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跟黑蝙蝠从窗户进入了一间卧室，借着微弱的月光，布鲁斯看见室内一片狼藉，像是被人洗劫过一样。
……怎么会？难道是抢劫？
但是普通的入室抢劫不会翻的这么彻底，布鲁斯看着倒地的垃圾桶和被拆开的枕头，这不是抢劫犯会光顾的东西。
布鲁斯捡起地上印着男孩笑脸的相框，“这是艾德的房间？”
黑蝙蝠点点头。
“为什么你会对他这么了解？你也在查他的案子？”
黑蝙蝠的回应还是点头。
“你是怎么关注到他的？”布鲁斯开始好奇黑蝙蝠怎么用动作回答他。
然后布鲁斯就感到脚下一空，屁股狠狠砸在地上，黑蝙蝠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两颚，把他的头抬起来。
……这是在审讯吗？
布鲁斯看着黑蝙蝠的脸，准确的说是看着她的面罩——纯黑的未知材料覆盖了全脸，一点人的痕迹都没有，布鲁斯眨了眨眼，“我什么都说，你随便问。”
……
沉默中，黑蝙蝠松开了手，转身开始在房里搜寻起来。
难道……她只是嫌他吵？
布鲁斯揉了揉下巴，知道信任问题不能急于一时，找到案件的线索才是目前第一要务。
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从地上爬起来，布鲁斯感觉屁股上传来一阵绵密的疼痛，背上也不太好受。
就当提神了，布鲁斯整理一下被扯乱的衣服，推门出去。
他要找艾德的家主要是为了调查现场，所以艾德的卧室反而不重要。
布鲁斯走进客厅，果然也是一片狼藉，但现在没时间研究这个。
这是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对于祖孙两人来说刚刚好，布鲁斯进入卧室，虽然也是一片混乱，但是他直觉般感受到这间房被搜查的更为仔细。
布鲁斯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给自己腾出一条路。
这个房间几乎所有物品都被检查过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被打开了，空心的东西都被剖开，实心的也被砸了好几下，墙面和地板都有密集的孔状凹陷。
实在是相当直接且粗暴的搜查，但是……
他们拆开了巴掌大的台灯底座，但只是把更小一些的纸牌盒子随便丢在一边，并没有拆开看看。对方要找的东西的大小可能就介于这两者之间。
布鲁斯捡起被丢在地上的书包，包已经空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却不在地上，而是被倒在了床上，包括从其他容器，像是抽屉、塑料袋、鞋盒里倒出来的东西都聚集在了床上。
这伙人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在乎整洁或者别的什么，布鲁斯眯了眯眼睛，这只能说明，他们不敢把东西直接倒在地上，因为……他们要找的是件易碎物品。
布鲁斯走近卧室中间的床，起初他寻找艾德的家只是想确认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之前他没有仔细看自己领的那个盒子就交给了罗恩，但是听里面的动静像是有塑料包装的样子，所以他想找找看现场有没有包装之类的。但艾德家里的这副景象足以说明这其中有更大的猫腻，有一伙人认定艾德把某样东西藏起来了，小件、易碎、再结合艾德的案子，布鲁斯只能想到那支注射剂——不只有他们在调查这件事，还有一伙人，而且明显来者不善。
现在这幅样子想要找包装袋也不可能了，布鲁斯只能希望对方没有得手，不、等等……
如果他们想找的是注射剂，为什么会在艾德家里大张旗鼓的搜寻，而不去警局找？
注射剂作为锁定了艾德的证据肯定是存放在警局里，贿赂一个警察不是难事，除非他们要找的不是注射剂？或者……不是那一支注射剂。
布鲁斯脑中突然一阵清明，艾德对于药剂的作用都是道听途说，怎么会知道到底要多少才能发挥作用？而且这些药剂都是成盒装的，单独拆开一盒的胶封取走一支药剂反而更为显眼，对艾德来说最自然的选择就是直接拿走一盒。
而除了艾德已经使用了的那支，盒里应该还剩余——布鲁斯费力地回想盒子上的印刷文字，一盒应该是……十二支，所以——十一支药剂被艾德藏在了家里！
布鲁斯马上去找黑蝙蝠，刚冲进客厅就发现她正在检查电视柜，“十一支药剂，每支大小不超过手掌，这就是这伙人翻遍艾德家里的目的。”
黑蝙蝠回过头看着他，布鲁斯感觉自己从她身上读到了惊讶的意思，但是他真的要急死了，“就是现在流传很广的……”
“毒品。”
“对！”布鲁斯动作极大的点头，感觉自己居然有一种老父亲看到女儿终于和他交流的感动。
黑蝙蝠站起来，径直走向窗户拉开一条缝，眼看就要跳出去，布鲁斯感觉追上去，“你去哪！？”
黑蝙蝠一条腿屈膝踩在窗台上，一条腿支在地上，闻言并没有回头，只是熟练地伸手抓住布鲁斯的领子——他们又起飞了。
