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雅思忖着编排了几个接下来要演示的剑招,余光中瞥到了埃丝特少将投过来的目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少将女士对她有种特殊的关注,今天有意无意看了她好多眼,还时而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时而不屑,时而又微微颔首。
上一次被人用这样挑剔审视的目光盯了一天,还是在参加“鱼鳞计划”选拔的时候。
剑起,姒雅摒除杂念,也不去想埃丝特少将的奇怪之处了。
姒家的机仆乐团早早地准备好了,鼓声渐起,清脆的琵琶声连珠而落,丝丝入扣。
姒雅单手负剑,架起左臂,剑指随着下身的交错迈步划出一道平滑的圆弧。随即,一道力达剑尖的直刺被她下探的身子送了出去,高抬的后腿将她整个人崩成了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明明是一个静态的定势动作,却好像蕴含着饱蓄的力量之感。
小定片刻,姒雅灵巧地翻身下来,翩翩裙裾潋滟出一朵小花。
她眸光似电,掷剑入云,空中剑身翻腾一同起舞,寒光凛冽,地上的她已是不慌不忙地仰身下腰,双腿翻过一个后桥,只见层叠的裙褶依势开散,宝相花纹流转其上,恍若新绽。
下一刻,之前离手凌空而舞的剑倏然下落,姒雅伸手一探,稳稳接住。
“好!”
只是短短一个开场,已赢得满堂彩。
姒雅深呼一口气,刚才的抛剑她也全无把握接住,不过手接不住剑柄她还可以踢起来再接,这样随便甩几个大招结束掉也不算敷衍吧?不然真让她跳整套的剑舞她还不知道怎么编呢。
接剑后她顺势接了个头顶云剑,手腕轻转,挽起了全剑花。
轻快飞扬的笛声,悬丝不绝,姒雅数着鼓点,下蹲蓄力,一个拧腰,飞身而起,凌空而转,长剑随着展开的双臂抡出立圆,以旋风之势劈出一击。
剑势起似风拂飞羽,飘逸灵动,势落若怒海惊涛,倚天斩鲸。
听着雷动的掌声,姒雅唇角微勾,心已落下大半,想着等下再来几个空翻就可以收尾了。
她做了一个提膝平斩的定势,也算给自己几息喘气的间隙。
抬眼间,却无意中和雪琼家的那个什么叫泽恩的对视上了。
姒雅心底冷哼一声,看什么看,你也是小辈,你以为你等会儿逃得过。
她上步左右撩剑,剑光纵横交错,迅猛如电,侵掠如火。
鼓点“嘭嘭”发如炸雷,阵阵急促的胡琴声陡然舒缓回转,恰似风雨欲来前的片刻宁静,琵琶声铮铮而鸣,如宝剑吟啸相和。
曲声已近高潮之处,姒雅一招鲜吃遍天,再掷了一次剑,离手之际于剑柄处施力,抛出一道旋转的团花剑影。同时垫步上前,脚下向斜后蹬地而起,又是一个飞身腾转,于半空中上踹一击,正中落下的飞剑,使其再度凌空。
正是蛟龙出水,震荡风雷之态。
就在姒雅以为自己要完成了一个完美的三周转踢月腿之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空翻之时从她头顶飞了出去,她没法分心,只敢凝神盯着下落的剑,滑步接住,收剑。
行礼。
“雅,献丑了。”
熟悉姒雅的长辈夸赞声已经不要钱地往外扔了:“哪里哪里,小雅太过自谦了,这套剑舞真是行云流水啊。”
姒雅长呼了一口气,看吧,大招多使一点根本不会有人关注她为什么在曲子高潮处就结束表演的事。
再多的她真的也不会了。
这时她才有心思,摸了摸头发,发现果然少了一只步摇,她环顾四周找了起来。
心下焦急,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砸没砸到人。
只找了片刻,她就发现了银发青年那有着玉质肌理的细腻掌心里,正躺着她飞出去的金步摇。
察觉到她的目光,泽恩·雪琼把手抬了抬,示意她赶紧过来拿走。
姒雅快步上前,跑到泽恩近前,先是仔仔细细在泽恩·雪琼露在衣服外的头脸和肌肤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外伤之后,才松下一口气。
连忙道歉:“你没伤到吧,真是抱歉,我不常戴着这玩意儿蹦蹦跳跳的,不知道它这么不牢靠。”
如果说埃丝特·雪琼在姒雅眼里是常挂着张笑意不达眼底的假面,总在望向她时悄然露出一张冰霜似的脸,那是种埃丝特自己可能也没察觉到的下意识反应。
那泽恩·雪琼就是彻彻底底装也不装的冷脸了。
“不至于,你接得住剑,我就接不住一只……”泽恩·雪琼卡壳了一下,这头饰在他们星球不常见,到底叫什么他还真得想一下,他拧眉思考的样子,又添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簪子了?”
