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002章
    “沈姑娘这次病得太久才会高烧不退,我给她吃了我的药丸,过半个时辰烧就能退了,我再另外写个方子,按方子吃上三五天想必就能痊愈。”

    孙千医术高明,是裴晏礼身边最得用的大夫。

    刀影把他找来的路上,跑得快得他差点儿要断气,害他以为裴晏礼出了什么事,谁知到了厢房一看,竟是给沈婉宁看病,他便全都明白了。

    裴晏礼把孙千写的药方看了看,仔细审视,确认无误后,才交予刀影前去抓药。

    春桃忆起沈婉宁这些时日的状况,忧虑之色溢于言表:“我家姑娘这些天还老是做噩梦,睡不安宁,人都消瘦了。”

    “我给她配个安神的香囊,等她病好了,自然也就不会做噩梦了。”孙千抚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

    裴晏礼清泠泠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孙千对上他目光,眨了眨眼睛,笑着对春桃道:“对了,前两日我正好给裴大人配了安神的香囊,你家姑娘也可以用,不如就把裴大人的香囊先拿去用着。”

    春桃面露难色:“……”这不好吧。

    裴晏礼轻咳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

    孙千走上前,伸手扯下他身上挂着的香囊,裴晏礼要拦没拦住,慢了半拍,孙千拿着香囊转身就塞进了春桃手里,“拿着,为了你姑娘好。”

    一句话直接堵了春桃的退路。

    沈婉宁幽幽转醒,喉咙干痒,咳嗽出声。

    “姑娘,你醒了。”

    春桃欣喜万分,几步奔到榻前,扶着沈婉宁坐起身。

    裴晏礼端着茶水走过来,春桃连忙伸手去接,裴晏礼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手。

    刹那间,春桃想到什么,慌忙收回了手。

    沈婉宁抬眸望向裴晏礼,映入眼帘的是他递至面前的茶杯,那目光温润如水,满含关切。沈婉宁双手接过茶杯,轻声道谢。

    裴晏礼在塌边坐下,看着她把水喝完,和声说道:“稍后便送你回沈府,你身子欠佳,需安心调养。”

    “那我舅父之事……”

    “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吗?”

    沈婉宁抬头看着裴晏礼,脑海里回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他说求他办事,要付出代价。

    “我等你给我答复。”裴晏礼清冷嗓音传入耳中。

    沈婉宁心一紧,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我……”

    “我先送你回沈府。”未等沈婉宁把话说完,裴晏礼便截断她的言语,瞥她一眼后,起身离去。

    沈婉宁望着他的背影,心慌意乱。

    难道他改变主意不想帮她救人了?那她要怎么办?

    直到坐上马车,沈婉宁都心神不宁,裴晏礼走后她就没再见到他,她有心想找他问问也找不到人,一路上只有护卫刀影默不作声都跟着她。

    就在马车即将驶离裴府之际,突然,一人掀起车帘,径直坐入车内。

    沈婉宁抬眼一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裴晏礼径直在她对面落座,双眸审视着她。

    “瞧你这神情,我上车让你很意外?”

    “没有。”沈婉宁连忙否认,摇了摇头。

    裴晏礼轻哼了一声,扭头望向车外。

    沈婉宁抿了抿唇,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酸涩,纵使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裴晏礼答应帮她救人,她什么都愿意做。

    “裴大哥,我想好了,我会跟表哥退婚,撇清跟陆家的关系。”

    “还请裴大哥施以援手,救救陆家。”

    裴晏礼转过头,目光落在她的发髻之上,那发髻上所簪之花仿佛失去了生机,不似先前那么鲜活了。

    他闷声道:“你倒是对陆淮之用心良苦。”

    沈婉宁没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眼眶微红:“表哥是极好的人……”

    车厢空间逼仄,裴晏礼憋得胸口发闷,几欲窒息。

    “陆家所犯之事,即便死罪可免,也活罪难逃。”

    “我知道……”泪水夺眶而出,顺着沈婉宁的脸颊滑落。她早已知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虽心痛难忍,但还是道:“总好过满门抄斩。”

    “此事拜托你了,裴大哥。”她把所有希望都押在了他的身上。

    裴晏礼嘴角紧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心头莫名升起一股烦躁。

    此后,两人相对无言。

    马车哒哒作响,缓缓驶回沈府。

    “裴大哥,我先行回府了。”

    沈婉宁欲起身下车,裴晏礼却蓦地伸出手,扣住她的手腕,她脚步一顿,回首望向他。

    裴晏礼缓缓起身,高大的身躯如影随形,将沈婉宁笼罩其中,那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婉宁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坐回原位。

    裴晏礼俯身靠近,黑眸紧盯着她,薄唇轻启:“莫要忘却你今日所言。”

    沈婉宁背靠车厢,轻轻挣动手腕,却未能挣脱裴晏礼的掌控。

    她的心口急剧跳动,一下又一下,闷痛、难受、委屈、苦涩诸般滋味交织,如潮水般向全身蔓延。

    她竭力压抑这些情绪,在裴晏礼炽热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点头:“我……我会与表哥退亲,划清界限,你且放开我……”

