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惊雷在脑中炸开,嬴仪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早已放弃夺嫡的兄弟们会再次卷入旋涡。
皇帝说完,又意味深长笑着补充了一句:“包括皇后。”
他几乎明示了,只有下一任皇帝的母亲能活下来,也几乎说出口,来夺嫡,夺得皇位便可保住你的母亲。
嬴仪茫然地看着兄弟们的脸,所以在他酒醉时,他们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封旨意么。
若是换个弱势的君主,这样无理的命令后妃的家族合起来,说不定都可以驳回去。
可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年少登基便迅速控制住权力,又亲身上阵开疆扩土,颁布法令将臣权分散的权力怪物。
在越是年老越是疯狂越是精明的皇帝面前,所有皇子的心思都如明镜般好猜,唯一一个能与他成为对手的就是他精心培养的太子。
他的继承人。
他培养的‘另一个自己’。
若是早年,皇帝会欣赏太子喜怒不形于色,十分有君王气度。可现在,看不透,就是他最大的罪名。
所以他颁布了殉葬的命令。
皇帝并不打算换继承人,只是他需要时间,让他承认自己的衰老。
在这之前,哪怕是太子,也不能稳坐钓鱼台,他需要一个理由,让其他孩子一起围攻太子,让太子失态,让他看清楚太子的势力。
于是嬴仪记忆中的景象便再一次上演,兄弟们开始争斗,他们杀红了眼,二哥嬴仁最先出局,他作为太子之后最大的皇子,实力却比太子要差上许多,被众皇子作为第一个发力的对象。
半年后,嬴仁被手下人背叛,举报私藏甲胄忤逆谋上证据确凿,处死。
三皇子嬴伐贪恋兵权,与边疆将领勾结,圈禁。
四皇子嬴佳卖官鬻爵,褫夺皇子与王位,全家流放。
五皇子嬴信自杀身亡。
六皇子嬴佩贪墨赈灾银两,导致数万民众死亡,处死。
而作为天命之女的孩子的八皇子嬴佑,是在围猎中为了保护皇帝而被发狂的野兽咬死,为天命之女赢得了几分怜惜,更为她送了决胜手段——一个怀上的皇子。
而九皇子嬴伦,被查出是围猎野兽发狂的元凶,被以谋逆罪处死。
但嬴伦死前,整合了先前失败的兄长们留下的势力,又做了一起投毒案。
投毒的对象——是太子东宫。
皇帝没有料到原本只是牵制太子的手段,却会造成最后几乎无人生还的结果。
他第一次表现出担忧的神情,震怒地催促医者为太子解毒。毒性强烈,虽然太子活了下来,但也被毒药摧毁了身体,稍稍活动便喘不过气,更受不得刺激。
更令皇帝绝望的是,当日太子的两个儿子也在宴上,他们年纪小,当场便喊着痛死去了。
他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太子,绝嗣了。
皇帝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情绪,直到天命之女生下皇子的消息传来,他欣喜若狂,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将这个孩子记在太子名下。
天命之女不愧有着天命的宠爱,皇帝纠结着伦理还没做出决定,就年老体衰离开了人世。
太子继位后德喜搬出圣旨,带着皇帝留下的玄甲卫完成了最后一项先帝的命令,亲自杀死了其他的妃嫔,只有天命之女因为心脏位置异于常人活了下来。
之后德喜便安然将玄甲卫交给了太子,自请为皇帝陪葬了。
太子成了皇帝,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的太子妃因为儿子死去心痛,见了太子也相对无言,只能垂泪至天明。
宫中空空如也,血腥味久留不去,新皇第一日便将天命之女的孩子定为太子,昭告天下。
又过了几年,新皇因为心力交瘁,身体难以负担,累死在御桌前。
太子即位,天命之女因为各种意外暴露了身份。部分臣子为了对抗先帝留下的顾命大臣,让天命之女与皇帝相认,她成为了母仪天下的太后。
嬴仪眼中含泪,看着兄弟们惨死、流放,看着兄长活活累死,他状若疯癫地不停往下方冲去,又被莫名出现的力量拉回原地。
他双目通红,朝着天空大喊:“这是什么,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吗?”
“这算什么?!?”
“太可笑了,这样荒唐的命令,为什么要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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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长!”
他癫狂着说些连自己也分不清的话,他已经心痛到无法思考了,只要一停止动作,兄弟们的死状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神呢!你出来啊!你不是说我会获得很多很多的爱吗!”嬴仪跌倒在地,“为什么啊!为什么……”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捂住胸口,爱是疼痛吗,爱是失去吗!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泪已流干了,嬴仪沙哑着嗓子说道:“让我回去。”
“让我回去!”
天上突然传来声音,与之前的有些不同,只是嬴仪已经听不出来了。
“你回去,又能做什么?”
“我回去,做什么?”嬴仪反问,他脸上的表情极其怪异,有些像哭,又有些像笑。
“哈哈,我回去做什么?”他猩红着眼,再不掩饰心
中的杀意,“既然最后都要死,那不如让一切结束在开始前。”
他笑着落泪,笑得极其癫狂:“我要回去,杀了皇帝!”
“呵呵,”天中声音似乎十分愉悦,“好的,我应允了。”
“呼唤我,我将为你达成愿望。”
——
再次醒来,嬴仪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林峠?”
被喊到名字的人惊喜地转过身:“七殿下?!你醒了!”
嬴仪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张草床上,林峠面前有个炉子,散发些药草的气味。
林峠将他扶起,与他说了他昏迷时发生的事。
他给嬴仪的彩箭藏着一种特殊的药草,当彩箭炸开,药粉随风扩散,他早先培养的鸟雀就会循着药粉追过去。
当日他带着属下去找嬴仪,就看见嬴仪躺在树下,几乎失了气息。
好在他的属下有擅长医术的人,做了紧急处理将他带回来医治,只是嬴仪摔得极重,原本都已经快放弃了,但不知为何,一日之后嬴仪又慢慢好了起来,只是一直没醒。
“你是说,”嬴仪看着他,脸色慢慢苍白,“我已经昏迷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