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梁絮感觉十分窘迫,想假装没看见,关掉企鹅装死得了。

    方晴预料到她会想这么干,发信息道:“咱们已经有三个月零八天没说过话了,如果你这次装没看到,我就把你拖进黑名单,彻底让你失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闺蜜。”

    梁絮看她这个口气,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生自己的气了。她试探着回道:“我错了,汪。”

    方晴对于她开口就道歉的态度感觉很满意,发了个戴金链子的熊猫头的表情,霸气地说:“那行吧,我就赦免你。”

    梁絮发了个递烟的表情,谄媚地说:“亲爱的,我想你了。”

    方晴冷淡地说:“哦。”

    梁絮说:“那什么,跟你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反省了很多。你是心理医生,你说得对,顾平是个人渣,有他没你。所以我为了你,跟他分手了。”

    方晴道:“什么叫为了我跟他分了,是为了你自己的人生!”

    梁絮说:“对,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们的友谊。”

    她发了个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的表情,说:“姐妹,为了庆祝咱们和好,我请你吃饭!”

    方晴挺冷静,说:“你还有钱请我吃饭?你跟那男的交往期间都没认真搞过事业,兜里一分自己的钱都没有,分手了上哪儿找钱请客?”

    梁絮感觉她跟福尔摩斯似的,整个人在她面前都像透明的一样,这职业病太吓人了。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回复道:“我刚找了个工作,有钱,待遇还不错的。”

    方晴产生了好奇,说:“什么工作,正经吗?”

    “当然正经,我像是那种不正经的人吗!”梁絮炸毛道,“你侵犯我的人格尊严,罚你学狗叫!”

    方晴便哈哈哈地笑了,乖乖地回道:“汪汪。”

    梁絮说:“我五点下班,在咖啡厅等你,我把地址发给你。”

    方晴说:“算了吧,在外头乱花钱。你上我办公室来,我前天刚买了青柑普洱,我泡给你喝。”

    梁絮挺高兴,立刻答应了。找回了好闺蜜,就如同找回了另外一半的自己,梁絮的心里充满了喜悦。方晴一直对她很好,经常帮她出主意。有些事梁絮不知道该怎么办,去跟她一说,方晴总能帮她找到解决的方案。

    更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能理解自己的人,对她来说是十分珍贵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目送沈钊走了之后,她立刻提起包往地铁站冲去。东倒西歪地挤了半个多小时地铁之后,梁絮走进了一条老街巷。经过一间点心铺子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停下来买了三斤香芋酥和两斤泡芙。

    付钱的时候,梁絮的心在滴血,后悔自己中午没从沈霸霸的自助食堂里多顺几块绿豆糕和麻团出来,现在还要自带点心去喝茶,太亏了!

    方晴跟梁絮一样,是北京土著,姥爷家的老房子拆迁,补给她一个临街的二层商铺。方晴便把房子装修了一下,挂牌成立了她的晴安心理咨询诊所。

    梁絮之前经常过来找方晴聊天,一进门就有种怀念的感觉。这里的装修有种旧上海老公馆的格调,弥漫着低调的优雅庄重感。

    方晴的助手已经在等她了,对她笑了一下,在前面引路说:“梁小姐,您很久都没来了。”

    梁絮心想:“可不是吗,以前不上班,没事老往这儿跑,把这里当贵妇沙龙使。吵了架之后就没脸再来了。”

    她对方晴还是挺惦记的,说:“她最近好吗?”

    助理不愧是心理专业的高材生,立刻领悟了梁絮的潜台词,直击十环地说:“她很想你,办公桌上还放着跟你的合影。”

    梁絮不好意思之余,还是挺感动的。她上了二楼,敲门进了梁絮的办公室。方晴对助理说:“把门关上,今天下班了。”

    助理答应了,转身走了。梁絮好久没见她了,心里有种百感交集的感慨。对于方晴来说,她们不过是三个多月不见。对于梁絮来说,却是阔别三年多没见了。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跟她和好了,没想到迈出这一步,其实只需要一点勇气。

    看得出方晴也挺想她的,过来跟她拥抱了一下,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过来坐。”

    她找了两个碟子,把点心放在里面。自己这边也准备了开心果和盐津梅子,四碟茶点摆在茶桌上,旁边放着一套紫砂茶具。梁絮拿起一个紫砂茶碗,用指尖抚摸,感觉烧制的很细腻,像婴儿细嫩的皮肤。

    她说:“这茶具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方晴说:“病人送的,一个有幽闭恐惧症的大姐,怕黑怕狭小空间,晚上不能一个人待。我对她跟踪治疗了两年,最近她状态好起来了,就买了这个送我。”

    方晴虽然性格冷淡,却意外的有细腻关怀的一面。病人们都很信任她,也有不少人在她的帮助下恢复了健康,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梁絮道:“舍得买这么好的壶,家里有矿吧?”

