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有些人的脖子总是不经吊。
小李就是这样,许西曳在窗户上观察到这个结果后,不得不跑到办公室把他从上面取下来,并严肃告诉他:“小李,你这样会死掉的。”
“嗬嗬……”小李被摁在办公桌上,喉咙如漏了风般发出痛苦的声音,他眼神涣散,神志不清,像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个人,他的眼神是看向许西曳身后的。
许西曳注意到了,跟着转头往后望去。不知在什么时候挂在吊扇上的三具女尸已经转向了他们这边,浓密的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张惨白发青的脸。
和上次看到的那张脸不同,上次女人的脸完整无缺,一看就是小李的,这次她的脸鼓胀模糊,像个包子,但隐隐有五官从下面长出来。
她在看他们。
或者说在看小李,那是一种无声的催促,仿佛在说:
【去死吧。】
【去死吧。】
【你怎么还不去死?】
许西曳看了一会儿转回身去看小李,小李的脸平了一部分,女人的脸长出了一部分,看来真有人抢了他的脸。
太霸道了吧。
“嗬嗬……死……”小李还在嗬嗬叫唤着,他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直挺挺起身时又被许西曳摁了回去。
当然要摁回去,再上去挂一回舌头就要吐出来了。
他劝:“小李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她,想变得和她一样,但你仔细想想,仔细捋捋这个事情。”
小李面目扭曲,还在挣扎:“一样……嗬……一样……”
许西曳接了精神病院的兼职,印了小卡片,对上面的内容当然是清楚的。
第4条,患者可能时常认为自己是ta,并由衷为更多人成为ta感到高兴。
在小李眼里这里的ta当然是挂在上面的女尸。
虽然小李挂在上面很高兴,但许西曳不得不点醒他。
“不一样啊,”他语重心长,“首先是脸,她抢了你的脸之后你就没脸了,一个有脸的尸体和没脸的尸体能一样吗?其次是脖子,你看看她的再摸摸你的,你这样的真的不经吊,到时候舌头吐出老长一截就更不一样了。”
“还有啊,人死了就腐烂了,她们不会,但你会,你想想看,烂了还挂得住吗?”
许西曳只是普通人,没有拯救众生的想法,但也没有冷酷到见死不救。
虽然卡片第5条有提到,如有患者不想麻烦我们或他人,也可自己杀死自己,我们会前往收容您的遗体(如果有的话)。但这种情况一般是患者短暂醒来,想保留体面和隐私才会做出的选择。
小李现在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他不清醒,他是被诱导的,脸都被抢了还谈什么体面?隐私就更不用说了,ta不是来源于小李,被挖掘出隐私也不是他的隐私。
昏暗办公室内,天花板上吊着的是恐怖女尸,小李模样古怪的“嗬嗬”挣扎,许西曳在絮絮叨叨。
小李仿佛处在一场被阴冷黑暗笼罩的迷雾中,他看不到许西曳,眼里看到的只有天花板上的尸体。
她们在对他笑,那是一种鼓励。
四架吊扇已经三架有尸体了,就差他了。
不要脸。
他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他怎么不去死啊。
不去死啊。
好痛苦,好恨啊,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胸口,噎住他的喉咙,他无法宣泄无法倾诉,只有痛苦和恨意如海啸般席卷了他。太痛苦了,只要把脖子套进去就能解脱了,只要和她们一样,他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他要报复,他要所有人见证他的死状,要他们像他一样终日活在恐惧之中!
但是有什么东西摁住了他,他明明记得自己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会这样?什么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在说什么?
“……不一样……”
不,没什么不一样。
“舌头……吐出……”
“死了……烂了……”
“……挂得住吗?”
……挂得住吗?
他们真的一样吗?
有人拍了拍他的脸,“小李,你真的想死吗?”
他真的想死吗?
哪怕前一秒小李都能毫不迟疑地回答这个问题,是,他想死,但现在……
仿佛有什么渐渐在脑中散开,小李看到了面前的许西曳,确切来说是许西曳那双眼睛。
一双很纯很黑,堪称摄魂夺魄的漂亮眼睛。
小李就那么怔怔看着,耳边一切声音退去,他在那双平静的眼里找回了理智,看到了规则。
在这一瞬间,小李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和刘玲玲真的一样吗?
不一样的。
他已经跨过了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他都没死,为什么要现在去死?
