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揣着卡,从公司大门出去,下意识要去挤地铁。她走到了地铁口,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在为霸道总裁购物,不用给他省钱,于是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豪情万丈地说:“去王府井!”
她到了地方,脑中迅速列了个单子,先给他买基本款,衬衣、西装,领带,颜色也是保险的黑白灰色多一些。她观察到沈钊喜欢深蓝色,于是给他买的衣服差不多都在这个色调里打转。
她逛了一整天,买了五件衬衣,七条领带,两套西装,两件风衣,一件大衣和两双鞋。霸总穿在身上的东西不能掉价,自然都是名牌,一共花了九十多万。买完衣服,她又去超市买了沈钊要吃的羊肉片和锅底,金针菇、大白菜、粉丝、鱼丸等东西,费劲地打了个车运回去。
沈钊家住在海淀区某别墅小区里,三层的双拼别墅带地下室和阁楼,七百多平,他的好基友李浩住在隔壁。梁絮站在他的豪宅面前,看着花园和别致错落的建筑,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金钱气息,心中充满了纯洁的羡慕。
傍晚五点,沈钊还没回来,家政阿姨倒是在。她给梁絮开了门,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里,一边说:“你来晚了,饭我都已经做好了,火锅明天再吃吧。”
梁絮在她的指点下,找到了沈钊的卧室,把今天的战利品运了进去。
沈钊说要对发/票,梁絮便把购物袋堆在一边,等他检查。
她刚休息了片刻,忽然见沈钊发了个短信过来,说:“到家了吗,记得帮我整理一下衣橱啊。”
梁絮站起来,见他房间里有个衣帽间,便开始帮他收拾整理。
她打开灯,衣帽间的架子上放着各种颜色的墨镜,有猫眼形状的、有蒸汽朋克样式的,也有飞行员镜,琳琅满目的虽然多,但是造型大多夸张,不适合日常戴。
梁絮又看他的鞋,发现都是带铆钉的、漆皮的,要不然就是机车靴或者是运动鞋,颜色也大多是荧光色,满脸写着不吸引人注意会死。
梁絮打开他的衣柜,把衣服拿出来一件件地归纳整理了,发现衣服虽然都是名牌,但大多花里胡哨,大碎花小碎花、骚包的波点、狂野的豹纹,还有一件居然是透视装。
梁絮感觉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用两根手指头挑着,把那件衣服拿起来在胸前比量了一下,细密的网格后面一览无余。她想象着沈钊穿上它,胸前露出两点的模样,打了个寒战。
这是情趣内衣吧……他没穿出去过吧,他不至于这么没数吧?
她看着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觉得他不是瞎,就是不安分。
其他直男的审美虽然糟糕,但是人家知道怎么穿不出错。跟程序员似的,千篇一律的格子衬衫加西装裤,虽然不出彩,也不至于成为群嘲的对象。
沈钊不是没有审美,是太过了,过于骚包。
像他这么自恋的人,不能允许自己埋没在人群里,非要让人注意到他不可。
梁絮觉得有点心累,不知道这人受过什么刺激,非得用这么作妖的方式博取人的关注。
她收拾完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了。这时候沈钊回来了,他一脸冷淡,把梁絮当成空气。梁絮站在一旁,礼貌地说:“沈总,给你买的东西我放卧室里了,小票在对应的袋子里。”
沈钊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站在玄关,背对着她展开了双手,仿佛要拥抱空气。梁絮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霸总是让她帮忙宽衣。
梁絮上前帮他脱了西装外套,心里吐槽他架子大的要死。家政阿姨不住家,收拾完了卫生,回自个儿家去了。
梁絮也打算走,沈钊坐在餐厅里没开灯,托着腮看着桌上的饭,幽幽地说:“不是说要吃火锅吗,怎么又给我做酸菜鱼?”
梁絮说:“我回来的时候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
沈钊低头看了一眼表,六点十分。他说:“你吃饭了吗?留下来吃点?”
