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了头发,沈钊说:“今天有个会议,给我收拾的正式一些。”
既然他自己这么主动要求了,梁絮就给他拿了最规矩的黑西装和白衬衫。沈钊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梁絮想起了他的骚包本性,知道他说的正式也没有常人理解的那么低调,总得在细节上表现出他的与众不同。
她只好把白衬衫收了回去,换了一件暗紫的缎面衬衫打底,白色波点领带。
沈钊穿上衬衫,把领带挂在脖子上扯来扯去,费了半天劲儿系了个少先队员结,然后扯着下半截皱眉说:“怎么这么长?”
梁絮:“……”
她虽然对直男的笨拙有一定的心理建设,但没想到他能笨到这种程度。她反过来一想,他要是会了,还有自己什么工作的余地?于是豁然开朗,他的笨拙也变成了能给自己产生金钱的闪光点。梁絮露出礼貌的微笑,彬彬有礼地说:“我来帮您吧?”
沈傲天默许了,梁絮解开领带,重新系了一遍。粗的一端搭在细的一端,绕一圈,扯过去在另一端再绕一圈。梁絮的手指修长灵活,做这种细致的活儿很好看。她系完了,又整理了一遍,说:“好了。”
沈钊正垂眼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沈钊笑了一下,眼神难得有点温柔。
梁絮觉得这样有点不对劲,离他太近了,好像靠在他怀里似的。成熟男人的荷尔蒙不知不觉地发散开来,把她包裹在其中。
梁絮不想跟他搞暧昧,脸微微发烫,后退一步,把镜子让给他。
灯光照在绸缎衬衫上,泛着布灵布灵的光,显得挺闷骚的。沈钊忘却了内裤给他带来的困扰,穿上西装外套,说:“很好,给你加鸡腿。”
白天梁絮去公司坐班,她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系统,发现里头积攒了大量的未读提示:沈钊好感加十,沈钊好感加五,白小飞好感加五,缝纫熟练度加一……
梁絮发现沈钊这人还挺领情的,自己只要工作做得好,他的好感就蹭蹭往上涨。她一口气把积攒的好感度全部兑换成生命值,系统显示她目前总共有四十二天时间。
梁絮松了口气,头一个月到了她还能拿两万块工资,根据日常赚钱的任务,两万除以一千,又是二十天的存活期,以后光靠工资交日常任务都能混过大半个月去了。
梁絮感觉自己已经全面适应了这个系统,进入了良性循环,每天都过得从容不迫。生存已经不是她面临的最大问题了,赚钱才是真正的难点。
她打开网店,发现小白开始给店铺陆续上货了。
他们以前在某猫有旗舰店,还挺高大上的,然而微信店铺和回响的店铺都是光秃秃的,急需发展建设。梁絮感觉自己像个拿着锄头站在荒山上的农民,眼里是黄土地,心里是万顷果树林和蔬菜田,充满了乐观昂扬的斗志。
店铺里的客服只有小白和小絮两个人。梁絮下了个旺旺,打算以后带个无线耳机藏在头发里,这样上班时间也能摸鱼充当客服。
下午沈钊有个合同要签,带着刘和平出去开会。
梁絮想起做内裤的事,于是估量着他的身材,用电脑给他打版制图,准备给他做几条莫代尔的内裤。
她正在制版,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徐莉莉接起来,跟那边聊了几句,面露难色道:“哎呀,我这边忙着呢,走不开。谁让你不好好检查,这么大人了,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边说了一阵子,徐莉莉冷淡地说:“我没空给你送,那谁闲着呢,要不然让她去一趟吧。”
挂了电话,徐莉莉道:“哎,小梁。”
梁絮心想:“干嘛,平常老是新来的长新来的短地叫我,这会儿要用我了,知道我姓什么了?”
徐莉莉说:“小刘说合同有份文件遗漏了,让你带过去。我这边走不开,让人给你准备辆车,麻烦你跑一趟了。”
梁絮觉得这事怎么样也轮不到自己管。她皱眉道:“这不是你们秘书的活儿吗?”
