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夫病重时,阿玉还未足月,为了让他看一眼孩子,我冒险用了催产药,所以他生来孱弱,脉率不齐,时有中止,跟他父亲一样有心衰之症,能活下来已是奇迹。他要不是我的儿子,我何必费尽心思将他养这么大?公主这话问得可真是奇怪。”顾若云旁若无人道。
“可你怎能出卖他?”朝容心如刀绞。
“阿容,你为何这么激动?”慕容归眉头微皱,疑惑地望向她。
朝容背后冷汗直流,讷讷道:“我……我没有。”
“阿玉虽然是我的儿子,可他到底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应该去外面闯闯。梁王殿下文韬武略当世无双,我让阿玉跟着他历练,到底有什么错?”顾若云带着几分得意道。
朝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有什么资格质疑?
“你真的愿意去盛宁?”她终究不愿死心,急忙走过去拉起殷玉尘问道:“那是虎狼之地,弱肉强食,王爷不是什么人都能跟的,你可能随时都会丧命,整天在刀尖上舔血,再也别想过一天安宁的日子,你真的想好了吗?”
不仅顾若云和慕容归面露惊讶,就连殷玉尘也不明白。。
他当然愿意,既然朝容要跟慕容归走,他一个人留在顾园也没有意思了,顾若云让他追随慕容归他自是求之不得,怎么会反对?
“我想好了。”他决然道。
朝容如遭雷击,差点站不住脚。既然连顾若云都能利用殷玉尘,那慕容归又岂会手软?
殷玉尘对她的心思如此明显,瞎子都看得出来,她不知道他会利用她来牵制他,还是会有别的手段?
“阿容,你脸色很不对劲,”慕容归端详着她,关切道:“现在很晚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
“不,”她使劲摇头,尖叫道:“我不要休息,现在就走,我一刻钟也不想留下来。”
她心里难受的要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涌出了眼眶。
“你怎么了?”慕容归扳过她的肩膀,皱眉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寒着脸的殷玉尘忽然抽刀朝他腕上砍去。
慕容归微惊,忙收回手掌,冷笑着望向顾若云道:“令郎好像不太懂规矩。”
顾若云忙赔笑道:“这孩子自幼孤僻,与外界甚少接触,的确不明事理,往后还请王爷多多费心。”
殷玉尘收刀,取出帕子旁若无人般帮朝容擦眼泪,有些无措道:“你别哭,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朝容劈手夺过帕子,用牙齿撕开一条缝,使劲扯两半丢在了地上,哽咽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以后……以后再也不是朋友。你不要找我,也不要再同我讲一句话。”
殷玉尘慌了神,俯身捡起残破的手帕紧紧攥在手里,无助地望向了顾若云,却见她唇角含着讥讽的笑意,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慕容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身吩咐开拔。
朝容一想到慕容归可能会因此误会朝华,便愈发忐忑。
此刻对于殷玉尘,除了恨铁不成钢,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阿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慕容归忽然开口道,朝容忙不迭的点头。
**
他跟顾若云打了个招呼,转身大步离去。
朝容不知道他是否刻意回避,无论出于何种缘由,她心里都很是感激。
“你认识慕容归?你们究竟什么关系?”顾若云咄咄逼人道。
朝容狠狠回瞪着她道:“难道你看不出来?”
“俞慕怜的女儿,果然不敢小瞧,到了敌国阵营竟也能找到靠山,厉害,不愧得了她的真传。”她不屑道。
“我尊重你是个长辈,也感激你这段日子的指点和提携,但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出卖他?”朝容尽力忽视她话中的讽刺,怒声道。
“出卖?真好笑,我自己的儿子,替我办事有什么不对?”顾若云撇了撇嘴,抬手轻轻一招,“阿玉过来。”
殷玉尘乖乖走到了她身边,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瞧着满面怒意的朝容。
“不用向我证明你的控制权,我一点儿都不稀罕。我喜欢一个人,不会剥夺他的自由,更不会将他收为己用。盛宁城中局势复杂,两派对立,你让殷玉尘跟着慕容归,他除了替人挡刀和杀人还能做什么?你一点儿都不顾念母子亲情吗?”
