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见到阿叶的那瞬间,申如月悬了很久的心终于稳了下来。

    她说不上什么原因,从今日刚醒她就一直心有不安。原以为是终于要轮到她问审,可在问审过后,这心悸依然没什么缓解。

    直到见着他,似乎周遭簌簌的寒风都随着他盘坐在树根处的沉寂之姿而变得安稳,她那种不安感也终于消失。

    此刻,才真觉是大劫已过,接下来又要继续图谋生活,再往前走。

    察觉到申如月的目光,饶烨的眼睫颤了颤,却依然没睁开眼,半点瞧她的意思也没有。

    装模作样。

    申如月暗暗腹诽四个字,但看在他至少还是出了门来接她的份上,自行往他面前走去。

    毕竟他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故,今日会跟着白花花在城门口,除了等她,必然不会为了别的。

    虽然都是一份好心,但奈何实在嘴犟。不过这可由不得他,申如月非得打听清楚白花花身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白虎有感情,但是总归说不了人话,阿叶……没什么感情,也没来得及听过他说几句人话。

    “阿叶君,可是特意来城头等我了?”

    听到她和自己打了声招呼,饶烨起身,又上上下下扫了申如月一眼,淡道:“姑娘回来就好。”

    自此,再无其他多余的客套寒暄,他站立后撑着一边的木棍,又准备继续往前。

    就只说这些,不打算跟她汇报一下家中的近况么?这简直是不把申如月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而她刚准备质问,却又对上了饶烨的眼睛。

    那双明明漆黑沉静如墨,白处如缎纯正不掺分毫瑕疵的眼,沾了些疲态,眼尾处还泛了红。

    他等了她一秒,似乎是想等她把想说的话都先全部说完。

    可这瞬间,申如月又语塞了。

    想说的话太多,疑惑也太多,就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况且这城门口的,虽然来往人烟不多,但终归也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她收了手,又闭上了唇。

    见申如月无端又消停下去,饶烨敛眸回首,目光淡淡地看回路上继续向前。

    “嘁。”申如月撇撇嘴,只好跟上他。

    刚还被他打量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还是头次看到他正经穿了衣服的样子,没之前那么潦倒,反而觉得一身黑衣更衬得他面冠如玉,眉眼俊朗。

    不过仔细想回来,她早就在救他的时候就把他看光了,还是没穿衣服的那种,申如月又觉得自己还是掌握着主动地位的。

    饶烨独步在前,申如月和白花花一人一虎跟在其后。冬日正午的阳光也不是直直照在头顶上的,斜着拉了几道大小不一的团状影子。

    虽说申如月的小屋在林子边上,有些偏僻,但从城门口到家,也不过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还是申如月归家心切。明明这儿只是她的一个暂留之所,却因为随了时间的推移,呆的时间越来越久,就还有些舍不得了。

    再说她一路走回来,总是累坏了,这三天在牢狱中的日子,虽说没到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的地步,但也是寝食难安,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遭。所以她需要早些回去歇息,且心里也好奇着,阿叶这几天把她家搞成了什么样子,还要收拾好心情,又马不停蹄地准备起还债筹钱的事务。

    只是越靠近自己家门口,就闻到了愈发浓烈的血腥味儿。

    和那日捡到阿叶的时候,闻到的那种血腥味一模一样。

    这点疑惑还没放下,她又见着林径的两旁,星星点点有些血迹,只是看得不太清楚。

    复行几步,越靠近自家小屋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份揣测与不安便愈发明显。

    可站立在自家小坪前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依然紧闭着,门前周边也没什么异样,还和她刚走时没有任何区别。

    但鼻尖围绕着的血腥气做不了假。

    眼见已经走到了门前,申如月突然加快了几步,而后随手抄起了放在门边的铲雪扫把,忽而往饶烨的右臂上一掠。

    饶烨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根本没料到申如月会突然上前,更不知她会偷袭上手。

    骤然吃痛,他紧紧皱眉,耐不住抖身一激灵。

    “你,又受伤了。”申如月断言道。

    她说这话时已经是肯定语气,但此刻对于他一路上的闭口不言已经带了怒意。

    把铲雪扫把往旁边一扔,直冲进堂屋内环视一周,确无二致。刚准备坐下之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猛地起身走出屋去直到厨房土灶边,挪开一缸,只见缸内有件沾了血的墨色外衣,俨然就是她那日新给阿叶买的那件。

    看样子还是真刀真枪的一场硬仗!