    她双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下一刻便会夺眶而出,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其他,裴晏礼指尖微微一松,终是放开了她的手。

    “去吧。”

    沈婉宁推开他,脚步虚浮地走下马车。

    春桃满脸忧色,急忙上前搀扶。

    府中的消息仿若长了翅膀,沈婉宁尚未回到住处,那关于她在裴府的种种传闻,便已在府内悄然传开。

    有人说见她神色匆匆地从裴府归来,似是遭遇了莫大的变故;亦有人说在马车旁看到裴大人的身影,两人的神情皆颇为凝重,其中定有隐情。

    一时间,沈府上下议论纷纷,众人皆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沈婉宁却浑然不知,她满心忧虑的,唯有舅父一家的命运以及裴晏礼要她退婚之事……

    各种消息很快传到了徐氏耳中,徐氏便立刻遣了丫鬟来叫她过去。

    沈婉宁心中虽觉疲惫不堪,但也只能强打起精神,随着丫鬟往正厅走去。

    沈婉宁刚踏入正厅,徐氏便沉着脸,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冷哼一声道:“哼,你还知道回来?陆家人如今都下了大狱,你倒好,还敢往外跑,生怕别人没注意到你,你是不是想连累咱们沈家啊?”

    沈婉宁心中一紧,赶忙解释道:“夫人,我不会连累沈家的,我此番出去,就是为了想办法解决此事。我已经决定了,要跟陆家彻底撇清关系,也会和大表哥解除婚约的。”

    徐氏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喜,可脸上依旧故作严肃:“哦?你当真能做到?你可别只是嘴上说说,到时候又给沈家招来祸事。”

    “夫人放心,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沈婉宁垂着头,声音有些低弱,心里却满是苦涩。

    她又何尝愿意走到这一步,可如今为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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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也只能舍弃与大表哥的情谊,还要忍着性子听徐氏这般冷言冷语。

    徐氏微微点头,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却依旧严厉:“哼,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你也知道,咱们沈家在这京城之中立足不易,可禁不起你这般折腾。你若是还念着沈家的好,就赶紧把这事儿处理干净,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是,夫人,我明白。”沈婉宁应道,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对了,我还听说,你和裴大人走得挺近?”徐氏放下茶杯,目光直直地盯着沈婉宁,眼神里透着探究。

    沈婉宁心头一紧,不知徐氏这话究竟何意,但她也只能如实答道:“昔日回京路上,我帮过裴大人一个小忙,所以跟裴大人相熟,今天我去他府上也只是为了请他帮忙。”

    “哼,帮忙?”继母冷笑一声,“裴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和他走得太近,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听。”

    沈婉宁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中满是憋屈不忿。

    徐氏不过就是想挑她的刺,还要就假惺惺义正言辞为她好,现如今这般情形她也不好与她争执,暂且忍了。

    “夫人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沈婉宁低声说道。

    徐氏见她这般模样,似乎再继续说下去,就显得自己太过了,便假意缓了缓语气道:“罢了罢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咱们府里如今这情况,可禁不起什么闲言碎语。若是因为你让沈家有了什么闪失,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且回去好好休息吧,把身子养好了才是要紧事。”

    徐氏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沈婉宁应了一声,起身告辞。

    春桃一直在厅外候着,见她出来,赶忙上前扶住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沈婉宁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脚步愈发沉重,在春桃的搀扶下,缓缓回了自己住处。

    海棠苑里,沈婉宁坐在书桌前,望着空白的信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大表哥昔日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温柔情意,此刻都化作了心头的钝痛。

    可如今陆家陷入如此危难之中,为了能求裴晏礼出手相助,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斩断这份情谊。

    泪水一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沈婉宁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满心的悲伤,颤抖着拿起笔,一笔一划艰难地写下给陆大公子的退婚书。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那纸上的话语,虽简短却字字诛心。

    写罢,她将退婚书仔细叠好,递给一旁满脸担忧的春桃,声音沙哑地说道:“春桃,你将这信送去给夫人,她看过之后,自会知道怎么做的。”

    春桃接过信,心疼地看着沈婉宁,“姑娘,真要这么做吗?”

    沈婉宁点点头:“去吧。”

    春桃跟着红了眼,转身快步往徐氏的院子走去。

    徐氏正在房里悠闲地喝着茶,见春桃来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喜。

    “又来做什么?”

    “夫人,姑娘让奴婢把这给你。”春桃走上前,将退婚书呈上,徐氏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满是幸灾乐祸。

    这次沈婉宁还算乖觉,自己主动退了跟陆家的婚事,这下可算是彻底撇清了与陆家的关系,往后她在这京中没了陆家的依靠,她的婚事还不就任自己戳扁捏圆了嘛。

    徐氏越想越得意,当下便吩咐人第二日就将这封信送去了陆家,正式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