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熹月看过画久久不能言语。
暮色中,她突然问:“你答应交往,真的只是因为对方的脸?”
季时欢其实记不清大学时游乐人间是什么心态,含糊点了下头:“大概吧。”
谷熹月瞪她。
“好看的那么多,你这样的人是找不到真爱的。”
季时欢轻笑耸肩。
真爱什么的她从未有过期待,重生一回,身上担子不减反增,真有那闲功夫,她其实更愿意琢磨琢磨姜泊烟的脑回路。
谷熹月将画放回去,主动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季时欢蹙眉,追过去问:“大小姐,还没玩够?”
谷熹月翻了个白眼。
她目视前方:“看在画的份上,帮你和我舅舅组个局。”紧接着,她报了个餐厅名称,又催促:“走吧,别迟到了。”
季时欢愣怔。
回神后,她绕过车身走向驾驶席。
Venus绚烂的霓虹招牌悬在不远处,她看起来明明散漫无状,这一幕却分外和谐。
有了谷熹月亲自引线,季时欢顺利结识卢兴国。两人在饭局达成初步合作意向,并约定之后再找时间详谈。
几天后周末,季时欢约了人在玉城小区碰面。
玉城小区位于A市市中心,附近寸土寸金。季时勤和舒妮订婚后,两人搬了过来。季时欢记得那时哥哥费了不少功夫才买下其中最豪华的大平层,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多亿。
她到得早,在附近十字路口找了个视野开阔的早餐店,随便点了个豆浆包子套餐被刷走200块钱。
顶级Alpha存在感很强,更别说她还顶着那样祸国殃民一张脸,店内工作人员包括不少客人都在偷偷看她。偏生季时欢没什么精神,早餐都没动几口,窝在沙发椅中望着外头街景发呆。
但很快,她原本散漫的目光开始聚焦。
十字路口车流繁忙,车辆有个小磕小碰不算罕见。在距离早餐店不到200米位置,一辆迈巴赫意外剐蹭到黑色劳斯莱斯。
事故责任方暂时难以辨别,但停下后,迈巴赫车主,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下了车,粗暴敲开劳斯莱斯车窗。
隔得远,季时欢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瞧着那副表情,大概率骂得很脏。
很快,劳斯莱斯车主也下了车。
她非常淡定,确认情况后无视男人直接开始打电话,大概是在联系保险公司或者能处理事情的助理。
本就是一桩小事故,除了劳斯莱斯车主实在长得美貌让季时欢视线聚焦了两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
但那中年男人蛮不讲理,嘴里不停手上还开始推搡,让季时欢莫名感觉烦躁。
可能是死过一遍万事看淡,她起身直接走了过去。
“车都开不好还敢上路,要我说你们女人就老老实实找司机好了,一看你这长相就知道是个吃软饭的,怎么,金主没给……”
男人边嚷嚷,边第三次试图推搡姜泊烟。
但这一次他未能如愿——
领口被一股巨力揪起,下一刻,身下劳斯莱斯车盖板直接跟他的脸来了个零距离亲密接触。
季时欢制住人还不够,她抓着男人后脖领,将他脑袋往坚硬钢铁车身上“砰砰”狠撞了两下。
男人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哀嚎,路过行人也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全场最镇定的人要属当街行凶的季时欢。
教训完,她拉起男人,面对面问:“需要申请法律援助吗?”
“你,你……”男人头脑发晕,身子更是抖得厉害。
几天过去,姜泊烟身上用来狐假虎威的信息素早已淡去,但季时欢不同。
她不加收敛的时候,顶级Alpha的强迫感如有实质压在人身上,被针对的男人连呼吸都有些费力,张着嘴像条死鱼一样绝望瞪着她。
季时欢勾唇,松开手。
她又问:“女人怎么了?收拾你够用么?”
男人回过神,扶着车颤颤巍巍站起。
“她,她违规停车,你们还有理了?”