徐莉莉破天荒冲她笑了一下,说:“拜托你了。这文件对沈总很重要,要是不送过去,咱们这屋里的三个人都要挨骂的。”
梁絮见她态度难得不错,有点心软,于是答应了。徐莉莉找了一圈,翻到了文件,拿来递给梁絮。梁絮出了门,等了片刻,一辆车开过来,接她去送文件。
一路上断断续续堵了几个红绿灯,梁絮坐在后座,有些不安。徐莉莉说最晚两点钟之前要送到。梁絮看表,已经一点五十了。
终于到了开会地点,梁絮抱着文件夹百米冲刺,跑进办公大楼。刘和平等在大厅里,见她来了,连忙接过去,说:“可算来了……两点半开会,赶不上了。”
他说着拔腿就跑,进电梯走了。梁絮完成了任务,转身坐车回了公司。
傍晚五点多,刘和平打电话回来,说:“先别下班,沈总让咱们办公室的人等一会儿。”
梁絮和徐莉莉只好不动了,梁絮说:“他要干嘛?”
徐莉莉玩着指甲,了然地说:“要挨训了吧。”
梁絮觉得这不关自己的事,完全是无妄之灾。半小时后,沈钊回来了。他甩下公文包,小刘一脸倒霉地跟在他后面,看来已经挨过骂了。沈钊扯了个凳子坐在三个人中间,一脸心气不顺的模样。
“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吗?几千万的生意,差点砸在你们手里!”他严肃地说,“去签合同没带齐文件,干嘛去的,串门啊?”
沈钊的脸色铁青,像是个随时会爆的炸药桶。三个人都噤若寒蝉,低头听训。
“一点集体主义精神都没有,三个人都有问题!”
沈钊对刘和平道:“首先是你,丢三落四的,你跟着我好几年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高考你也忘带准考证啊?”
小刘低头道:“沈总对不起。”
沈钊又对梁絮道:“你送文件迟到,也有过错。”
梁絮挺冤枉,说:“本来就不是我的活儿,我是帮忙……”
沈钊脸一沉,伸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道:“什么叫帮忙?公司的事不是你的事?工作传到你手上,你就得负责任!”
梁絮气得要命,心想:“又不是我想堵车的。给你跑腿还要被骂,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了。”
沈钊又对徐莉莉说:“遇事推诿,作壁上观,你那活儿有多重要啊?”
徐莉莉眼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对不起,沈总,我特别愧疚。以后我一定主动承担工作。”
沈钊见她这样,有火也发不出来了。他皱了皱眉头,说:“今天属于工作上出现重大失误,你们三个人每人写一篇检查交上来,工资每人扣一百。”
小刘没什么好说的,徐莉莉低着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只有梁絮是个铁血耿直girl,心里极度不满,撇着嘴一副不爽的表情。沈钊看了她一样,说:“怎么,你不服气啊?”
梁絮道:“不服。”
沈钊冷漠道:“不服憋着。”
梁絮:“……”
沈钊道:“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才有资格跟我说不服。顶撞上司,再扣一百。”
梁絮:“……!!”
她这回是真想哭了,扣这么多,那她这么长时间就白干了。她又气又急,还想辩解,小刘悄悄地扯了她一把,示意她闭嘴算了。沈钊冷冷道:“再啰嗦就开除。”
梁絮觉得太委屈了,然而没办法,为了生存还得忍。老板在外人面前丢了脸,员工就要当沙包给他发泄,挨完怼还得谢恩,要不然以后连挨怼的机会都没了。
梁絮憋了一肚子气,深感成年人的世界难混。沈钊发完脾气,大摇大摆地走了。小刘这才开口道:“对不起,我连累你们了。要不然我请你们吃饭吧?”
徐莉莉站起来说:“没心情,给我记账吧。”
徐莉莉走了,梁絮依旧坐着没动。刘和平过来说:“你也要记账吗?”
