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进来的是许西曳,没错,就是他,倒不是说他吃了两次闭窗羹恼羞成怒悄悄潜进了别人的家,只是踩水踩得太过酣畅淋漓,晕乎乎的顺着雨点飘进了窗户缝隙而已。

    那种感觉大概跟喝醉了酒差不多……呃,也有可能是大脑缺氧。

    他最后的方向是朝着酒店去的,但歪了,没有像前两次一样刚好对着那个有大大落地窗的房间,而是一个带窗户的阳台。

    窗户没有关紧,里面种着的花草都被打湿了,许西曳就是顺着这些雨滴飘进去的。他先落在一片叶子上,随着进来的身体越来越多,如一片阴影覆下,花都快被他压塌了。

    他赶紧滚下去飘在半空,如果不细看的话,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许西曳没有动,他有点懵,他知道这是蓝眼睛住的地方,但他不在外面,他进到了里面。

    他还从没有这样过,最多就是在外面抱住(覆盖)喜欢的房子。

    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蓝眼睛不关好窗户。

    许西曳真的是个很普通的人,上学的时候好好上学,上班了就默默上班,从没做过出格的事的许西曳产生了愧疚。

    但还没等他想好是趁没人发现,直接从窗户的缝隙原路出去,还是对蓝眼睛道歉,一道银白的光芒在身上炸开,他,被打了!

    愧疚没了。

    许西曳还有点生气,他认识这种光,是蓝眼睛弄出来的,上次在窗户外面就是被这种光碰了一下他就掉了下去。

    砰的一下,光在身上炸开,他被打痛了,他看到了站在阳台另一端的男人,英俊的脸上全是不耐。

    许西曳也不耐,他展开身形,迎了上去。

    贺随住的这套房间配置很齐全,有客厅有阳台,有卧房也有书房,他回来的时候急着去浴室,很多地方的灯没有打开,包括客厅和阳台。

    他站在客厅通往阳台的门口,眼睛还没看到那东西,手已经凭直觉朝一个方向发起了攻击。

    银光炸开,没有痛呼,没有血肉爆开的声音,下一秒,一股庞大的能量在他面前铺开。

    如果人的眼睛可以随着时间适应黑暗,那面前的东西就是纯粹的黑,像五指死死捂住眼睛,不留一丝缝隙。贺随现在就是站在黑暗中看到了更黑的阴影,一旦被笼罩,他将处于无尽黑暗中。

    贺随眼神一凛,手心覆上雷电,一边后退一边抬手袭了上去。

    他已经认出来这是趴过他窗户的小怪物,虽然不是之前见到过的边缘参差不齐的怪团子模样,但贺随确定是它。

    这东西会说话,有理智,这个认知让贺随没那么暴躁,它应该是有实体的,他想试试能不能抓住。

    贺随又想起自己倒霉不断被诡异袭击就是这东西来过之后,他脑子里冒出一个猜测,不会是这黑团子被他弄下楼气不过故意找“人”围殴他吧?

    现在是没围殴成功打算自己动手了?

    他想起这东西说他脾气很坏,现在不禁有点想笑,笑归笑,手上却没有留情,他不确定能不能干过这小怪物。

    电光火石之间,贺随碰到了“阴影”,在砰到的瞬间“阴影”变换形态从中伸出三根触手延着他的手掌缠绕而上。

    它缠绕住了贺随,贺随也抓住了它。

    贺随很难说清那种触感,凉的,软的,触手并不是海洋系生物的湿滑黏腻感,它更像水或者烟雾,但没有人能抓住水和烟。

    一种很特殊的物质。

    贺随一只手被缠住,他没有挣脱,雷电系的能量随着手心顷刻加大输出,另一只手同样有能量在积聚。

    比起远距离攻击,贺随能凭借身体接触控制敌方体内部分水元素配合雷电使用,这能让他的能力发挥到最大,一旦他有心,敌人化为灰烬也只是瞬间的事。

    贺随没想做到这地步,他只想让黑团失去行动能力。

    能量爆开的瞬间他看到那团“阴影”包括缠住他的触手尖尖都颤了颤,他的手感到了片刻松懈,很快,对方立马更快更疯狂地缠绕上来。

    “阴影”身体内伸出无数根触手毫无章法地缠绕过来,双手,双腿,身体,贺随速度没对方快,整个人被束缚倒地。他加大力度故技重施,对方也的确被伤到,但程度越来越小,他释放的能量在逐渐消失。