明明遭受堪称无礼对待,施暴者还在眼前,男人却仿若熄了火,老老实实说起道理,在季时欢面前连底气都薄弱许多。
季时欢看多了这种欺软怕硬的小人,懒得和他废话,往他旁边车胎又踹了一脚。
“砰”一声响起,男人吓了一跳,瑟缩起肩膀,连眼神都开始躲闪。
路人依然频频投来目光,但注意力全放在两张同框翻倍赏心悦目的美人面上。
姜泊烟上前。
算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受到季时欢帮助。
理智告诉她季时欢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多余,没有她自己也能完美处理。可身体不受她管控,原先编排好让对方不要多管闲事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她对上季时欢清亮眼眸,低声说了句:“多谢。”
季时欢甩了甩手。
她没接受,只戏谑看着姜泊烟。
“对上我的时候嘴巴不是挺厉害?怎么暗地里受欺负一声都不吭。”
姜泊烟淡淡道:“没必要。”
她又恢复平常那副万事无挂碍的模样,好似无论身边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叫她动容。
季时欢暗暗在心里骂了声:假清高。
姜泊烟看着她,突然问:“季小姐怎么有闲心管起我的事?”
季时欢昂起下巴。
奇怪的理由被她说得理直气壮:“你的对手是我。”
姜泊烟不明所以。
季时欢便眯起眼。
“争点气,不准给我丢份!”
姜泊烟:“……”
某个瞬间,姜泊烟开始怀疑自己中文是不是不太好,她怀疑季时欢口中“对手”两个字也许潜藏了某些她并不知晓的含义。
否则,她实在无法将上下两句联系起来。
很快,交警和保险人员很快赶到,接手了事故处理,该扣分扣分,该维修维修。
开完罚单后,交警盯着男人脸上淤青,询问是否发生肢体冲突。
男人抬头看了季时欢一眼。
打人的是季时欢,但对方毕竟是为自己出头,姜泊烟已经决定抗下所有责任。她主动上前本准备向交警说明情况,突然被季时欢挡住。
顶级Alpha天然有身高优势,季时欢又是黄金比例模特身材,宽肩窄腰,往她面前一站,几乎将她罩得严严实实。
姜泊烟闻到她后颈处传来有些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撇开头,意外看到两人脚边交叠的影子,属于季时欢那半几乎将她的吞噬了三分之二。
越过交警,季时欢直直看向中年男人。
她问:“是不是有点误会?”
男人缩着身体一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没有误会,也没有冲突。”
说完,他不敢再停留,回身躲进自己的迈巴赫,一脚油门上路离开。
季时欢回头看向姜泊烟,眼底有自己都没发现的邀功意味。她长得好看,收敛攻击性后极具迷惑性,像藏起利爪的猫,矜贵用目光讨要奖励。
姜泊烟愣怔。
她很难想象自己能有什么让对方感兴趣,可以作为奖励的回报,思绪开小差的时候蓦地想起“以身饲虎”这个词语,一股电流从尾椎窜起。
见她不说话,季时欢挑眉。
她提醒:“解决了。”
“嗯。”姜泊烟点头。
她没有再道谢,人情并不适用于她和季时欢之间的关系,两家对立多年,要谈就直接谈利益。
所以她开门见山:“季小姐想要什么?”
季时欢低头打量她。
她目光在姜泊烟颈侧的抑制贴上停留一瞬,又不着痕迹移开,微眯起眼思索,像狮子大开口的前兆。
姜泊烟表面镇定,心中已经将寰基和宏芯近期竞争业务全梳理一遍。
就在她准备先发制人强调一下自己原则时,季时欢先开口了。
她问:“有水么?”
姜泊烟:“嗯?”
“最好再有消毒洗手液。”季时欢甩了甩手,一脸嫌恶,“刚才碰过那个男的,忍很久了。”
姜泊烟:“……”
所幸姜泊烟本就有点小洁癖,车里东西都齐全。两人转移到旁边绿化丛,姜泊烟拧开瓶口,对着季时欢双手缓缓倾倒清水。
春日阳光和煦,受水流折射幻化出不同色彩。
终于弄干净,季时欢接过姜泊烟递过来的手帕。
她蹙着眉,状若不满吐槽:“……你为什么连洗手液都买小苍兰香味的?”
姜泊烟淡淡道:“方便。”
抑制剂和抑制贴用得再多,也不能保证信息素百分百不泄露。姜泊烟习惯使用相同香系,倘若不幸信息素被捕捉,就有推脱的借口。
季时欢瞥她一眼,将手抬到鼻尖嗅闻。
片刻后,她放下手,评价:“没有你的好闻。”
姜泊烟一愣。
“你闻过自己的味道吗?”季时欢揉揉鼻子,“甜丝丝的,不像小苍兰,像小苍兰花蜜。”
姜泊烟想起季时欢信息素味道。
她很难在现实中找到那种气味具体对应的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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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确定那种清冽气息应该被归类为复合海洋香型。而且像季时欢这种顶级Alpha能将信息素释放到极致,两人纠缠最深的时候,季时欢也出了一身汗,那时候姜泊烟被她怀抱牢牢包裹,闻到隐隐闻到海盐的味道,本就敏感的感官又再次受到一次刺激。
她蹙起眉。
“季小姐这样容易让人误会。”
季时欢问:“误会什么?”
