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兵鬼卒收寻了大半个鬼城,仍然没有发现南熙的踪迹,很快就明白自己上当受骗,连忙往回赶,路过街角时,终于发现了墙缝里倒霉的同僚。
那鬼也是可怜,浑身铠甲被扒了个干净,只留下件单薄中衣,仰着脖颈哼哼,满目愤恨又无可奈何。他额头上的符纸金光流转,令其他的鬼怪不敢妄动。
领头鬼捡了一根木棍挑将符纸挑去,大骂一声蠢货,迅速将酒馆茶园包围,着兵进入楼阁雅间搜寻。
一众鬼兵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入,只见得一只小鬼大刺刺地对着正门胡乱晃荡,嘴里的涎水止不住的滴在地上,一双眼睛暴突,红丝满布,喉咙里发出如同犬兽般的嘶鸣。黑色的布条自房梁垂下,将小鬼的手脚捆缚,屋内桌椅倒地,杯盘碎散,满目狼藉,显然是才经过一场恶斗。
领头鬼面无表情的扫视屋内,犀利的瞳仁中突然精光一闪,抬掌向着委顿在地,隐隐晃动的床帐击去,一股漆黑杂绿的森森鬼气将床榻炸的四分五裂,将挂在梁上的小鬼吓得鬼哭狼嚎。
领头鬼冷哼一声,抬手示意道:“去,将他放下来。”
嗙的一声,布料一断那小鬼径直掉在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捂着腮帮子委屈道:“大人,真不是人干的活,你瞧瞧我下巴都给那道士干脱臼了。”
“哈哈哈哈,乌拉乌拉的,人去哪了?”
低阶小鬼扶着自己下巴,道:“我啷个晓得嗦……”
他说话含混不清,领头鬼不耐烦道:“哇啦哇啦地什么也不知道滚一边去待着去,别妨碍我抓人。”
领头鬼谨慎地在屋内走动,其他的鬼兵也散开,持着武器在房间里四处逡巡,却并无所获。
他们在屋内驻足,等待着英勇神武的领者发号施令,然而领头鬼一脸凝肃的立在雕花镂空的窗前一言不发。有一位鬼兵道:“大人,我们不抓了吗?”
领首的鬼兵道:“抓,当然抓,他跑不了。”他抬手指着右边持着斧头的鬼兵命令道:“你下楼去告诉老板娘带人躲好喽,顺便拨一队往街道里继续搜寻,西街道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搜一遍,要他插翅难逃。”
“得令。”
领首的鬼兵说完,朝着吱呀作响,在风里摇晃的窗户啐了一口,手握成拳捏的吱嘎作响,突然一拳捶打在带着血迹的窗棂上,一口鬼牙咬碎恶狠狠地道:“头一次见着难缠的,别让我找到你!”
窗棂上的血迹是南熙故意留下扰乱鬼兵,混淆视听的。他将小鬼吊起后当着他的面跳窗出去,实际上则是趁着夜色悄悄掠上楼梁,一直窥视着。
领首的阴兵锋利的指节敲击着窗棂,四下扫视着街道上忙碌奔波的阴鬼们。
街道上幽红的风灯飘荡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盛气凌人的命令声不绝,越来越多的披甲鬼兵来回穿梭,一个挨一个从东街铺子茶楼搜寻到西街牌楼作坊,南北十拐八弯地呼呼嗬嗬着,一进到屋子里头,桌椅乒乓,乱作一团,惊叫声四散。茶馆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层层叠叠地防备着,固若金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里面领首的鬼兵也迟迟不离开,带着七八个乱七八糟长相潦草的鬼怪待着不走,反而慢条斯理的将屋内捡拾一番,坐下喝茶了。南熙借着暗色,掩藏在一角的房梁上,轻巧地伏下身来与其融为一体。他抬眼望着下方,将一众鬼怪的行径看得大差不差,心道:“看来还是出不去了,外面现在戒备森严,就算勉强出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师尊,和他汇合,不能栽到这些阴兵手里。”
“方才那小鬼也是警觉,看来这些鬼怪对血腥味很是敏锐,至于活人气息只要稍稍掩藏他们也就察觉不到,我只要等他们出去,找件城内的服饰装扮一番,应该能够蒙混过去,只要谨慎些,在城内行走应该无虞,届时再打听师尊。”
一想到师尊,南熙心中就有些焦躁,他从来不是什么盛世白莲般的乖巧皎洁之人,事实上他很擅长于掩藏。他伏在夜色里,渐渐攥紧了指节,不受控制地去想,师尊和所谓的渊主久别重逢,兄友弟恭,谈笑风生,把酒言欢,温柔以待,他就咬牙切齿,冷不妨心底渐渐生出丝丝寒意。
南熙的指节越来越紧,抓在房梁木上,忽觉刺痛,恍然回神,心里暗惊自己简直是魔怔了。梁木粗粝,众多毛刺倒伏,扎在血肉里实在不好受,南熙没有将手挪开,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下方。
“谁?”