梁絮抬起头,目光灼灼充满愤恨,坚定地说:“不要,今天我就吃,我得吃回本来。”
小刘笑了,说:“好吧,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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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出了办公大楼,两个人站在路口四下张望。梁絮往前一指,说:“就那儿吧。”
两人坐在麦当劳里,梁絮点了个金拱门桶,搭配加冰的大号可乐。小刘为了省钱,只要了个薯条。
梁絮觉得他这样太凄凉了,于是去要了个空杯子,把可乐倒给他一半,椒盐鸡翅也跟他对半分了。小刘啃着鸡腿,长舒了一口气,说:“谢啦。”
梁絮说:“是你买单,谢我干什么。”
小刘道:“那我也挺高兴的,上次我吃麦当劳都是去年的事了。”
梁絮感觉遇到了同类,贫穷的触角探了出来。她试探道:“你工资挺高的吧?这么节省干什么?”
小刘道:“我得买房啊,我去年刚交了首付,每个月都得还八千,剩下的钱就够吃白菜的了。”
梁絮同情地点头,说:“娶媳妇了?”
小刘说起这事还挺高兴的,说:“嗯,去年十一结的婚。”
他说着掏出手机来,给梁絮看他媳妇的照片,长头发大眼睛,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他说:“她是个幼师,特别温柔。你结婚了吗?”
梁絮想起了自己失败的感情经历,愁上心来,低头闷了一口可乐,摇了摇头。小刘还是挺体贴的,见她不开心,便没深入问。
他说:“沈总其实挺好的。我从他创业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这人特别讲义气,对手下很好。以前我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他借钱也要给我们发工资。那时候我们老是在出租屋里吃咸菜啃馒头,那时候就幻想,以后有了钱,就搞个自助食堂,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梁絮恍然大悟,忍不住笑了,说:“现在实现了,感觉怎么样?”
小刘笑了笑,说:“挺高兴的。公司剪彩的那天,大家都哭了,觉得总算熬出头了。那天看到的全是我们做梦都在想的情景,大家伙儿跟着他一步步地努力,居然就实现了。我那天就想,只要他不嫌弃,我就跟他一辈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好像有光,仿佛夜色中的航船得到了灯塔的指引,对沈钊既崇拜、又依赖。
他说:“钊哥真的特别好,你别生他气。”
梁絮多少也能体会到小刘的那种感情。她想起自己也是什么都没有,沈钊大方地接纳了她,平等地对待她,让她摆脱了从前的那种迷茫的人生。她感慨道:“他确实很好。”
小刘作为过来人,好心地说:“钊哥说的没错。工作上的事就像接力棒,传到谁手上谁就得负责。千万别当烂好人,做不到的事一开始就要拒绝。一切工作的传达必须到位,收到要回复,发送文件记得留底,别把同事当朋友什么都说……职场上的弯弯绕太多了,你慢慢学,但吃一次亏得涨一次教训。”
梁絮觉得他心眼儿挺好,有点感激,却又道:“不能把同事当朋友,那你干嘛跟我说这么多?”
小刘搔了搔鼻尖,说:“我觉得你没那么多心眼儿,不提点看着都担心。”
梁絮便笑了,说:“好吧,那我就领你这个情。”
两人吃完了东西,出门往外走。小刘想起白天的事还有点耿耿于怀,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明明检查过的,怎么会忘带那份文件呢……”
梁絮道:“你确定?”
小刘歪着头想了想,说:“应该是吧,真是怪了。”
梁絮跟刘和平聊完,心里没那么堵了,然而被扣钱还是挺不爽的。她回到家,没精打采地进了门,说:“我回来了。”
白小飞听见声音,立刻冲出来,眉飞色舞地说:“你回来啦!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梁絮见他一脸兴奋,不知道怎么了。白小飞不由分说,扯着她进了他的房间,捂住了她的眼睛,说:“给你个惊喜,三,二,一——”
梁絮在一片黑暗中,听见有一阵微弱的叽叽声。她满脑袋问号,把白小飞的手扯了下来,说:“干嘛?”
她面前的鸸鹋蛋破了。下半截蛋壳里,有一团小东西动来动去,身上的毛湿漉漉的,对着她叫道:“叽……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