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草介5
    翌日清晨,灵山派就闹开了,沈掌门去白径山还未归来,掌门夫人一介女子,在很多事情上都身不由己,不能够插手,也只能在旁观望。

    训诫堂前已经围满了人,熙熙攘攘的,面上却是冷肃,弟子们一反常态没有人喧闹,一侓地默默站立在侧。

    彦瑜在白玉京之外还从来还没有被人这么围观过,说实话这场景还是有些似曾相识的,只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围观他而已。

    他稀里糊涂的被训诫阁的弟子叫了来,不明所以地向训诫台下望去,入目一众黑压压的人头,心道:“这么多人,罚的是谁?”

    训诫长老对台下妇人,道:“若是所言属实,我们定会还公道于你。”

    那妇人眼神坚定,忙道:“属实属实,绝无欺瞒。”

    彦瑜看去,心中不免一惊,他隐约知道这罚跟他有关系。那妇人已经很瘦,神颜也越发沧桑,就连衣裳服饰也不及先前华丽,除去了珠钗钏镯,只简单的挽起发髻,赫然就是丰梧镇的陶夫人。她用手指着彦瑜,引导众人看去,哽咽道:“我夫君就是请他除祟而已,他倒好要替那死人找个说法,将人反手送进了官府,现下我夫君在牢中自铩已经去了!”她胸口剧烈起伏,倏地对彦瑜道:“你这个凶手,你还我夫君……”

    彦瑜心中被刺了一下,身形颤了一瞬,他没想到会这样。

    珀玉蓦的看向彦瑜,眼神颇为无奈。训诫长老道:“清和尊者,她所言实否?”

    彦瑜道:“毫无虚言。”

    “看,你们看,他承认了,他就是凶手,是他害死了我夫君!”陶夫人激动道:“看到没有他承认了,你们怎么还不罚他,不是说委派期间致请程人死亡要重重鞭责吗?你们怎么还不动手!灵山派规矩是摆设吗?”

    训诫长老眉毛抖了三抖,怒道:“你夫君是自刹,怎么清和尊者会是凶手,你这根本就没有证据,没有逻辑,怎么就能联系起来?再说下去就是诽谤!”

    “证据!”她将眼睛睁大,指着自己道:“我就是证据,我亲身经历,亲眼看着的。你们不是有记录吗?就说我家的委派是不是他接的,我夫君是不是因为他被送进官府才死的?他没有间接害死他?”

    “…………”

    丰梧镇厉鬼闹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只要有人接这个委派自然也就瞒不住。

    彦瑜沉默,作为当事人他看着自己的苦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来。

    众人一双双眼睛来回转动,只希望他能说两句话,反驳了那喊叫的妇人,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他说:“我领罚,动手吧。”

    众弟子惊,心道:“没见过上赶着领罚的,清和尊者除一趟邪祟除傻了吧。”

    训诫长老脸色一白,他不敢。他将捏在手里鞭棘紧了紧,左右看看,没人劝,心里焦灼万分,道:“尊者,你说两句话吧。”

    彦瑜抬眼看他,神情淡淡:“无话可说。”

    鞭子迟迟不抽在皮肉上,陶夫人等得心焦了,目眦欲裂气愤道:“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们要徇私舞弊不成,他害死人了没听到吗?”见人不动,抓着近旁的一个弟子,想伸手推他上台去。那弟子不动,也不好对一个年近半九的弱妇人动手,要死不活的任她抓着自己领子摇晃,立马就有其他弟子上来将她拉开。

    她哭嚎了:“你们不讲理,我只是讨个公道,啊……夫君呐……”

    “你说谁不讲理!”陶夫人被喝住,寻着声音看去。

    “让开,杵着做什么,好看吗?都滚开些!”

    “少主,一早就来闹了,都不敢拦。”跟在他身后的弟子补充道。

    这瞧上去怒气冲冲,蛮横无理的人正是沈明修。围观的弟子中有人见气氛不妙,悄摸着偷跑到文经堂将人喊了来。

    人群中让开路来,他大步就走了过去,看向陶夫人,沉着脸,勃然怒道:“胡搅蛮缠。帮你家镇鬼还讨不得好,什么人呐这是?你丈夫是我师尊亲自送进去的吗?明明是官府重新查办才被捉拿,自己手脚不干净绑了几条人命,心里有鬼还敢来我灵山派讹人,你好大的胆子!”

    文愫琴:“………”

    珀玉摇扇子的手顿住:“………”

    木方生怕看不清,探着脑袋瞧。

    彦瑜脑袋里划过一道电流,短路了一下。

    众弟子:……有热闹看了,想看又不敢看,少主好霸气!

    “在这里哭天抢地,真当这里是你家,想如何撒野就如何撒野!”

