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顾若云正坐在窗前卸妆,侍女轻手轻脚进来禀报:“夫人,少主来了!”
顾若云诧异道:“他跑来干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看样子好像不对劲!”侍女轻声道。
“让他进来。”顾若云起身整了整衣裙,缓步出了内室。
殷玉尘神情落寞,失魂落魄地走上前见礼。
她不由冷笑道:“你整天跟着那疯丫头疯跑,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这会儿蔫了?”
殷玉尘在她面前跪下,声气虚弱道:“娘,救救我!”
顾若云心头‘咯噔’一下,不由紧张道:“怎么回事?把头抬起来?”
他缓缓仰起脸,惨白的面上泪痕斑驳,通红眼眸中满是惨伤。
“傻孩子,什么事难过成这样?”顾若云原本想斥责几句,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到底于心不忍。
殷玉尘努力平复着心神,哽咽道:“三叔派人送来消息,说在雪峰山下看到形迹可疑的人,多半是燕兵找过来了。娘,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惊恐地抓住了顾若云的袖子,苦苦哀求道:“您下令吧,我这就带人把他们都赶走好不好?”
顾若云不觉大喜,眼神一下子亮了:“我以为天塌下来了,这就把你吓了个半死?他们找来又怎么样,我就是等着他们找过来。”
“什么?”殷玉尘惊骇道:“可他们会把云姐姐带走的,我、我实在舍不得……”
顾若云面色一寒,冷冷盯着他道:“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上心了?你以为我会把她一辈子留在这里?刚才你说让我救你,你怎么了?”
殷玉尘牙关微颤,将手腕放在她膝上,忐忑道:“娘,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
顾若云虽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把手搭在了他腕脉上,闭上眼睛听了一会儿,皱眉道:“哪里难受?”
殷玉尘神色痛苦,抓扯着衣襟,喃喃道:“我的心突然变得很软很软,动一下就疼,已经难受了半天。”
他抽了口气,瑟缩着道:“我不能想她,只要一想她心口就疼。娘,我会死吗?”
顾若云神色逐渐凝重起来,这才察觉到他唇色发紫,气息不稳。
她迟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你尚未足月便出生,婴儿时期百病缠身,最严重的是心衰之症。好在后来稳住了,这些年都无大碍。别怕,只要你乖乖听话,死不了的。对了,那丫头跟你说了什么?”
殷玉尘肩臂微颤,像个孩子般伏在她膝头,压抑着悲伤道:“她说她需要的不是一把刀,而我只会杀人,我什么也不会做,她不要我……”
顾若云不禁失笑,沉吟道:“她还挺有见地的,你的确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别难过,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何苦非要招惹她?即便她愿意,我还不答应呢!”
“娘,”殷玉尘缓缓抬起头,一脸心碎神伤:“您也觉得我一无是处吗?”
顾若云摇头:“你刀法精湛,内功浑厚,假以时日必能成为当世一流,怎么会一无是处?你和她不是同类,她在琢磨什么,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别再去招惹她了。”
殷玉尘辩解道:“是她先招惹我的!”
“怪你定力不行,”顾若云恼火道:“竟看上那个丑丫头。”
殷玉尘不自觉地皱眉,低声道:“她很好……”
“你懂什么呀?”顾若云嗤笑一声,沉吟道:“你如今长大了,也该晓事了,回头我就挑两个温柔懂事的,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女人的好。”
殷玉尘一脸迷茫,摇头道:“我那边不需要婢女。”
到底是母子,也不好点破,顾若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有些刺激你经受不起,一旦发病可有的罪受。那丫头是祸水,等她走了,你的心境便能回到从前,不要再想她了!”
殷玉尘神思惘然,沉沙河上惊鸿一瞥,他记得那翻飞的红衣和飘扬的黑发,甚至连正脸都没有瞧见,便跟着她一头扎进了水中。
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要追随她的命运吧?
殷玉尘走后,顾若云回头招了招手,贴身侍女挽香躬身上前,轻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顾若云朝门外瞟了一眼,淡淡道:“你安排一下,他也该开窍了,等他尝到做男人的妙处,就不会再傻乎乎地围着那个丑丫头打转了。”
挽香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难为情道:“少主素来不近女色,从小更衣洗漱也不要人侍候,这样……会不会太突兀?”
