公随在其身后，收遮阳伞。
一时间四下无声，楚凌揉了揉貂绒，半晌才将目光移回来，“三位老友叙旧，叫朕来岂不扫兴？”
这句话，在坐几人也便只有沈慰能接，沈先生道：“岂是叙旧，乃是是华京来了京城，欲与陛下商讨恒公遗留子嗣去留之事。”
“哦？”楚凌看的沈慰，再次转向前方时，目显然带着温怒。
“朕怎不知恒公还有子嗣？！”
华宗接过话头，“陛下不记得十三年前，有一个半岁大小的婴儿被驱逐入燕，现其已经长大。同为一族，看本族子嗣遗留他国实在…”
一声脆响，茶盏落地碎成了一百零八瓣，若不是楚凌至幼以来所受教育的功劳。此时地上的茶盏便应出现在华宗身上。
陛下发了怒，声音都有些不自然，“沫勋，你认为呢？”他特意绕过了沈先生，先生目光温温，似乎并不意外。
沫勋行礼道：“恒公确是毋庸置疑的千古罪人。”他默了一阵不愿再答。
为恒公子嗣求情得罪陛下，若说不应接又得罪恒公，横竖皆为得罪。还不如降低存在感当个旁观者。
楚凌揉着手腕，在在座三人的脸上扫了一圈，“恒公子嗣在燕如何朕不想知。能告各位的只有……”
他停顿了一下，“楚国不会容纳一个罪人之子。三位比朕年长，十几年前的乱战，应都亲眼见了才是。”
他起身，对华宗道：“若再将此毫无意义的事奏上，朕不介意与你缕缕几年前的事情。”
楚凌说的直接彻底，一时间，本想缓合下气氛的沫勋，又将嘴闭上了。
“陛下前些日子惹了伤寒，刚刚痊愈没几天，心情是急躁些。华宗莫要在意。”沈慰道，他挺直了腰板，理了理皱折的衣裳。
华宗点头，收回望着楚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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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的目光。
几人默契的没有谈起刚刚的事情。只谈着天气不错，哪里景好，等一些怕气氛沉寂尴尬而硬扯的话题。
如此竟也过了半个时辰。沫勋率先起身，“我去寻下常央与子喻，二位先谈。”
“慢走。”沈慰，华宗同时脱口道。
沫相一走，华宗没有多久也告了辞，沈慰独自坐着，晒着暖儿。
刘公公先在远处瞧了瞧，见已经没了他人，才小跑几步到沈慰身旁。
沈慰看向他，无奈的笑了声，“陛下有请？”
刘德摇了头，“陛下说宫中添了批新锦锻，天气回暖，要我找先生去量几件薄衣。
沈慰一震，眉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声音多了几分柔意。
“麻烦了。”
刘公公叫来了锻锈宫的人，自己就在沈慰房前椅上安静坐着。上回吵架的火气已经消了，冷静下来，能感到的便只是愧意。
沈先生挑了几匹布，布颜色浅淡，上面花纹也不多，表面光滑细腻，摸上去很是舒服。
“先生年龄大了，挑的颜色也越来越淡了。”端布的宫人收了布匹，走着对同伴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