    陶夫人愣住,似乎还反应不过来。沈明修越讲越生气,越讲面目越难看:“我问你。什么我师尊是凶手?你亲眼见的?你丈夫是我师尊亲自动手杀的吗?不是吧,他也知道自己无颜苟活于世,才选了个不张扬的死法,你来我们这闹,他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爬出棺材板。讹人也不是那么讹的,好歹颠倒黑白的能力也要练一练,不要什么牵强附会的东西都拿过来脏我们的耳朵!”

    他还要再说下去,已经被追上来的南熙捂住嘴,拖到了一边去。“松手,滚一边去。”

    “对,还有这两个人。”陶夫人指指洛凉笛和南熙,又指彦瑜,道“跟他是一伙的,杀人帮凶。”

    洛凉笛无语极了,南熙简直懵然。

    她四下看看,趁人不防备夺过弟子腰间的佩剑就直直刺了过去,完全不将他们当做普通人对待。

    修士只要想,一息之间,血溅三尺,至死也不清是谁下的手。

    南熙立刻松开沈明修,又拉了一把洛凉笛,躲过了。立刻就有人将剑夺走,沈明修喝道:“柿子专挑软的的来,人善被人欺,真是岂有此理!”

    热血上涌,脑袋一热,抬手就过去,倏地被挡到一边,白衣人站在了他面前。彦瑜看了他一眼,对陶夫人道:“节哀。”

    陶夫人气的白眼翻天,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伸手就去打他,哭的不能自已,道:“你还我夫君……”

    疲累的面容上涕泪滂沱,彦瑜怜悯道:“抱歉。”

    陶夫人哭得更伤心了,悲痛欲绝地昏了过去。木方哒哒凑了上来,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清和尊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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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惹了什么菩萨?都追上门来了?路上坎坷来得艰难都不放弃,可嘉。”

    彦瑜就不说话,默默地走上训诫台,将放好的鞭子递过去,惹得训诫长老心里直发毛,忐忑道:“掌门回来岂不是要跟我生气,依我看就算了吧,那人的死也跟你没多大关系,用的着吗?”

    彦瑜面无波澜,平平淡淡地道:“规矩就是规矩,此次我考虑欠妥。”以后类如此事,得劝人活着,死了让人挂念,徒增烦恼。

    训诫长老扬起了鞭子,彦瑜无动于衷。

    南熙冲过去:“师尊,你做什么?”

    洛凉笛拉住他:“师尊他领罚。”

    沈明修青筋暴起,指着训诫长老威胁道:“你打我师尊试试!”

    鞭子落下了。

    沈明修大叫一声,气急败坏样直跺脚,又喊不停,都要急疯了。

    珀玉捋捋头发,摇摇扇子,对莫长老摊手道:“没有可赌性,犟的很,还死犟死犟的,有什么值得的。”他转向看众,挥挥手,高声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回演武场的回演武场,上课的上课去,该干嘛干嘛。”

    文愫琴叹了一口气,扶着陶夫人往异草阁去。

    见他娘要走,沈明修突然窜过来,拉住她手臂,急切道:“娘,你带她去异草阁做甚,待她醒来赶下山就是,你先劝我师尊。”

    文愫琴未说话。木方已经开口道:“门派清誉还是要维护的,少主还是不要管了。”

    沈明修气闷,攥着手又喊了一声娘。文愫琴道:“放心,娘分的清是非,醒了就遣人送回去。你叫上南熙他们回文经堂去,别随意跑出来,惹人生气。”

    他娘不说劝或不劝。沈明修急道:“那我师尊他怎么办?”

    木方拍拍他肩,道:“你师尊你师尊的,谁劝得过呀,他自己不倔一下心里不舒服,又不是不知道。回头再来我阁中,一剂猛药下去就是,还怕他不成。”

    沈明修过去,南熙和洛凉笛已经被彦瑜训了回去,又怕惹他生气,看了一眼忙不迭回去上早课。

    灵山派闹了一通,弟子们碎碎嘴,好奇的谈论几句,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跟没事发生似的。

    陶夫人被送回去了,在台阶前坐下,愣愣的盯着脚下半晌,然后扭头看着贴上封条的大宅院,又看看身侧那几箱明晃晃越来越亮的金银珠玉,呜的捂住脸大哭起来。

    彦瑜受了鞭刑,却好像没事人一般。第二日就在灵山派内指导弟子修习,偏还是一副风轻云淡、气度从容、风度翩翩的模样,仿佛他并没有遭过什么罪,弟子向他问好或是请教时,偶尔还笑笑。

    珀玉看得有些牙痒痒,走过去对着演武场的彦瑜悄声道:“清和君,你不是人,你好可怕。”

    彦瑜转身就走,道:“你不是人是南北。不见!”

    珀玉面向场上弟子,正色道:“你们听见他骂我了?”

    弟子摇头。珀玉道:“不许说出去,不然罚你们倒立。”

    弟子点头。珀玉青扇一展,满意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