顾若云挑眉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挽香不敢再多言,躬身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
朝容早起梳洗,苏荷走过来,嘀咕道:“少主真奇怪,一大早就在外边站着,院门开后,又扭头走了。”
“大概是路过吧!”朝容敷衍道。
以往她都是第一个去藏书阁,今日过去后却看到大门洞开
她轻手轻脚上了楼,一片死寂中,隐约有翻书声。
她循声走到东边书橱后,竟看到殷玉尘席地而坐,边上胡乱摊着几册卷,他手中还捧了一卷,正皱眉翻阅。
她探头悄悄扫了一眼,看到他脚边那册扉页上写着《三十六宫春》,下面压着的一本书名只露出房中二字……
‘轰’一下血气上涌,她整张脸便红透了。
殷玉尘竟躲在这里看这种书?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她呼吸一重,殷玉尘立刻觉察,抬头看到她时吓了一跳,书卷脱手而飞,正好跌落在朝容旁边。
朝容心慌意乱,舔了舔嘴唇,垂眼瞥到书名,春宵秘……戏图?
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也猜到几分,以前她曾翻到过哥哥们偷藏的画册,有些倒还赏心悦目,可大多都粗俗不堪,她可是过了好久才缓过神。
“你不用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想化解尴尬,“这种东西……大家都会看的……”
话还没说完,眼前风声簌簌,殷玉尘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抬手捂住滚热的脸庞,想着以后怕是没法直视殷玉尘那张纯洁干净的脸庞了。
一想到他还帮她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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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路上背过她、共骑过一匹马,顿时尴尬到想挖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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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挽香将失败的消息禀报给顾若云时,她并没多意外,淡淡一笑道:“看来定力不错。”
“那……”挽香请示道:“还要继续吗?”
顾若云摩挲着杯盏,唇角微弯,轻笑道:“试试百媚千娇。”
挽香暗暗吸了口气,忧心忡忡道:“药性太烈了,少主怕是吃不消……”
“这种事情,哪有心疼男人的?”顾若云觑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别人有多舒服吗?”
挽香讪讪道:“奴婢受教了。”
“去调配吧!”她朝着外边扬了扬下巴,挽香躬身告退。
这天晚上,朝容被唤去陪顾若云用饭,末了还破天荒地留她住下,并指点了半夜剑术。
天还没亮,朝容便被挽香推醒,说外边下雪了,要喊她去打雪仗。
朝容一咕噜爬起来,想到苏荷说的冬天池子会冒泡,便欲亲眼看看,于是辞别顾若云,兴冲冲赶了回去。
外边草木凋零,四下里白茫茫一片,院门还关着,她飞身跳了进去,正在整洁的雪地上踩脚印时,却看到对面檐下有个雪人。
谁这么早?
她小跑过去,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个盘膝而坐的真人……
“殷玉尘?”她失声唤道。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满头满脸都是雪花,像是睡着了般一动不动。莫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朝容蹲下身出触他的鼻息,紧闭的眸子霍然睁开,他面如霜雪,但两颊绯红,待看到她时,漆黑的眸中骤然焕发出诡异的光芒。
朝容觉察到不对劲,正欲起身却被他一把抱住,她失声惊呼道:“殷玉尘,你怎么了?”
他喉中发出压抑的低喘,忽然将她扑倒在地。
就在她的后脑勺快要磕到地面时,却被他用手掌护住了。
他是清醒的,他一定是清醒的。
朝容拼命挣扎着,颤声道:“殷玉尘,放开我,快放开……”
寒意透过重重衣衫渗入肌肤,她像是躺在冰面。
可他的身躯却是火烫的,几乎要灼伤她的肌肤。
他呼吸急促,紧张而无措的拥抱着她,想搓雪团一般,几乎要将她的血肉揉碎。
俊秀的脸容缓缓的靠近,原本澄澈的黑眸此刻浑浊凌乱,瞳孔中像是燃起了两簇幽暗的火苗,正一点点扩散着、蔓延着,要将他整个身心都吞噬。
朝容心乱如麻,四周万籁俱寂,她分不清那擂鼓般的心跳声究竟是她的,还是殷玉尘的。
他的眼中有挣扎和迷惘,却还是不受控制般凑过来胡乱嗅着。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太冷,她的身体不由的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的脸庞和手掌一样的滚烫,柔软的唇瓣摸索着亲吻她的额头、脸颊和下巴,朝容下意识的挣扎,右脸的伤疤被他蹭得生疼,她不觉泪流满面,软下嗓音哀求道:“殷玉尘你别这样……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你快点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