见她依然不为所动,朝容心头怒意横生,压着嗓子道:“慕容归大抵已经看出来他对我有意,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你不是好奇我们是什么关系吗?我们曾是生死不渝的恋人,只是碍于国仇家恨没能在一起。可他并未死心,不然也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了。”
顾若云缓缓击掌,笑道:“精彩,真是精彩!这样一来,我更放心把阿玉派到他身边,我看得出来,根本不爱慕容归,但你对阿玉有感情,所以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护他周全。我呀,就爱看人疲于奔命。”
“卑鄙!”朝容火冒三丈,抬手指着她颤声道。
顾若云不置可否道:“真是遗憾,你娘没有告诉你我到底有多卑鄙。”
“娘,你们不要吵了。我愿意跟他走,一来是顺应您的心意,二来是可以……保护公主。”殷玉尘开口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斥道。
殷玉尘哑口无言,默默看着她们不敢再说话了。
只听隆隆的车马声,朝容转过头,看到一辆宽阔华丽的马车沿着大路缓缓驶来。
车前挂着两盏灯笼,灯笼上映出‘梁王府’三字。
她心头一急,忙转过头来,抓着殷玉尘的手腕道:“以后很难再见面,既然你决定了,我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保护好自己,谁的话也不能相信。还有,不要向任何人透漏我们的关系。”
“你们什么关系呀?”顾若云挑眉笑道。
朝容狠狠剜了她一眼道:“夫人也好好保重吧!”
“呵,放心,我肯定比你们好。你跟阿玉这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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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会成为仇人,不会成为爱人,不信你等着瞧。”她看到朝容生气煎熬似乎很高兴。
“事在人为,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了。”朝容反驳道。
“对,事在人为。”顾若云笑着应声。
马车驶到了近前,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慕容归走出来道:“阿容先上车吧,我跟顾夫人还有几句话要说。”
朝容点了点头,也没敢再看殷玉尘,转身走向了马车。
“公主,我记住了。”殷玉尘眼见她要上车,想到以后可能真的很难再见面,不由得悲从中来,扯着嗓子喊道。
朝容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只是微微顿了一下便上了马车。
车厢里极其宽敞,可容五六个人乘坐,壁上镶嵌着一盏琉璃灯,宽约三尺的矮塌上铺设着厚厚的锦垫和绒毯,想必困倦时还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觉。
车壁和车顶都很厚实,钉着一层青底暗纹的防潮油纸,靠背处围了数尺高的薄毡,所以即便外面天寒地冻,里面乘坐的人也不怕靠到冰冷的厢壁。
朝容将包袱放在膝上,坐在了车角。
她刚坐好马车就就开始上路了,她悄悄掀起帘角从车窗望了过去,看到慕容归正和顾若云说话,殷玉尘正眼巴巴的望了过来,她的手一抖,急忙放下了帘子。
马车缓缓行驶了约莫一刻钟忽然停了下来,朝容心头一紧,慌忙抱紧了包袱,抿着唇紧紧盯着车帘。
帘子悠悠一晃,慕容归高大的身影便已经钻了进来。
朝容忙往角落里缩了缩,有些紧张道:“你跟我同坐一车,就不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慕容归顿时失笑,蹲下身来掀起矮塌上垂落的盖斤,朝容才发现那底下竟有两扇柜门,他拉开柜门拿出两个蒲团又拉出一个小箱子,道:“此行都是我的心腹,你大可以放心。”
他说着脱下身上厚重的风氅折叠了几下塞进了柜子里,然后靠着车壁坐在蒲团上,将两腿并在另一个蒲团上,伸手打开箱子拿出一本书闲闲的翻着。
朝容渐渐放下了心,暗暗吁了一口气。
慕容归倒是真的挺安静,一直在车壁上就着那盏昏黄的灯看书,可朝容性格向来活泼,一个人的时候就不说了,此刻明明有人同车,却一句话不说实在闷得慌,憋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声问道:“你跟顾若云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为什么愿意把儿子借给你用两年?”
慕容归从书页上抬起了视线,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朝容忙道:“我知道你不会说的,这样机密的事,当然不会说给我这个外人听,我就是随便问一下。”
慕容归缓缓合上了书,眸中透出些许困惑,朝容慌忙把头低下了。
“阿容,你如今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默默道,“过去的事你绝口不提,我也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高兴。当年你出卖我,原本我并不理解,甚至伤心欲绝,也恨过你。但是后来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便明白了,你那样绝情的对我,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