梁絮客气地说:“不用了,家里还有事……”
沈钊说:“什么事能比工作重要。我还没批准你下班,过来给我盛饭。”
梁絮对他的好感度蹭蹭地往下降,越发觉得他像个会摆谱的二百五了。沈钊把碗朝她那边推了一下,催促她来服侍自己。梁絮只好去厨房洗了手,打开灯站在桌边,像个伺候地主家傻儿子的丫鬟似的,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又盛了一碗鱼汤。
沈钊打开旁边的拌饭酱,挖了一勺子抹在米饭上,捧起碗开始往嘴里狂扒,是碳水爆炸的吃法,对菜却一筷子也不碰。他吃了片刻,看了站着的梁絮一眼,说:“你也一起来。”
梁絮道:“不了,我家远,明天还得早起……”
沈钊道:“陪吃也是你的工作,赶紧的,坐下。”
梁絮头上青筋直爆,心想合同上没这条啊,你一会儿加一个义务的,该不会想耍流氓吧。
屋里就孤男寡女俩人,梁絮对他的人品完全不了解,心里不免紧张。她暗下决心,如果他敢对自己动手动脚,她就脱下高跟鞋敲爆他脑壳。
沈钊明显对她没什么兴趣,闷着头一直吃饭。梁絮象征性地给自己盛了点饭,吃了一口米饭,夹生的。她又吃了一块鱼,咸的她怀疑人生。
她差点当场把鱼喷出来,捂着嘴去了厨房,吐在了垃圾桶里。
沈钊笑呵呵地看着她,明知故问地说:“怎么啦?”
梁絮说:“怎么会这么咸?”
沈钊仿佛已经习惯了,悠然地说:“这个阿姨做饭就是这样,年纪大了味觉迟钝,说了也没用。反正我大多数时候都吃健身餐,水煮青菜叶子鸡胸肉不放盐,她做的好不好吃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梁絮觉得这样太痛苦了,说:“您怎么不换个好点的家政?”
沈钊说:“她有强迫症,打扫卫生极其干净。而且做饭特别像我妈,让我有种家的感觉,偶尔吃两口也挺好的。”
梁絮心想:“那你的家也太不温馨了,看来令堂做饭相当一般啊。”
沈钊要维护他妈似的,又补充道:“我妈在中科院搞科研,研究高能物理。像她那种高知,肯在百忙之中给我做饭就很不错了,要求不能太多。”
梁絮同情地点了点头,心想:“太可怜了。”
她随即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是吃饱了撑得感情泛滥。自己穷的一贫如洗还去同情人家,光看见有钱人微不足道的痛苦了,有钱人的快乐是她能想象得到的吗?
两人吃完了饭,沈钊拿着碗去厨房洗了,顺便收走了她的碗。
梁絮还以为他要使唤自己洗碗,没想到他这么自觉,登时愕然了。
她看着沈钊在厨房洗碗的背影,心想:“投票选他TOP10想嫁的女同胞们,能想象你们的男神吃完饭后会帮员工洗碗吗?这个场面要是拍下来放到网上去得涨多少粉儿啊?……不对,要是被人知道自己是那个头一次共进晚餐就胆敢让沈霸霸洗碗的小妖精,自己非被他女友粉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沈钊不但会洗碗,还会用洗洁精,还知道用钢丝球,洗完了还会清理水槽,一边干活还一边哼歌……梁絮一副没见识的模样看着霸道总裁的居家生活,活像个小报记者。
沈钊洗完碗,回头见她还愣在客厅里,扬起一边眉毛说:“你怎么还不走?”
梁絮啊了一声,还没回过神来。沈钊笑了,说:“雇你的时候看你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傻乎乎的。赶紧走吧,再晚天就黑了。”
梁絮出门坐地铁回了家,经过街道口店铺林立的商业街,饭馆里热腾腾的香气冒了出来。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后悔刚才没在霸总家多吃两口夹生饭。
她想起自己濒临破产的经济状况,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买从前爱吃的韩式炸鸡。她转身去了隔壁的便利超市,花了九块八毛钱买了一颗打折的大白菜和两把干面条,一边盘算着如果自己花沈霸霸的信用卡吃饭,算不算挪用公款?
一般员工在外面跑业务都有饭补,一天花销在三十块钱以内应该不过分。
总裁也有各式各样脾气的,有的花天酒地,有的极度自律,也有的越有钱越抠门、把一分钱看得比天还大。
鉴于她跟新上司还不熟,梁絮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挖他的墙角了……而且她从前就是因为依靠男人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导致人生变得一塌糊涂。如今既然决心要做个女强人,那自然是要公私分明的。她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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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饥肠辘辘的身体里忽然涌出了一股力量。
梁絮抬起了高傲的头颅,仿佛身披甲胄,踩着锋利的高跟鞋回了家。
白小飞正在工作室画设计图,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出来迎接道:“你回来啦,工作顺利吗?”