两行泪水无声从小李眼中滑落,许西曳都惊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他面前哭。
貌似还是他弄哭的。
“好吧,”许西曳不摁他了,“我不拦你了,你别哭啊,我们这里包容性很高的,也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你要是想吊在这里就吊吧。”
说完,他盯着小李,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小李嗓子眼火辣辣的疼,除了嗬嗬的出气声,多说两个字都艰难。
一时间没人说话,许西曳和他面面相觑。
许西曳:“……是让我帮你挂上去?”
也行,人是他取下来的,再挂上去也是应该。他正要动手,小李更激动了起来,“咳咳……不……不想……不想死嗬……”
他又是咳又是哭,两行眼泪流得更欢了,他缓了缓,终于费劲说出了一长串话:“许……许哥,我可以跟着你吗?我想跟着你……”
许西曳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又让他恢复清醒,这时候的许西曳在小李心中无异于精神向导,他必须跟着他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方向。
“……啊?哦。”许西曳一时还无法适应小李这么热情的态度,他扭头看了看身后悬挂的东西。
还在,说明病还没好,只是五官没有再从那几张脸上长出来,看来是病情暂时控制住了。
许西曳深思,难不成他还有当精神科医生的潜力?
“许哥……许哥咳咳,我们现在去哪?在、在这里等到天亮吗?”小李仰望着许西曳小心翼翼问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现在的许西曳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像是快融化的冰淇淋,还是黑巧克力那种。
很诡异,小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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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觉得恐惧,那句话说得很对,有时候人心比鬼可怕。
许西曳可不就是快要化了吗?他什么时候这么晚还维持过人形?
但想想这些外乡人的怪癖,看到宝宝地上爬,看到近视眼脑袋扎电脑都会尖叫,许西曳也不敢在这时候冒险去掉人形。
万一刚稳定的病情又给吓回去了怎么办?
许西曳一时也没想明白拿小李怎么办,小李看他的眼神有点像看爸爸,“那皮带你不要了?”他指了指吊扇上挂着那东西。
小李细细打量许西曳的神色,他应该是希望他拿下来的意思,小李二话不说擦了擦眼泪,老老实实踩上桌子取了下来,“许哥,我拿下来了。”
许西曳“嗯”了一声,“算了,先出去吧,这待着透不过气。”
大概是人形束缚的缘故,许西曳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自己,负担重。
“跟着我可以,但是别乱想,别乱发疯否则我强制送你去精神病院。”许西曳威胁。
小李跟在后面连忙点头,意识到许西曳看不到又说道:“好,咳咳许哥,我可以的。”
他的嗓音哑得不行,实在不适合多说话,但为了让许西曳听到,他还是加大了声音。
小李也不是盲目应答,他现在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他知道那些悬挂在半空的女尸正面对着他,注视着他,惨白的脸上依旧挂着扭曲的微笑。
但他没有回头,他始终面向许西曳,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青年的背影比那些东西更耀眼。
小李听他的话是很好,但许西曳有自己的烦恼。
进都进来了,他肯定是要上楼看看的。看看是不是蒋雾宁说的那样,老板深夜躲在办公室发疯。
许西曳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老板了,印象中老板是个和气温柔的人,只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这么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疯了后弄出的还是上吊女,偷窥男这种东西。
不太可能吧。
偷窥男先不说,外乡人都说上吊女是刘玲玲,但刘玲玲什么时候上吊去吓老板了?
不对啊,就算刘玲玲真这么做了,老板也不可能被这种运动吓到……
算了,精神病的世界他不懂。
现在假设疯子本疯就在楼上,他要往上面走,小李跟着他靠近疯子后病情会不会加重?
加重了又要闹着上吊,不加重的话他又看不到疯子的世界。
他又借不到蒋雾宁的眼睛。
走一步看一步吧,许西曳融得更多了,脚步都轻飘飘的,正要去坐电梯,忽然一声拉长的惊叫传来,他被吼得浑身一颤。
“啊啊!!!鞋!有鞋!”
好啊,这声音一听就是王小典,他又来了。
他们在四楼,一楼的声音都传上来了,是看到什么好鞋子让他亢奋成这样?
外乡人这种随便扯着嗓子大小叫的习惯什么能改改?
许西曳失望地看向小李,然后动作一顿。
小李莫名:“……”我什么都没做。
许西曳看的已经不是他了,他看的是那些跟出来的女尸。三具女尸跟排队一样挂在天花板,现在都不需要挂吊扇了,直接一根皮带从上面吊下来,歪着脖子直直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