布鲁斯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自己又不花力气，在空中看看夜景也不错。而且在空中高速滑翔的时候，布鲁斯精神都放松下来，他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这次落地的时候布鲁斯眼疾手快提前调整姿势，虽然不像黑蝙蝠那么优美但好歹最后是用脚着地的。
布鲁斯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建筑，他们降落的地方比较偏，看着像一栋别墅的后院，布鲁斯跟着黑蝙蝠从后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这不像是潜入，更像是……回自己的地盘。
跟在黑蝙蝠后面拐过几个弯之后，眼前突然明亮起来——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而且地上有各种木马、皮球、积木、迷你沙滩……
黑蝙蝠转过头来，“玩具屋。”这是在给他介绍吗，不过……
他们居然真有一个玩具屋……布鲁斯有点震撼。
——……我也没见过。可疑。
这有什么可疑的，像游乐园一样多好。布鲁斯拨弄了一下挂在门框上的彩带，组织里的孩子们不会需要这些，看来他们还照顾着很多更小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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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游乐园过敏。
布鲁斯懒得理他，“这里有那几支药剂的线索？”
黑蝙蝠走到大厅中央，布鲁斯突然听到头顶一阵声响，一抬头就看见两个人影从二楼的走廊跳下来，落在他们面前，是两个和艾德一般大的孩子，其中一个指着布鲁斯，“他怎么在这？”
“毒品。”
布鲁斯：……？
那个孩子抱起了手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黑蝙蝠向前迈了半步，两个立马孩子退后，“我不知道！我们根本没资格碰那些东西！”
领头的孩子看黑蝙蝠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咬咬牙还是开口，“你不是去查艾德的案子了吗？你要找的如果是艾德的东西，我带你去。”
布鲁斯惊讶了，“艾德的那些东西在你们这？怎么会？”
领头的孩子瞟他一眼，看黑蝙蝠不置可否的样子，还是回答道，“他销赃，我们供货，就这么简单。”
“什么？”布鲁斯感觉自己和他们说的不是一个语言，“艾德……他不是送外卖的吗？”
那孩子嘲讽的看着他，“你以为他送的外卖是什么东西？”
布鲁斯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两个孩子没管他，领着他们又是一阵弯弯绕绕，最后进入了一个类似库房的地方，重之又重地从深处捧出一个盒子，黑蝙蝠打开看了一眼，又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十一。”
“你！”那个孩子几乎要跳起来了，“这是我们用来过冬的钱！”
黑蝙蝠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孩子们畏惧地对视了一眼，又狠狠地看过来，“这城市里有那么多毒贩你不去抓干什么要盯着我们！听你们的话去当个好孩子，还不是等着领养后被虐待，那个时候你们在哪！现在你要这些东西，连哄骗我们的功夫都省了，要直接打我们吗！”
黑蝙蝠还是维持着那个蓄力的姿势没有动，但是布鲁斯从她身上看出了一丝僵硬，他怎么会觉得黑蝙蝠会不知所措？
但是孩子们明显什么都看不出来，黑蝙蝠极具威胁力的形象让他们说完那番话之后就丧失了所有勇气，最终还是咬着牙又掏出了另外一个盒子，黑蝙蝠打开来确认之后把东西装进一个盒子里收好，然后从腰带的格子里掏出了被折叠好的——传单？
布鲁斯简直难以置信，按道理这种腰带里不应该是武器吗？这是什么鬼东西，慈善基金会的宣传单？布鲁斯觉得如果是自己就会在腰带里塞一点钞票，这种时候作用比传单好多了。但是布鲁斯现在身无分文，所以他只能赶紧跟上把东西跑过去后就转身离开的黑蝙蝠，想着以后赚钱了给他们送份谢礼，然后就听见背后传来不屑的骂声。
“哼！”孩子们下意识的接住抛过来的东西，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之后恨恨地捏紧了传单，“韦恩集团的骗子！赚足了关注之后从来不掏钱，谁要他们那些卖不出去的丑玩具！”
本来已经转过身去的黑蝙蝠闻言顿住，微微侧过的脸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