梁絮把高跟鞋甩在门口,长舒了口气,说:“挺适合我的,逛商场帮人买东西,解放天性了。”
白小飞便笑了,接过她手里的白菜,说:“我给你下碗面吧,冰箱里还有鸡蛋,给你荷包一个。”
厨房里油烟机轰轰直响,白小飞用葱花炝锅,开始做饭。工作间开着灯,梁絮见桌上堆着些草图,还有白小飞整理和打印出来的不少资料。
她坐在桌边上看了一会儿,发现白小飞工作挺认真,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收集了国际和国内服装流行的趋势,对这些信息进行了分析总结,归纳出了几个大方向。
白小飞端着面条过来,见梁絮已经在看他整理的资料了,说:“我接下来打算照这个方向使劲儿,你看行不行?”
梁絮挺感激他的努力,然而她活过一回,别的或许不知道,对于接下来几年的潮流还是很清楚的。她摇了摇头,说:“方向不对。”
白小飞一怔,有点不服气,把碗放下了。他说:“怎么不对,今年四大时装周的倾向都在往赛博科技的调调上靠拢,弱化性别差异,极简的剪裁,大量应用金属和电子元素,黑白灰高级色的色调,你看这发布会……”
梁絮扫了一眼,态度有点冷淡,说:“那你喜欢这种风格吗?”
白小飞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但是咱们做服饰的,得抓住流行的脉搏嘛。”
梁絮道:“你自己都没兴趣的事,做也做不好。再说国际流行什么的,都是上流社会追求的东西,咱们现在穷成这样,要追求的不是空中楼阁。”
她环顾了一眼他们家徒四壁的工作室,冷静地说:“咱们得追求温饱,先保证飞絮活下来再说。”
白小飞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褪去了浮躁的气息,开始认真考虑这些接地气的事了。他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眨了眨眼。
梁絮坐在写字台边,跟在战壕里的战友讨论作战方案似的说:“你坐下,咱们认真开个会,飞絮得重新定位。”
白小飞扯了个凳子倒骑着,双手搭在椅子背上,道:“你说。”
他从小就给梁絮当跟班,特别愿意听她指挥,有点心总是献宝似地先给她吃,有架也冲上去帮她打——跟人动手的时候,他都在前头充当肉盾角色,梁絮则负责输出,抡拳头捶、抬脚踹,甚至用牙咬,总之极端泼辣凶残,是他们那一群孩子里出了名的女大王。
后来她长大了,把头发留起来了,穿上了花裙子,就告别了假小子的定位,开始改走淑女路线。白小飞依旧跟在她身边,贯彻她的每一个指示,但他还是更喜欢梁絮野性十足的那一面。
如今见她性格中强硬的一面苏醒了,白小飞兴奋的两眼放光,觉得这才是他欣赏的女孩本来的样子,太带劲了!
梁絮被他炯炯的目光注视着,感觉自己面前仿佛蹲着一条兴奋的大狗,随时准备扑出去叼飞碟。
梁絮首先沉痛检讨,说:“之前我太浮躁,妄想一步登天,对于咱们品牌的定位不切实际,导致连年亏损。我向咱们飞絮集团的所有的董事、员工以及粉丝进行深切的道歉。”
唯一的员工、董事会成员以及粉丝白小飞同志笑了一下,大度地说:“没事梁总,我代表所有人接受你的歉意。”
梁絮一扫脸上的阴霾,充满魄力地说:“接下来咱们品牌的首要目标就是生存。怎么样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活下去?要占领市场份额,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多做基本款。大众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她们喜欢的就是咱们的追求!简单地说,就是要做淘宝爆款!咱们要成为服装批发界的王者——先定一个小目标,三年内,我要让门口那条街的夜市地摊上,都铺满咱们的货!”
白小飞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四个字在脑内打转,淘宝爆款淘宝爆款淘宝爆款淘宝爆款……
他诧异地看着梁絮,怀疑她被什么人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