姜泊烟不咸不淡瞥她一眼。
“你在回味么?”
“……”季时欢用舌尖舔舐上犬齿。
这些天她并没有特意去回忆那晚上的混乱,此时乍然听到“回味”这个字眼,某些记忆自己不受控制冒了出来。
但季时欢不想示弱。
“啊,姜总也可以这么认为。”
姜泊烟脚步差点趔趄。
“不行么?”季时欢就喜欢欣赏死对头除平静之外一切表情。
她扶着姜泊烟手臂往上托了一下,在感受到对方透过衣物渗透出的体温之前又礼貌收回手。
“姜总注意脚下。”
姜泊烟回身看她。
时间还太早,但她还是邀请:“中午我请季小姐吃顿饭吧。”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但预演的场景终归不能代替现实,有些事还是早点解决比较好。
季时欢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中午吗?”她漫不经心,“不巧,没时间。”
她看向姜泊烟,眼神真诚带着点遗憾:“我有约了。”
姜泊烟不想再拖下去。
“那季小姐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
下周季时欢要出差,宏芯刚抢走寰基一个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商,季时欢必须想办法填上窟窿。想来想去,和姜泊烟吃饭好像只能定在这个周末。
她询问姜泊烟今天有没有紧要安排,得到对方否定答案后朝对方比了个“等我联系”的手势。
“我忙完就联系姜总。”
姜泊烟:“行。”
已经过了她和别人约定的时候,季时欢转身欲走,刚迈出两步又回头。
“对了,你住这附近?”
姜泊烟:“阳磐路。”
季时欢挑眉:“知道了。”
她没再耽搁,挥了挥手便只身前往玉城小区。
季时欢约的人叫杨荣,是一名私家侦探。
杨荣工作室刚开,这时候还名不见经传,但重生的季时欢知晓他将在两年后名噪A市,千挑万选后还是定下他。
杨荣是个30来岁的男Beta,外貌平平,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存在。他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单子,非常重视这次合作。早在今天见面之前,他就已经和季时欢在网上聊过许多。季时欢迟到将近十分钟,他连挑催促询问的短信都没发,安静等在玉城小区门口。助手已经无聊在跺脚玩,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焦躁痕迹。
季时欢下了车走过去,礼貌道歉,将他们带进小区——
虽然她在玉城小区没有房产,但季时勤这个宠妹狂魔早就为她做了登记,季时欢靠刷脸就可以打开大平层所有密码锁。
季时勤不在私人领域安装摄像头,季时欢告诉杨荣:“家里只有门口有个监控。”
三人走进屋里,一切都很简洁,和季时欢几个月前来做客时没有太大变化。季时勤去世之后,舒妮并没有特意将他的东西都收走,甚至玄关处还摆着他所有鞋子,好似季时勤仍然生活在此处。
季时欢在主卧床头柜找到了两瓶拉莫三嗪,一瓶还未开封,另一瓶是半满的。
她把东西交给杨荣,即使知道希望渺茫,还是道:“或许可以送去检测一下,看看药片是不是真的。”
杨荣接过药瓶。
“您怀疑稳定情绪的药物被调换过?”他看着季时欢,兀自思索,“所以,现在您的推测是,有人故意利用季先生病症,趁他行驶上危险路段时诱发他情绪失控,从而酿成车祸惨剧。”
季时欢点头:“嗯。”
杨荣:“我会尝试往这个方向调查。”
季时欢揉揉鼻梁。
“我察觉得太晚,对方极大可能已经将所有证据都销毁了。”
杨荣点头,神情同样凝重:“如果真如您所想……这种手法很高明,做得好几乎不会留下多少痕迹。”
季时欢弯着腰,双手撑在床头柜上。
她表情隐藏在晦暗阴影,双眸一眨不眨盯着柜子上季时勤和舒妮的亲密合照。
“她会露出破绽的。”
杨荣:“嗯?”
“我会把她逼上绝路。”