    贺随眸内闪过震惊,在没有摸到对方的弱点前他停手了。

    能量不是无限制的,在对方没有想要他命的情况下,他没必要干耗。

    黑暗中,贺随躺在地上,身上是无数缠绕捆绑的触手,胸膛上坐着的是一个扁扁的黑团。

    “滋滋~”的电流声还未完全消散,某些触手尖像烫脚一样,一下抬起一下放下。

    一人一诡见面就开打,打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但现在贺随想谈谈,他说:“你想做什么?”

    电光彻底熄灭,黑团紧紧绑缚他,一声不吭。

    “你叫什么,爬我的窗户是想弄死我?”贺随故意这么说。

    黑团没理他。

    贺随又有点烦了,这个时间没有四点也有五点,他厮杀一番回来本就疲惫,他洗了澡是要上床睡觉的,而不是打了一架还打输了躺地板上。

    “说话,不说话就下去。”

    这语气着实算不上好,好像受制于人的不是他,许西曳倏地将触手收紧,然后抬起一条抽了他一下。

    “我叫下次还来,你等着吧!”许西曳这么说,说完这句他以最快的速度从窗户缝跑走了。

    下次还来?

    贺随的脸一沉,谁想应付这么个难缠的东西,明天他就换房间。

    许西曳的速度很快,出来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外面到处乱爬。

    他今晚本来是想找男人谈谈的,谁想到他一不小心就进去了,谁想到蓝眼睛脾气那么坏见到他就打。

    被电到真的很痛。

    所以许西曳生气了,他跟他打,他抽他,他还知道生气的状态是没法好好聊的,所以他走了。

    他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还算酷,说了狠话打赢了架,但许西曳还是有气,气得现在到处乱爬。

    夜晚的情绪会被放大,空旷无边的黑夜也会让人更放纵,到了白天许西曳就已经一点不生气了。

    陌生人突然闯进家里,有防卫举动是很正常的事。

    他就是遇的事太少了才这么激动。

    许西曳坐在工位上有点心不在焉,他第一次和人打架,昨晚除了生气和委屈他没别的感觉,现在却有了好孩子第一次做坏事的心虚和不安。

    哦,对了,挂在吊扇上的女人不见了,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小李暂时没发病。

    许西曳瞄了眼小李的背影,看不出什么,倒是王小典,乖乖的。

    哦,王小典怀孕了,他昨晚的经历太刺激,差点将这事给忘了,作为师傅于情于理都该关心一下,“小王,今天怎么样?”

    他没有明说,只是暗示性地看了一眼他的肚子。

    王小典果然懂了,他手摸了下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师傅……我、我不知道……”

    王小典很难说清他现在的感觉,可能是清醒,恐惧,怪异,平静。

    他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也记得蒋雾宁说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肚子上,道理他都懂,但很难做到。

    人不会刻意在意自己自己的耳朵鼻子这种与生俱来的部位,但很难不去注意肚子里突然冒出来的东西。

    那东西还会动。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嘈杂声,一个接一个人的人走出去,下班了。

    “小曳,去吃饭?”

    “张哥,你先去,我有点事。”

    许西曳打算和王小典聊聊,怀孕这事不能声张。

    办公室里的人很快走得差不多了,除了他们只剩沉默寡言的小李。

    王小典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像是说出口的话极为艰难,“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许西曳:“……那打掉?”

    王小典很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他站起来走到许西曳面前,“师傅,你帮帮我,帮帮我,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

    许西曳也纠结,“我不会打胎啊。”

    王小典:“……不是这个,我这个胎不正常,我……”

    他一下话不知道怎么说,“你……总之你跟我去洗手间看看就知道了,弄出孩子的女人就在那里!”