    方晴淡淡地说:“有男朋友,但是没有婚姻。她男朋友在香港,一年来看她几次,基本上属于被放置的状态,也难怪她会焦虑。所以说一切心理问题都有根源。我跟她打交道的时候,经常想起你,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梁絮说:“你说得对,经济独立是健全人格的基石,我已经深切地意识到这一点了。”

    方晴烧开了水,夹起一个塞满了熟普洱的青柑塞进壶里,注水之后倾出来烫了茶具,又注满一壶水,盖上盖子闷泡。

    梁絮像仓鼠似的吃着自己买来的香芋酥,两个腮涨的鼓鼓囊囊的。拳头大的点心,她三口一个,仿佛要把本钱吃回来似的。方晴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开始自己挣钱了。

    方晴说:“你现在待哪儿工作呢?”

    梁絮说:“给一个电商老总搞服装穿搭,每天给他做造型,出席大场合还得给他化妆。没事帮他采购衣服,白天在办公室坐班。”

    方晴哦了一声,说:“还跟你的专业有关系,薪水够吃饭吗?”

    “当然够啊,待遇还挺不错的。”梁絮总觉得她有点小瞧了自己,“而且老板也不难相处,是同龄人没有代沟,就是性格有点……沙雕?”

    方晴扑哧一声笑了,说:“谁啊?”

    梁絮又吃了个泡芙,嘴里鼓鼓囊囊地道:“沈钊,你知道他吗?”

    方晴一怔,说:“就那个电商回响的老板啊?哇塞……他超帅的啊,去年还被评为想嫁TOP10,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梁絮说:“就闲着无聊上招聘网站闲逛,见他招人我就去了。”

    方晴:“……”

    梁絮把这个天上掉馅饼的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显得特别欠揍。

    梁絮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凭借着自身扎实的专业素养,卓越的气质和执行能力来获得这个职务的,完全是当之无愧。”

    方晴给面子地点了点头,但说实在的,还是觉得她能找到这份工作,纯属运气好。

    茶泡好了,方晴把茶汤沏进茶海,又倒进小茶碗里。梁絮被酥皮噎的不轻,虚溜着喝了一口,道:“挺顺口的,还有股橘子味。”

    方晴便笑了,说:“小青柑嘛,我买了两罐。你喜欢的话,带一罐回去。”

    梁絮也不跟她客气,说:“好。”

    她俩以前老是这么一起聊天,如今这么亲密无间地待着,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梁絮很珍惜眼下的时光,方晴似乎也有同感。她注视着梁絮,说:“大狗子,以后谈恋爱之前,让我先给你掌掌眼。”

    梁絮漫不经心地说:“你自己都没有男朋友呢,还帮我掌眼。”

    方晴傲然地说:“我是心理专家,不需要身经百战也有一双鉴渣的慧眼。怎么你质疑国家心理咨询师考试的权威性吗?”

    梁絮便哈哈哈地笑了,拿了个盐津梅子塞进闺蜜的嘴里,说:“不敢不敢。不瞒你说,我已经对男人没兴趣了。”

    方晴扬眉看她,梁絮道:“当然,我对女人也没兴趣。我已经不指望爱情了,有生之年就想多挣点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把我的品牌发扬光大,多创造一些就业岗位,为社会做贡献。”

    方晴觉得她想得太远了,道:“你自己还有这顿没下顿呢,还想着给别人创造就业岗位。”

    “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梁絮肃然道,“远了不说,你就看白小飞那傻孩子,他就指望我养活了。我要是挣不来钱,他就得去相亲了——前阵子他姨妈的同事给他介绍了个胖姑娘,体重有二百斤,年纪轻轻的就有三高,一顿饭吃了俩大肘子。他回来都怀疑人生了,喝醉了哭着问我,他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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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定位。我看着特别心疼,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你说我能不拉他一把吗?”

