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知道自己今日的破绽太多,多说无益,匆匆地行了一礼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虞疏晚眸光闪了闪,转头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看向虞老夫人,
“祖母,我想出恭。”
“归晚走了,你就找借口出去,你是不是想针对归晚做什么?”
即便是方才冤枉了虞疏晚,可苏锦棠此刻还是下意识的质问起来。
一边的虞景洲后知后觉的皱眉,“母亲。”
母亲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待疏晚的吗?
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虞疏晚,只见她神色如常,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按照母亲的意思,我得跟姐姐一起在你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咯?”
虞疏晚扬眉,“要我说,不如看着姐姐的好,姐姐那边的事儿要比我这儿的事情多了去。
才几日,这就出了这样多的事情,我要是母亲,就算是为了姐姐的安危也是要将姐姐拴在裤腰带上的。”
她语气顿了顿,意味深长道:
“母亲,那个流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您确定让姐姐一个人去?”
虞疏晚如愿地看着苏锦棠的脸色一僵。
苏锦棠不是心疼虞疏晚吗,最好是赶紧点儿的过去,说不定能够亲眼看见虞归晚是如何处理流月的。
从方才虞归晚出去她就知道,流月大抵是活不成了。
流月年纪也不大,平日又信任虞归晚,虞归晚说什么她自然就做什么了。
如今府上平白多了一个小姐出来,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都不仅仅是让虞归晚的身份受到了威胁。
加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流月对她也定然已经有了怨言。
这个时候若稍稍引导,流月就能够有一个发泄自己私欲和表忠心的机会。
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们将自己想得太蠢了些。
所以流月根本禁不住几句问话,甚至是想要将虞归晚给供出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见流月沉不住气了来。
虞归晚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对她有了异心,无关轻重的丫头?
她瞧着苏锦棠,心下忍不住的催促。
不是那么疼爱虞归晚吗,怎么还不快点过去?
而一边的苏锦棠此刻如坐针毡。
今日的事情她也瞧出来了一些的端倪。
可这点端倪对于她而言,真的无法跟虞归晚相提并论。
更何况若不是因为太过害怕,归晚怎么会这样做?
这一切说到底不都是虞疏晚的错吗?
终究,苏锦棠还是坐不住了,“母亲,归晚……”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慌慌张张来报,
“不好了,不好了!
流月、流月触柱自尽了!”
虞疏晚有点不高兴。
自己想要去把人给拦截下来好看看还能掏点儿什么好消息出来对付虞归晚被叫住就算了。
给了机会苏锦棠自己还不中用。
心烦!
在场的几人面色一变,苏锦棠更是不管不顾地往着外面奔去。
虞疏晚搀扶着虞老夫人低声道:
“您别生气,咱们侯府对她不错,自己做错了事情,就算是官府来咱们也是有理的。”
流月是活契的丫头,外头都还有家人,少不得会闹一闹。
不过这些跟她也没什么关系,这一切可跟她没有关系。
虞疏晚心下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也知道虞老夫人惦记着侯府的名声,做不到无动于衷,神色上也自会收敛一些。
虞老夫人除了是惋惜一条命以外,也正是气恼这个事儿。
若是外头人知道以后不明就里,真以为她们忠义侯府做了什么,那岂不是坏了自家名声?
“过去看看。”
虞老夫人阴沉着脸。
虞疏晚就算是心中跃跃欲试也不敢表现出来。
虞景洲和虞方屹是惦记着虞老夫人,此刻见她动起来,自然是二话不说的跟了上去。
可她们到底是晚了一步。
还没走进屋子就听见了苏锦棠的哭声。
虞疏晚一喜:
虞归晚出事了?
虞方屹、虞景洲心下一紧:
归晚出事了?
几人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却只瞧见虞归晚像是受了惊吓呆呆地坐在一边,任由大夫把脉。
苏锦棠用帕子擦拭着眼泪,
“我女儿这是怎的了?”
“令嫒无事。”
大夫收回手,“只是有些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一二。”
苏锦棠更难过了。
她的归晚这些日子怎么这样的苦!
虞疏晚是真的失望。
还以为流月那个没出息的能够至少对虞归晚造成丁点儿伤害呢,这样一看,还真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
“哭什么苦!”
虞老夫人厉声呵斥着。
今日的事情到底是谁折腾出来的,虞老夫人心里简直是明镜儿一般。
如今虞归晚还这样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当真是被养坏了!
苏锦棠将虞归晚护在身后,语气哽咽,
“儿媳只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有错吗?”
听见这样顶嘴,虞老夫人的面色一寒,一边的虞方屹低声训斥着妻子,
“好了,少说两句吧!”
虞疏晚懒得去看她们之间的大戏,只是看向虞老夫人道:
“祖母,您近来上火,别再动气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当下紧要的是怎么处理。”
“几个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
虞老夫人冷笑一声,“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这件事儿几人理亏,不敢说话。
至于虞归晚现在都要慌死了。
她就算是再心狠,再觉得这个世界的事NPC,可看见流月在自己面前没了生气的时候还是慌张不已。
流月的血,也是热的啊!
虞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转而吩咐着知秋,
“你去请流月的老子娘他们过来,记得别招摇了。”
“是。”
虞老夫人又去嘱咐春兰,“你去找一找流月的契子,再去库房支取一些银两。”
处理妥善了,见虞疏晚不说话,虞老夫人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几分,
“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疏晚从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您怎么能……”
苏锦棠话未说完,就听见了虞方屹带了些许怒气的声音,顿时就不敢有了动静。
虞疏晚倒是大大方方道:
“孙女儿的确是没接触过这些,但是孙女儿也曾做过穷苦人家的女儿。
祖母处置得很妥当,但若是那个流月的爹娘是贪心的人,咱们恐怕还是会被拿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