    其他许西曳听得云里雾里,但究竟谁用三天时间弄大了王小典肚子他真的想知道,所以哪怕地点是莫名其妙的洗手间他也去了。

    从昨晚到现在,王小典是有些蔫耷耷的,此刻他又找回了劲,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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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狗腿子在外受了委屈,现在带着自己老大去找回场子的感觉。

    “师傅,你能看到小李看到的那些东西,能不能看我的?”去洗手间的路上王小典问道。

    许西曳脚步一顿,“你也疯了?”

    王小典把他往洗手间的方向拉,他有点慌张,嘴里不断说道:“我……我还很浅,我知道我是谁的,我很清醒,师傅你千万别把我送精神病院!不是说要找发疯的源头吗?找到那个人我自己就恢复了,真的!”

    果然,精神病都不觉得自己有病,也不爱去医院。

    已经到洗手间门口了,许西曳沉吟道:“先进去看看你的女人吧。”

    王小典:“……”

    王小典:“师傅,咱们进里面。”

    许西曳被带进了洗手间的第一个隔间,和王小典一起,还眼睁睁看着他锁上了门。

    许西曳:“……”

    这回轮到许西曳打省略号了。

    幸好同事们吃饭去了,幸好这里没有其他人。

    “师傅,你能看到我眼里看到的东西吗?”王小典又问了一遍,现在没有下雨,不是夜晚,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见到那个女人,但不管能不能见到,只有他师傅和他看到一样的才能让他安心。

    借用别人眼睛的操作很简单,只要许西曳想,然后就做到了,但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不知道怎么操作。

    明明步骤是一样的,但就是没成功。

    许西曳盯着王小典的眼睛,王小典僵立站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哪个步骤。

    洗手间很安静,任何一点动静都会被听得清清楚楚。

    王小典精神高度集中,忽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轻,但他听到了。

    那个女人来了。

    他下意识往门口看去,然后瞳孔一震。

    洗手间隔间的门和地面有一定距离,那是一条两指宽的缝隙,王小典在那里对上了一只眼睛。

    有个人正跪趴在外面,伸长脖子,脸贴在地上,透过门下的缝隙偷窥他。

    那只眼睛黏腻恶心,就像被什么重物压烂过。

    王小典心脏砰砰直跳,阴凉的感觉爬上全身。

    也是在那一瞬间,黑色的意识丝线从许西曳身上蔓延到王小典身上,就像操纵木偶的提线,没有谁能看到,许西曳也只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看到了那只眼睛,在看过去的刹那眼睛消失了。

    许西曳打开门,门外空空一片。

    *

    蒋雾宁在调查范雅君。

    范雅君就是死在洗手间的女人。

    她让陆能在公司里找出那张脸后就没有让他再插手,小李、王小典、陆能现在的状态都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范雅君属于销售二部,她长相普通,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但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人缘很好。

    这是蒋雾宁从其他诡异口中套出来的话,她没有直接和范雅君接触,范雅君即便现在看起来正常,她也是异常现象的原型,知道这一点后再去和她接触,那跟直面异常现象差不了多少。

    蒋雾宁还有高达790的精神力,但她必须为之后面对污染源留准备。

    范雅君已婚,但没有人知道她怀孕,她与刘玲玲的关系很普通,刘玲玲知道她怀孕应该是意外。

    为什么隐瞒怀孕的消息?

    怀孕意味着她在职场上失去了竞争力,甚至可能面临调岗调薪范雅君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因此隐瞒了下来。

    她和刘玲玲就像一条线的两端,她们可能存在某种竞争关系。刘玲玲的谣言在公司传播,这一点很可能和尖头有关,范雅君听说后利用自己的好人缘煽风点火,让谣言越演越烈。

    刘玲玲走向绝路,某个独自加班的夜晚,她解下红色皮带挂在吊扇上,然后伸长脖子吊死在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看到尸体的人一定有范雅君和尖头,范雅君被吓到了,精神恍惚,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了失去的刘玲玲被吓死,电梯……尖头死在了电梯里。

    蒋雾宁依旧不知道故事细节,但这就是故事的框架,框架里没有其他人,没有污染源。

    蒋雾宁其实对污染源有猜测,但对方和这个故事丝毫扯不上干系,她也就一直无法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