门被叩响了。
“是我来了。”
罗裙径直进了门。
这时领首的阴鬼懒洋洋的坐直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门外进来个娉婷袅娜胸脯饱满,头簪翠玉熏紫花,颈戴璎珞红宝珠,华裳丝履轻飘带的美艳女子。她手执天青素团扇半遮面,含羞似怯,一双杏眼含情波光潋滟笑意生,款步走来轻唤道:“官爷,这大费周章的围堵我的茶楼,眼下生意是做不成了,可兴些赔偿,好叫奴家心里宽慰。”
领首的阴鬼被一声酥软的‘官爷’取悦,不免意夺神摇,魂飞天外,得意洋洋起来。施施然微挑眉毛,道:“‘官爷’叫得倒是好听。你是茶楼的老板娘当我不识吗,我之前来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
那美艳女子轻笑一声,将手搭在阴鬼的肩膀上,柔声道:“那是我姐姐,我一个闺中女子,姐姐平日里照拂我,不舍我劳累,所以鲜少在楼中经营,如今姐姐有恙,这茶楼自然该我管,我不是老板娘谁又是?”
阴鬼眯着眼睛,目光晦涩,皮笑肉不笑道:“是我冤枉你?”
美艳女子的轻丝袖摆拂过阴鬼的脸庞,嗔道:“奴家哪有这个胆子啊。”
众目睽睽之下,阴鬼幽幽望着他,笑道:“美人莫怪,是我的错,补偿你不成,你且等着就是。”他伸手去捉女子的纤纤玉腕,反倒被女子轻轻躲开,罗裙在眼前浮旋,女子将手轻轻搭在他后背,道:“官爷想占奴家便宜也过于急促了些,瞧瞧还有人看着呢,怎叫奴家不羞?”
“呵呵呵,莫怒莫怒。”领首的阴鬼心里一阵酥麻,东南西北难辨,安抚着美人,对屋内的鬼怪道:“呃,你们下楼巡视去,一有异动禀报于我。”
领首的鬼兵眼神狠辣,面目森寒,室内的鬼怪们嘟囔两句,对上他的眼睛,终是败下阵来,退出门外。
南熙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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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厉害,三两下就将他们支出去了,真是天助我也。”
“别跑啊,美人,叫我好好想你。”
阴鬼急不可耐的、贪婪的向着美艳女子扑去,欲/望如云蒸霞蔚,难以覆灭,就是撞着桌椅也不恼火,伸直手冲着美人笑呵呵地道:“美人,叫我疼你,以后这茶楼我罩了,你要多少补偿都成。”
“哦?你说真的。”美人轻巧的抓了帘幕抛过去打他,调/笑道:“那我要进殿成吗?”
帘幕不轻不重的打在脸上,阴鬼被撩得忘形丧志,连笑道:“好好好,成成成,你别动,叫我好生看看你。”
他说着就如狼似虎一般扑过去,姑娘身形纤细,瞧着柔弱哪里会是阴鬼的对手,被逼得左右闪躲不得,生生困在了角落。南熙脸色越来越难看,若是他帮了女子,自己就有暴露的风险,到时鬼兵倾泄,万鬼雄雄,怕是逃也不得,若是不帮,这女子只怕是难逃魔掌,要受罪了。
他垂下眼睫,女子已经束手无策,柔眉微蹙,纤细玉腕阻挡不得,阴鬼的身形越贴越近,淫言秽语频出,污脏不堪。南熙将嘴唇抿紧,一跃而下,蹬头踹去,阴鬼哎呦一声,还不及反应,那美艳女子已经给阴鬼当头一扇,又是几记灵流将阴鬼击穿,一声呜嚎也不得泄出。她双手叉腰,盯着地上的阴鬼,微微抬首道:“敢占我的便宜,你怕是活腻歪了。”
她扶着额头,自顾自地苦恼道:“小漓桑这个渊主当的真是不合格,真是手下什么人都有,瞧我不将他们挨个教训一遍,连我的豆腐也敢吃,看我不把城里搅的天翻地复。”
阴鬼窟窿当身,身下的地板渐渐覆盖上一滩腌臜粘腻的液体,恶臭熏天。美艳女子掩鼻恼道:“真是岂有此理。”一挥手,地上的阴鬼渐渐透明,骷髅架子也吱嘎作响存存断裂碎散。
阴鬼在原地凝顿片刻,白骨成齑粉,倏忽化作点点星光,魂飞魄散。
南熙脑海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脸色煞白,一颗心脏无法抑制的震颤,忽觉如坠冰窟。他眼睁睁看着这女子徒手灭了鬼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丝毫不拖泥带水,杀了自己也是轻而易举。
若是动起手来,自己完全没有反杀的余地,蚍蜉撼树宛若蝼蚁!
南熙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才十五岁,怎么说也没有太多的阅历,面对这种情形,不惧怕是假的,然而他很快就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道:“我被发现了,你想怎么做?”
女子捻转着手中的团扇,摸着扇柄的吊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不卑不亢、冷肃凛然的少年,道:“也不想怎么样?我对男子没有兴趣。”
南熙如遭雷殛,看着她,忽然觉得悚然,犹豫了一会儿问道:“………莫非你喜欢女子?”
她突然伸手拍在南熙肩上,一脸理所当然的笑道:“当然,我不喜欢女子难道喜欢男子不成,我的性/取向可没那么糟糕。”
南熙想躲开他的手,却无法挪动半步,被生生定在了原地。他黑眉怒竖:“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是吓着奴家了呢。奴家只是无聊得紧罢了,干嘛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