    好家伙,长本事。这儿可是她的地盘,竟还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藏一件血衣有事瞒着,简直发指。

    申如月更是气从心中来,把缸中衣服攥在手里,直到堂屋之后,又摔在了饶烨面前的地上。

    “说说,怎么回事儿?”话毕,她终于感觉腿上有些酸累,卸了劲翘了脚,跳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饶烨抬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便知终是瞒不住她,而后言:“昨日夜里,家中进了些小贼。”

    “小贼?呵!”能把他梅开二度又添新伤,哪能是一般的盗窃小贼,申如月闻言锁眉感叹,“又来了。”

    显然是被她口中的“又”字而心生疑惑,饶烨原本保持了淡漠的眸子里也难得染上一丝惊异。

    沉默几分,而后问她:“姑娘家中,似乎以前就有此遭遇?”

    申如月瞥了他一眼,正欲解释,但实在说来话长,质问他的气还没消。又觉得空空荡荡的房里没个篝火点着,冷得瘆人,便先差遣着他:“你,先去把火生起来。”

    语气冷冰冰的,毕竟还在为他半天不主动解释情况的做法和态度而愤愤,这闷葫芦即便嗓子好了还是不爱说话,真是太难沟通。

    而饶烨果不其然,依然并未应她,自是向来以行动为先,走到那侧角落捡了些易燃的干稻草,又捡起了打火石默默生火。

    也没看清楚他是如何碰撞打擦,火苗就冒了出来,点燃了那一团干草,再借了一小阵风,顺势带到了浇了桐油的干柴上,这篝火便生了起来,也没什么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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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之娴熟,可谓老手。

    只是申如月想到厨房里剩余的干柴,还有屋内的草和面前的这点儿柴堆,似乎几天都没动过。这人莫不是铁人,大冬天的,都不需要在屋里取暖?

    而且,房内仅有的那张床上也收拾得整整齐齐,而是地上的那个草铺,又叠了一床那日她新买的棉被。

    睡地上,还不生火。疯子,真是疯子。

    这本是他自己的选择,与申如月无关,更谈不上招待不周,可偏偏又让她有种窝了火的罪恶感,戏谑道:“当真是小瞧了你,如此有本事。长了张嘴只知道吃饭又不会说话的,我最恨别人当个闷葫芦,有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了!”

    可她话音刚落,饶烨就一个没撑住起身,直直地要面前火堆里栽了下去,眼见着发尾就要被火苗吞噬,他却还没有使得出回正的力气,依然直挺挺的一板身子。

    生气归生气,又闹了这出,申如月还是被他吓着了,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把他扶好,又重新放到床上躺着。

    这才发现阿叶脸上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看起来状态很是不佳,真不知道这几日的修养补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这么虚弱。

    见申如月又想把自己扶过去躺着,饶烨还想挣扎着起身,重新坐起来听申如月讲流匪肆虐锦州地带的事情。

    但申如月这会儿已经是恨铁不成钢,再也不愿看到他又拿着自己的身体在自己面前忍痛犯险,而拔高语调,似是命令的语气道:“你给我躺好了!”

    闻言,饶烨起身的动作有瞬间怔住,复而听了她的话,乖乖躺了回去,嘴角还不易察觉地往上抬了分,辨不出他心里的真实情绪。

    大概是昨日夜里消耗过大,今日又去城门口接应了她,才会又变得这么糟。细细想来,申如月竟觉得,今天早上听到的那声顺循哨响,怕不仅是她捕风捉影的幻听。

    如是想着,便见到饶烨从自己的袖口中摸出了那顺循哨,作势要递给申如月,又言:“姑娘既已归家,此物当应归还。”

    她接过后先收到了袖口里,打算一会儿再藏回原先的地方,只是又不禁问道:“我问你,今日早晨,你是否吹响过此哨?”

    饶烨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不知她何出此问,而后诚然如实言:“是。”

    申如月深吸一口气,又问:“何人至此,能让你无法脱身?”

    想到他这如此担心麻烦到别人的性子,若不是迫不得已,便绝不会吹响这顺循哨,召唤出白花花来协助他。

    而他又曾说过,小贼是夜里遇着的,但这哨声分明是早上才发出的,莫不是这流匪贼心不死,一波不成又来了第二波,而他算计的日子大约就是今早前去接应,只是路上又被这些人绊住了手脚罢。

    饶烨转动着眼,目光流转,回忆理顺后言道:“来者共两拨,皆蒙着面,光凭招式可知是为两批不同的人,只是我并未能辨别出他们所属的流派,不过现已击退,姑娘大可放心。”

    语气笃定,似在许诺。

    荒唐。申如月扶眉暗叹。她又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阿叶这话说得,倒显得她有多么畏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