    方晴跟白小飞的关系一般,然而听了他的遭遇,十分同情。

    她喝了口茶,说:“那你努力吧。”

    梁絮话说到这儿,露出了狐狸尾巴,说:“我倒是想努力呢,就是能力有限。我刚找的这工作吧,虽然待遇不错,但是老板有点怪……我有时候真觉得他这个性格给我开展工作造成了困难。”

    方晴说:“怎么个怪法?”

    梁絮见她产生了兴趣,便掏出手机,上网搜了几个新闻,把沈钊骚包的衣品展示给了方晴。方晴看了几张照片之后,扑哧一声笑了,说:“哈哈哈他有病吗?穿这样去这么严肃的场合,找削呢?”

    梁絮道:“谁说不是呢,一看就是从小没挨过毒打的熊孩子,太嚣张了。”

    方晴犯了职业病,沉思道:“他这个情况有点问题,初步考虑是表演型人格障碍,症状表现为喜欢成为人群的中心,性格自我中心,爱穿奇装异服,语言或者肢体动作夸张……”

    “哦豁,开始了,”梁絮心想,“找她咨询一小时二百块,多套几句话就等于创收了!”

    她目露崇拜的目光,看着方晴说:“那怎么解决呢?”

    “没跟病人谈过,不能直接下定论,得让他本人来一趟才行……”方晴说着,陡然警觉道,“哎,你套我话呢?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事来找我的吧?”

    梁絮被她揭穿了,笑着说:“我这不是为了保住饭碗才来向你求助的嘛。沈钊有个好基友叫李浩,管着我的生杀大权,他让我想办法纠正沈钊这个骚包的毛病,叫他们公司少跟着他丢人。我又管不了他,只能来向你来求助了。”

    方晴怜悯地看着人穷志短的梁絮,说:“我不管你有多艰难,蹭知识也是蹭,跟蹭饭没有区别。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有骨气的独立女性,不要蹭完了男朋友又来蹭闺蜜。”

    梁絮笑了,说:“行吧,我付费购买知识。不过他的自尊心很强,不可能过来看病。只能我口述症状,或者想办法偷录一些他的生活状态拿来给你看,这样可以吗?”

    方晴说:“可以。”

    梁絮抛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能开发/票吗?”

    方晴抬眼看她,说:“开发/票不就暴露了?你不是说不能让他知道吗?”

    梁絮的脑回路清奇,说:“没事,你给我开成服装,我就说给他买高档内裤了。”

    “那内裤从哪儿来?”方晴看着她说。

    梁絮咬了咬牙,说:“治病重要嘛。内裤什么的,反正穿在里头没人看的见。我上网给他批发一百条高仿的名牌。”

    方晴忍着笑答应了。梁絮掏出沈钊给自己的信用卡,说:“帮他建个档案,系统地治疗一下。不过一定得保密,要是让人知道回响的老板有心理问题,股票跌了咱俩都赔不起……算了干脆起个化名吧,当总裁的都狂霸酷炫拽,就叫他沈傲天。”

    方晴一秒钟切换工作状态,说:“可以。”

    她带着梁絮去了隔壁咨询室,建立了沈傲天的病历档案。她听梁絮描述了病人的状态、性格和生活习惯,然后又上网搜索沈钊的百度百科和各种视频,开始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观察分析。

    专业方面的事,梁絮帮不上忙。她寂寞地托着下巴,无聊地说:“我能做点什么?”

    方晴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几张斑斓的图纸,说:“这个叫墨迹测验,你拿去给他看看,问他能解读出什么来,说什么都行。把他的答案悄悄录下来,拿来给我。”

    梁絮看着图片,见上面是一些不规则的墨水流淌痕迹。图案都是对称的,有的像蝴蝶,有的像动物,也有的看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太明显了吧?”她说,“他那个人很警觉的,肯定不会配合。”

    方晴想了想,上网搜了个墨迹测验的小程序,发给了梁絮,说:“那就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把这个程序给他看。网上这种心理测试的小游戏很多,就当打发时间,骗他做一下。”

    梁絮觉得这样能行,便结束了这次心理咨询。方晴给她带上一罐青柑茶,送她出了门,说:“路上小心。”

    外头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梁絮站在温暖的灯光里,跟闺蜜拥抱了一下,说:“咱们下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