这话像是在委婉地宽慰她,但配合泽恩·雪琼冷淡的语气姒雅总感觉他夹枪带棒的,她也不好再多想,毕竟她有错在先,只能再次道歉。
“总归是我不对,叫你受惊了。”
姒雅接过步摇,随手插回头顶。
原本冷眼看着并不想再搭话的泽恩眉峰一皱,心底立刻就不舒服起来,那种别扭的痒意似蚂蚁啃噬,让他很难忽略。
他偏过头去,不再看让他难受的源头,可这并没有些许作用。
终究,他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姒雅。
“你……”
姒雅定住脚步,回头看他:“嗯?”
“簪子戴歪了。”
虽然泽恩·雪琼并不懂长安星人的穿戴习惯,但这系有垂珠的簪子看样式显然和姒雅头顶左侧插着的是一对,一左一右本该是对称的。现在姒雅右侧的却插低了,这副不和谐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他顺眼。
姒雅下意识摸了摸那一侧的头发,不过立马就放了下来,并没有调整的意思,因为如果她在意这件事就不插回去插得那么随意了。倒是没想到泽恩·雪琼还好意地提醒了她,想必她刚才是真误会了,可能他就是真的面冷心不冷吧。
方才还有些被冷待的阴霾一扫而空,姒雅展颜一笑,语气轻松:“歪了就歪了,无伤大雅嘛,没什么关系的,也不是一定要规规整整的才好看啊,但还是很谢谢你啦。”
泽恩·雪琼觉得那笑容刺眼极了,费了很大的教养才没有当众翻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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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白眼。他握起的拳头在几案底下一砸,痛感帮他转移着那不对称簪子的画面总攫取过去的注意力。
姒雅能感受到泽恩·雪琼的视线时不时地瞟过她的发顶,只当他对长安星上的发饰很是喜欢,当下就生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的妆奁里倒是有不少发冠,挑一套送去作赔礼,这事儿就算彻底过去了,虽说人家本来也没有很在意此事,那也权当交个朋友了。
大人们觥筹交错,喝高兴了又比起摔跤来。
连博日格德都上去比了一场,不过他年纪大了,体能自然不比正当年的金吾卫,纵使经验丰富,最后还是被放倒了。
气氛正好,埃丝特少将提出让泽恩也上去试一试,又说他在念军事预校时的校际联赛中也拿过奖项,这下正好让孩子见识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类的云云。
在场的金吾卫论年纪都是泽恩和姒雅他们这个年纪的叔叔姨姨辈,最年轻的也要比他们大十几岁呢,他们可不想以大欺小,推脱来推脱去又把姒雅想起来了。
姒雅饭菜还没吃两口,又被提溜出来了。
姒雅指了指自己:“啊?我吗?”
又指了指泽恩·雪琼,“我们看着像是一个量级的吗?”
她今年才19岁,还没来到这个时代人类普遍身体发育的巅峰期,因此一米七七的个头比起已经长成的泽恩·雪琼那是矮多了。
铁塔似的一名金吾卫站了起来,哪怕不穿甲,他也有两米一的个子,这位年纪稍轻的金吾卫笑道:“难道我们看着和他就像一个量级的了吗?”
博日格德的警卫连金吾卫,论身体素质各个都是鬼宿星域中各星球里优中选优选出来的怪物,普通人是很难达到他们这个体格的。姒雅目视泽恩·雪琼大概一米九五左右,在普通人里还算不错,和金吾卫们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那有什么所谓,反正挨打的不是我就行。”
“嘿!你小子!”博日格德的亲卫很多也是看着姒雅从小长大,熟悉得很,因此也相当不客气,如果不是手边没有藤条只有一刀拍下去会拍出一地人渣的陌刀,那就是要上手了。
她想着长辈们也确实为难,便收敛了几分玩笑之态,说道:“我上就我上,我又不怕他。”
“等我换身衣服啊。”她匆匆跑走,三两下拆了头发,飞快地扎了个低马尾,又换了一身轻便的衬衫长裤。
出来的姒雅扔给泽恩·雪琼一个皮筋,示意他也把头发绑上。
泽恩·雪琼却深深看了她一眼。
心底总算长出一口浊气,那令人太阳穴隐隐作痛的不对称头饰可算是消失了。
姒雅又会错了意:“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我是体重臂展都不如你,但我可是也很厉害的。”
泽恩·雪琼不禁冷笑,体型优势可是格斗中很难逾越的天堑,也不知道这花架子哪来那么多的自信。
看来他是真不必要留手了。
“那么,请多指教咯。”姒雅拱手,对面又不说话,只微微颔首。
姒雅暗自腹诽,不说话,装高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